沈放蹙著眉，他凝視顧夜寒還在滴滴嗒嗒滲的右手掌，方才自己在給他做簡單包紮時就發現他這傷口明顯是傷後又崩開過，每一刀傷都深可見骨。

    珠凝在顧夜寒修長的指尖後又悄無聲息的滾落在雨地，暴雨裹挾著一潤泥土的氣味，這味道一直散在空氣中卻還是蓋不住顧夜寒上的腥味。

    沈放一心都在顧夜寒上，下臺階時還是與跌跌撞撞的顧老四不輕不重的撞了一下。

    隻是顧老四此刻完全沉浸在顧祈星意外去世的悲痛中，他大口著氣，雙發的一點點挪進了宴廳，二樓的包廂裏。

    此時顧夜寒整個頭都燒得昏昏沉沉，覺到沈放和阿城在架著自己往車上走，他蹙著眉，滾了一下極其幹又沙啞的結，半天才難的扯出一句，“先……去看一眼硯初…………”

    方才在沈放替他包紮手的時候，就算顧夜寒一頭冷汗，渾到隻能靠在牆角息，他也還是瞥見了顧家人慌慌張張的架著三弟去醫院的景。

    那抹鮮紅印在顧夜寒深邃的眼底，他看到顧溫笙腹部和口都還著刀，大片大片攤開的鮮染紅了那白的綢西裝和白襯衫。

    跡這麽滴滴嗒嗒流了一路，連同顧溫笙那枚平日裏常佩戴的銀針都被徹底染了一片猩紅。

    顧家的五位爺中，隻有最小的顧硯初在發生混時一直被顧夜寒的手下保護在廂房中，剩下的幾人裏，除了顧夜寒，全都重傷，生死未卜。

    就連一向小心謹慎的顧宴安也被利刃刺穿了腎髒，方才被下人一並架了出去送到醫院搶救。

    當顧夜寒在阿城和沈放的攙扶下走到湘竹苑後，顧硯初紅著眼睛，沒等下人的幫助，他徑直用自己已經磨出繭子的雙手去轉了椅。

    “二哥……你傷了………”年的眼尾留著殘紅，他凝視著顧夜寒還在淌的右手掌，眼底的擔憂很快就掩去了先前的委屈和無助。

    宋晨曦站在後，抿著，就算對顧家的事幾乎一無所知，但還是看出了顧夜寒染著腥的眼眸裏略過了一層不易察覺的溫。

    逢場作戲終究也隻是戲，宋晨曦回想起危險退去後，當時陪著夜寒靠在角落裏讓沈放替他暫時先包紮了傷口，在聽到顧祈星沒了的消息時，夜寒隻是麵無表的微微頂了下口，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當時夜寒連眼皮都甚至懶得抬一下，隻是自顧自的暖著自己冷到發冰的手，並偏頭接過自己遞給他的長煙。之後他叼著煙，單手攏掌避風後才漠然的從口輕吐出一團濃濃的白煙霧。

    還是沈放在旁邊強調了一句，“顧祈星沒了？”他才輕描淡寫的“嗯”了一下。

    夜寒他………對硯初，是完全的真心吧……………

    宋晨曦靜靜站在一旁，看到年眼中漸漸閃爍出淚，他白皙的臉龐也蹭上了很多煙塵，微卷的發在臉頰上也顯得有些淩。

    “二哥………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生日宴，害你和三哥出事了…………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會變這樣…………”

    顧硯初凝視著顧夜寒沒什麽的瓣，他還是不敢去看顧夜寒右手掌盡數翻起的皮以及那目驚心的傷痕。

    就算顧夜寒已經刻意把右手藏到了後，可白瓷磚上還是印上了刺目的鮮紅。順著他的指尖，一滴一滴的滾落，如同一朵朵摔碎花瓣的蓮綻放在地麵。

    其餘的驚魂未定的公子小姐也都有意無意的盯著顧夜寒和顧硯初，仿佛那地上的跡可以隨時把他們拖拽回方才的那個噩夢…………

    “啪嗒”淚水順著鼻尖忽的滾落，年淺的眼眸瀲灩著水霧，他咬著抖的瓣，愧疚得垂下頭，手心攥著自己的白西裝，甚至掐到了他已經失去知覺的大。

    “對不起………二哥…………”

    “別瞎說，這事兒和你沒關係！”

    骨節分明的手掌忽的覆上顧硯初的腦袋，年微微一頓，正想抬起頭忽的被一聲怒吼驚到，沾著淚水的睫羽也輕了一下。

    “顧硯初！！你他媽的這個掃把星！！！還祈兒的命來！！！！”

    “四伯，我…………”顧硯初呼吸一窒，後脊繃繃的上椅，他的指尖不自覺的扣著椅兩邊的扶手。

    看著那張扭曲憤怒的麵孔咆哮著向自己衝來，顧硯初後脊的寒意很快竄向全，他整個人都在一點點被恐懼撕碎片。

    眼看著那隻碩有力的大手帶著風就要上他的臉頰，顧硯初嚇得瞬間閉著雙眼。

    一群烏泱泱的手下瞬間滿了湘竹苑，其餘的爺小姐剛經曆了劫後餘生，他們全都不自覺的在傭人的攙扶下往後退。

    隻是意料中的疼痛並未出現，顧硯初甚至覺到那強有力的風在靠近自己的臉頰時忽的停了下來。

    當他睜開雙眸後看到顧夜寒在護著自己時，眼眶瞬間紅了起來。

    “四叔，這麽大火氣。”

    顧夜寒用左手就一把攥住顧老四的手腕，他擋在顧硯初麵前，眼底翻湧著漫天的。

    那抹刻骨的狠戾像是要把麵前的人活生生刨開皮一般狠絕。他薄輕挑，有技巧的一別，顧老四便痛的蹙眉慘。

    “艸！你個野種！！！啊———————你………他媽放手！！！”

    劇烈的疼痛像是要把他皮撕扯爛，手腕帶著小臂完全被顧夜寒擰到快要變形，顧老四瞇著眼齜牙咧的咒罵著，他想有揮拳或踹的作卻整個人不自覺的跟著那個被擰到的手腕轉。

    當顧夜寒不屑蔑了眼他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頰後忽的放鬆了手上的力度將他的手腕甩下後，顧老四痛的甩了兩下近乎發麻的手腕。

    當他瞥見，其他家族的小輩都在竊竊私語著什麽時他的火氣頓時上湧，忽的一拳鑿向顧夜寒。

    “夜寒！！！”宋晨曦蹙著眉，看到顧夜寒還在滴的右手掌也在空中劃過了弧線。

    一旁的阿城也以極快的速度做出了反應，還沒等顧夜寒出手，他一下就用手臂格擋在了顧夜寒麵前。

    “媽的！！我他媽是主子！你個狗奴才居然敢………”顧老四被阿城擋的後退兩步，他眼珠子暴起，直接出雙臂揮手示意手下人教訓阿城。

    一群烏泱泱的人剛靠近，顧夜寒歪了一下頭，帶著一濃重的腥味站在了阿城前麵，他眉角驟然下，瞥著眉掃視著準備上前的眾人後，他輕嗤著一步步朝顧老四近。

    人的威一點點在空氣中碾開來，的空氣幾乎被碾出了細碎的白水霧。

    在顧家，不管是誰的手下或者是誰的人，都不可以和主子手，這倒是顧家一直立下的規矩。

    就算後脊在止不住的冒冷汗，顧夜寒依舊玩味的勾了勾沒有的薄，冷的聲線如同粹了冰，“四叔位高權重，的確很有資格教訓人！”（看看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