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如廁，順便吃個夜宵

百里安行於雪地間，將長椅上的積雪拂落，然後坐下，似是寒暄客套的禮問道：「仙陵城雪寒深冷，不知閣下那兩位同伴可還習慣。」

語氣平靜舒緩，好似誠懇真切的詢問，全然忘記了方才城時，白虎吃人一事。

柴燁眸閃了一下，哈哈笑著也隨之坐了下來，與百里安平視。

「都是沒怎麼見過世面、不氣候的師弟師妹，說出來不怕小兄弟笑話，雖然我們皆隸屬於天歌城，而天歌城屬於小姐，我們為小姐做事是本職。

可他們畢竟過於年輕氣盛了些，仗著一好修為就覺得自己本事了不得。

他們其實不怕涉陷危難，只是不想不明不白地將自己的命付給一個沒有心肺的人，小姐那脾氣你也是知道的，他們啊，其實想追隨的是大公子與二公子。」

百里安點頭致意：「理解。」

柴燁捧著酒罈子又飲了一口。

「可是。」百里安神一肅，很認真：「方歌漁並非是沒有心肺之人。」

不是每一份都要與旁人訴說。

你看不見，不代表著它不存在。

許是百里安的目過於明亮，使得柴燁喝酒的作微微一頓。

他笑了笑，似是夜下言談，又似自言自語：

「方才我那安師妹還在鬧騰著，仙陵城考核大賽尚未開始，同門師兄就死在了自己的眼前，吵著鬧著要離開呢，真是任。」

百里安道：「總有不那麼任的人可以開導勸解。」

柴燁目驟然一斂，多出了幾分鋒銳之氣。

他看向百里安：「那麼小兄弟覺得，柴某人可是任之人？」

天地長風，忽然多了幾分肅殺。

百里安低頭垂眸：「我並非天歌城的人，也非你的同袍，如何知曉閣下是何，這一點，我覺得閣下可以問一問自己的師弟師妹。」

柴燁眼眸微闔：「說實話，在進城之前，我是真的十分想要殺了你，生活了十幾年的同伴，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你的手中，有時候，死亡真的可以讓人忘記自己的使命。」

百里安長舒一口氣，使自己的行為舉止看起來更接近人類。

他道：「那閣下的師妹現在還鬧騰著要離開嗎？」

柴燁面上的笑容又重新浮現，笑容有些愁苦。

「倒是不會了，多虧黎師弟的勸解，已經逐漸冷靜了下來，有時候憤怒真的容易讓人失去理智啊。

你看看，這仙陵古城，即便是邊城之圍，天地間攏聚的靈力也是外界的數倍之多。

黎師弟也說了，既來之則安之，即便在大賽中奪不得什麼好名次，在仙陵城修行上三個月，倒也不算白來一趟。」

「奪不得好名次？」百里安輕聲一笑，道：「實話說，此番前來，我是為了仙人淚而來，所以，必要的時候，我一個人可以抵三個人用。」

柴燁眼眸逐漸瞇起：「小兄弟好大的口氣，三個人？就憑你這開元境的修為？要知道，在大考之中，你的白虎可是毫無用武之地。」

仙陵城大考將至，城中客棧幾乎是家家人滿客多。

縱使到了深夜時分，涼亭後院住來往的修行者亦是絡繹不絕。

老舊的木製樓梯被行人們踩得咯吱作響，布滿雪泥濘跡。

百里安目從那些來往的人們上收了回來，他攏了攏襟，將懷中不知何時睡過去的兔子掩好。

他一本正經地說道：「白虎是寵，觀賞用的，不算戰力之中。」

神它娘的觀賞之用！

那一口吞掉明元基的怪又是什麼？！

饒是柴燁好定，也不由被他這一番話氣得膛兀自起伏。

他拳頭了，深吸了一口氣，正說話。

樓梯間卻是傳來咯吱咯吱地疾步之音。

二人目同時去。

是方歌漁。

披一見黑絨大氅，青秀髮不見白日間所佩戴的銀墜流蘇，只用了一細紅的繩兒在尾端束了一個輕結。

百里安看著腳步匆匆，一路下了樓梯，他歪著腦袋，輕聲問道：「如廁？」

方歌漁額頭頓時崩起一青筋。

小拳頭舉起繼而又很快落下，切牙道：「肚子了，吃宵夜。」

百里安哦了一聲：「天黑雪大，不要跑遠了，記得給林苑姐姐打包帶一份。」

「知道了。」畢竟肚子空了三日，怕是得厲害。

大小姐面上很是不耐，看都懶得看他們二人一眼，就消失在了夜之中。

直至目送方歌漁離開，百里安才收回視線。

柴燁道：「三小姐很挑的，也不知道這城中有沒有合心意的夜宵。」

百里安若有所思，並未答話。

雪越落越大，柴燁一壺酒都尚未喝完。

他抱起酒罈，看樣子是準備回屋休息。

「夜深了，小兄弟還不睡？」

「敢問閣下……」百里安緩緩抬起頭來，看著他。

他神認真問道：「方歌漁，平日里有帶耳墜的習慣嗎？」

柴燁一怔，顯然沒想到他會冷不丁地問上這麼一句。

他眉頭蹙起，帶著明顯地警惕之意：「你問這個做什麼？」

百里安道：「經常請我吃飯，我想回一份禮給。」

柴燁看著這年生得老實，溫順得像只純良兔子，沒想到竟然還是一名場中的風月老手。

心中多是鄙夷。

以三小姐的份，什麼珍稀首飾沒見過，會稀罕你送的那些小玩意兒？

「不，三小姐怕疼，所以並未穿扎耳，所以從來不佩耳飾。」

「明白了。」百里安起，拍去肩頭雪，朝著客棧外漫步行去。

「你這是又要去哪裡？」

「肚子了，吃宵夜。順便……買雙鞋子。」

……

……

夜深濃，如墨的黑雲拂月而過，流轉的風，帶起深冬的雪寒。

古老仙城，雖立於深山之中，卻也不失人間繁華，行人小攤，商鋪林立，縱是深夜，卻也能夠聽到瑯瑯凡音。

只是此境終究與普通凡塵不同，在人間凡國，萬里挑一的非凡修行者，在這裡卻是隨可見。

可是百里安卻是發現，這些隨可見的修行者，似乎並非出自於邊城之中。

如此濃郁靈力之地，更常見的，是凡胎的普通人。

而這些普通人，才是真正的仙陵城邊城居民。

百里安和阿柴的對話不是水字數，有伏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