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魔者

溫含薇心頭一凜，心知此刻不宜多留，便追上百里安，牽起他的手，淡淡道：「關於魔獄的故事，我會慢慢與你說來，先離開這裡。」

百里安點了點頭，朝著嗣空地行了一禮，道：「那司塵與我家姐姐就先行告辭了。」

他將姐姐二字咬字極重。

因為方才嗣空那一句『你的人』實在是很深很荒唐的誤會。

他十分討厭這個人在說這四個字的時候，面上那種輕佻下流的表。

心中雖有不愉，但還是耐心完禮貌告別。

兩人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嗣空整個人靈魂被空一般站在那裡良久，直至百里安與溫含薇的氣息徹底消失，他才反應極大的轉。

「司塵？！！你說你司塵？你姓司？哈哈哈哈哈哈！！！好好！！！你竟然姓司？！在這個世上，除了小離，竟然還有人敢姓司？」

打斷嗣空近乎癲狂狀態的，是一個宛若死水般冰冷寒寂的聲音。

「一下與三個不同的人結締三個契約，嗣空，你真的是越來越貪婪了。」

黑城邦，荒古絕域。

荒蕪殘缺的古道城牆之上，在細微腳步聲踏碎塵石草木，黑霧似乎更加濃烈了幾分。

不同於這方幽谷世界的黑暗，更深沉，更邪惡，更純粹的黑暗濃霧縈繞起溫的黑霧，將來者軀包裹圍繞，最後化一襲漆黑的斗篷長袍。

黑長袍渡著銀白的魔蛛圖騰，代表著殺戮與地獄。

他緩步來到嗣空的面前，手裡掌著孤燈，正幽幽地散發出冰冷的火，鋪滿兩側古道沉重石壁上的暗紋。

斗篷下的半張臉頰廓被燭火映地分明，薄而鋒利，看著備著某種危險的殺傷力。

兜帽罩住他大半張臉頰，看不清的容貌以及那雙眼睛，但是此刻他的視線無疑是落定在了嗣空的上。

他的聲音嘶啞響起：「看得出來，你今天玩得很盡興。」

嗣空看著眼前這名男子，眼眸微不可查地瞇了起來，隨即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來：「當然盡興了，今日與我簽訂契約的人，可真的是一個比一個有趣啊。」

他姿態隨意的出手掌，起斗篷下的一縷黑髮，在指間圍繞打轉道：「你不也是其中一位嗎？幸無大人。」

天地間陡然掀起一道腥殺厲風，直接將男人頭上的斗篷吹氣，出一雙冰冷弒殺的眼。

「不錯，我才是魔界中最強大的『獄』，幸無這個名字，只能我來使用。」

嗣空微笑道：「那枚代表著魔獄份的戒指可是被第九經帶走了，我幫你苦守多年的，可是要暴了哦，不追上去殺了那人嗎？」

幸無冷哼一聲：「戒指雖然在第九經溫含薇的手上，但是真正執著於那骨的……」說道這裡，幸無話語頓住，半響才緩緩道：「是那小鬼頭。」

「所以，第九經必然會將那枚戒指至他的手中。」

幸無緩緩抬起那雙宛若被地獄渲染的墨眼瞳：「若真在意那枚戒指暴我的份，要殺的應該是那兩個人。」

嗣空一怔，旋即眉目中多了一冷冽的殺機：「你敢那年試一試？」

幸無輕蔑一笑：「玩不起的棋局就不要引人局了，希在我的面前，能夠收起你那卑劣狡詐的一套。」

嗣空目死死地盯著他，似是很不放心。

幸無注意到他的目，重新將兜帽掩住上半張臉頰，角勾起一個殘酷的弧度。

「不必這麼警惕，我不會對那兩個人出手，畢竟啊，這類人折磨殺起來至死都是一副傲骨不可屈的令人作嘔模樣，實在無趣的很。」

「我不明白。」嗣空目帶著幾分探究的不解以及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

「兩百多年前，你將真正的魔獄幸無殺死，李代桃僵，與我定下第一個約定，讓我替你看護這骨，不讓外人見曉這個。

如此行徑可不像你的作風，一旦骨份暴，你將會迎來魔界無數勢力無窮無盡的追殺。

以你的子不親手毀掉，還將骨保存得如此完好無損，已經是個奇事。

如今那枚戒指被他人帶走也不見你有毫慌張，如此有恃無恐，你所恃的，究竟是什麼呢？」

幸無取出一銀針，細細跳著油紙燈籠里的燭火燈芯。

微弱的火苗明亮幾許，在他漆黑眼瞳中倒映出兩抹細長的火。

「有恃無恐？因為被偏，所以才可以有恃無恐，那小鬼頭記憶都殘缺了這副模樣，臨走之時還不忘將那臟污的骨灰收走。

他這般……重視，想來必然不會輕易暴那枚戒指的存在，即使暴了，那一日便是小鬼頭恢復記憶的時刻。屆時……那枚銀戒的作用也是可有可無了。」

在嗣空好奇的目注視下，幸無笑容像是一把泣鋒利的魔刃，森然無：「畢竟，我可是當著那小子的面親手殺死魔獄的啊。」

嗣空眼眸微起驚瀾，不可思議道：「聽你的意思是，這年作為魔而活，卻是記不得生前半分記憶了。」

幸無漠然道：「你難道還看不出來，他為將臣直系後裔？」

嗣空面上笑容一點點消失，神難得認真：「若非看出他是我唯一又可的弟弟，你覺得今日我當真會放他離去？」

幸無沉默，目帶著淡淡譏笑。

嗣空了心口，面上出一個笑，他回到王座前施施然地坐下，翹起一隻長。

右手手掌展開，憑空化，一尊金杯穩穩落他的掌心，鮮紅如的酒在杯中漾，映著一抹燭。

他舉杯優雅，輕品一口，道：「人類對我們魔一直存在一個很大的誤區，認為我們捨棄人類之軀，為魔那一刻起，便連同人類時期的記憶一同棄丟失，但其實並非如此。

作為魔重生醒來，我們或多或的確會失一部分記憶，但這一部分的記憶不過是生命中不重要的一部分，就像人類衰老也會一樣選擇的失部分記憶，但絕然不會丟失過往的一切。

人類以為我們沒有生前的記憶，可又哪裡知曉我們心深儲存了不可磨滅的重要記憶。

只是啊，為魔，我們所丟失的是作為人類的七六慾，以及那些過多無用的，畢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