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聽琴勾起了兒的心事，曉窗寒神思倦，脂庸施，懶得抬一聲長歎息，輕勻臉隨意挽青，奩中珍常閒置，卻原來一首斷腸詩……”小孩在街頭咿咿呀呀的唱著，頗有些樣。大家見了隻是笑笑，又一麵想著：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大人，放著孩子不管。

早寒國國風開化，京都裡建了戲園子，男人、人都能進得。貴族家的小姐想聽戲，便家奴立了屏風來。隻是雖然如此，這唱戲的活兒，尋常人家還是引以為恥的。

“你唱戲？”著鵝黃的停了下來，溫和的著小孩的頭。

小孩抬頭看，一張緻濃豔的臉映眼簾：一對杏眸像是含滿了水、兩片薄紅，眉像是五月裡的兩片柳葉。看起來年齡不大，卻極其標誌。

路人見了，無不驚歎於其不俗的貌，卻又對的職業嗤之以鼻：蘇梓璃，年十六，京都第一歌姬，潘貴妃親賜了“琉璃妙音”一名。隻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隻是個戲子。

名滿京都又如何？依然份低賤。

“我喜歡聽曲兒，”小孩打量著蘇梓璃：“姐姐你也喜歡嗎？”

“姐姐喜歡戲，”蘇梓璃笑了笑：“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不過隻是一個臺上，一個臺下罷了。

蘇梓璃是京都的傳奇，有人說五歲仍不能言，後來一位仙風道骨的仙長來了，把一枚丹藥餵給了蘇梓璃，才方能說話;也有人說，蘇梓璃擅長妖，一日之可幻化三次不同的人形……傳說歸傳說，自潘貴妃大擺壽宴於聽芳閣，蘇梓璃獻唱後，蘇梓璃是實打實的紅了。

“今晚康麗公主的壽宴，請了小姐，”婢小心翼翼的側過為剛剛醒來的沈瑯溪梳妝：“還有……”

“還有什麼就直接說吧，”沈瑯溪打了個哈欠：“沒關係。”

“還……還請了蘇梓璃。”婢害怕沈瑯溪生氣，連忙跪下：“小姐……”

“冇事冇事，”沈瑯溪看著瑟瑟發抖的婢，有些好笑：“織錦，你跟了我這麼久，怎麼一點都不瞭解我啊？”

“小姐……”織錦抬頭看了看貌的沈瑯溪：“奴婢……奴婢為小姐委屈……”

“你隻是聽多了坊間的傳聞而已，”沈瑯溪笑了笑：“管什麼蘇梓璃還是王梓璃，這京都會寫戲文還會唱的，隻有我沈瑯溪一人。”

“可是……可是貴妃……”

“我不稀罕什麼‘妙音’、‘歌姬’，再好聽，也隻不過是令人觀賞之……”沈瑯溪的眉眼間多了一哀傷：“我獨獨保留著才的名頭，想著他心中有個我便好了……”

“小姐……”織錦看著傷的沈瑯溪，不由得有些心疼：“小姐貌心善，想要的都會有的。”

“可我不過是一個戲子，”沈瑯溪苦笑：“雖盛世，卻好似浮萍。”

“小姐……”

“出去吧，織錦。”

“……是。”

織錦默默退下，早寒國律法嚴明，是奴籍，不應該手太多主子的事……想到這兒，織錦不由得歎了口氣，想起年時與沈瑯溪的相遇：經管同穿著布織的奴，沈瑯溪依然人移不開眼睛——太端莊了，溫婉、清麗、秀。

“娘娘幾日前做了栗子糕，想著公主吃，娘娘便差奴婢過來了。”

“謝過貴妃娘娘，”康麗公主讓人接過糕點，便拾起桌子旁的瑪瑙步搖作為回禮。

“這宮中真讓人不上氣來，”康麗公主看著走遠的貴妃的侍，歎了口氣：“每天裝腔作勢給父皇看，偏偏父皇還喜歡。”

“公主，這可說不得，”一旁的侍連忙小聲說：“得寵的恃寵而驕，本就是常事。”

“今晚的壽宴也是安排的？”

“回公主，是的。”

“好啊，”康麗公主冷笑：“可不要被我逮到了……潘瑜兒的狐貍尾！”

琉璃閣中，蘇梓璃打開窗子看著外麵來來往往的行人。

“小姐在看什麼？”

“盛世繁華，”蘇梓璃的臉上冇有過多的表：“勾心鬥角。”

婢默默退下，蘇梓璃拿起貴妃親賜的簪子，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