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還是應該給人一個代。」包子餡還沒吞下去，林初曉含糊不清的說著。

吳佑的表不變，目從林初曉和衛晴的面上徘徊而過，最後落在們旁邊的幾個隨從上。

齊元派來的都是二十多歲，容貌尚可的，有男有。

衛晴清了清嗓子，示意吳佑別打自己邊人的主意，將東西放下，泰然一坐，雙手叉於前，「吳大人，好久不見。」

瞧著一打手穿著，開口便是豪爽雲天，瀟灑如常，吳佑無奈的嘆了一聲，「本聽聞有京都方向的三輛馬車闖城關卡，所以特地帶人前來捉拿。」

「捉拿？我們又不是犯人，何至於勞煩郡守大人親自手？」

「魏晴，多年後重遇，你想跟我說的就是這些嗎？」

「從你以本自稱的那刻起，就已經將距離拉開了，不是麼？」

眼見著氣氛焦灼，跟著吳佑的師爺上前一步，「姑娘請息怒，我們大人過來，主要是想看一看各位，畢竟是從京都方向過來的，若你們真如對城衛所言買了東西就走，我們自然沒有二話，只是……老夫有個不之請，就是，剛剛你們拿給城衛看的牌子，能否讓老夫過一下目？」

原來是沖著牌子來的。

林初曉循循抬起頭，不住打量著那師爺，鼻下留著兩撮小鬍子，說話時彷彿是在起舞，活泛極了，「我若不給看呢？」

師爺哈哈一笑，「想必諸位途徑我們城北郡，下一站定是要往南走，若是這樣的話，隨行資可是必不可的。各位若是不配合，就休想從我們郡帶出一樣東西。」

他笑嘻嘻的說出這番話，彷彿在先來談天。

一旁的吳佑眸更深，「我有話跟你說。」拉著衛晴就出了包子鋪。

林初曉單手托腮看著那師爺，「師爺要看牌子也不是不行，但總得表現點誠意吧？我這人呢，沒別的病，就是倔。沒法子，娘胎裡帶出來的！」不羈的聳了聳肩膀，將球踢回到師爺那邊。

「來人！將大人準備好的東西，全數裝上諸位的馬車。」

林初曉給後面人使了個眼，兩人出列，跟著去清點了。

稍縱回來，沖著林初曉點了點頭。

林初曉很滿意，但沒掏出宋的黃花梨牌子，而是將品閣的拿出來了，沖著師爺晃了晃，甜的一笑。

師爺當場後退半步，冷汗霎時間就出來了，「敢……敢問您是地壇幫哪位壇主？老朽有眼不識泰山，實在是冒犯了。」

「我這裡牌子多得是，還有好幾樣呢，你要不要一一確認一下？」林初曉作勢就要往出翻牌子，師爺趕忙打住了，「老朽今日眼睛很不舒服，就怕看到您上貴重的牌子，玷污了就不好了。」

「這可是你說的，反正我也懶得。」

師爺忙了汗，剛剛那份傲氣然無存。

品閣，地壇幫，冠絕武林的殺手幾乎都囊括在了，若是不小心得罪哪位壇主，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師爺暗的掐了自己大兒一下，提醒日後再不能這麼魯莽了，竟為了一時好奇，就險些填上了命。

他這樣笨拙膽小的反應，反倒讓林初曉對宋的牌子更加好奇，早知道上和宋給的東西這麼管用，也用不著讓祁慕南再跑一趟去景仁帝那裡蓋章了。

衛晴被吳佑拉到了窄巷裡，他雙手抵著牆壁，將圍簇在中間，「你知道這些年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嗎？」

衛晴憤懣咬著牙，「若是輕易被你找著，我當真不配活著了。」

「這些年，我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裡做錯了，值得你突然變臉那樣對我。」吳佑面漲紅，死死盯著，彷彿要從那雙清淺的眸子里找到答案。

「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還要真相有什麼用，吳郡守，好好家過你的日子吧，我祝你前程似錦、早生貴子！」

彎腰想從他臂下鑽過，被他橫臂攔住。

劈掌就是一下，直接打得吳佑手臂筋。

他震驚的看過去，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你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而且手這麼敏捷！「這些年，你吃了不苦吧？」

見他語氣突然下來，假惺惺的問候，衛晴詭異一笑，「別演戲了，你這樣不累嗎？我看著都累。吳佑，從前的魏晴或許不知道你家父母跟我父親的齷齪勾當，但我不是傻子。」

「上一代的事與我們有何關聯？」

「有何關聯？他們讓我覺得噁心！是！我完全可以跟你一樣佯裝什麼都不知道，繼續仰人鼻息的過日子，接著他們靠著骯髒手腕賺回來的黑心錢，順利的走在仕途上，走在人生的幸福道路上。但我做不到！」

「夠了！不要再說了。」

「這就是我當年離開你的原因，離開那個骯髒家族的原因！」

吳佑雙目赤紅的看向衛晴，眸子里的緒已經發生了改變。

「如果我打探的消息沒有錯的話，吳大人膝下已經有兩兒一了，真是闔家歡樂啊。之所以這麼衝過來找我，還裝出一副深款款的樣子，不過就是想確認當年被我帶走的東西，是否還在吧？」

吳佑的目突然沉了下去，眸底瞬間閃過一道厲，甩了甩被衛晴重擊的胳膊，「所以……你當年逃就逃了，為何還要把冊子帶走呢？」一掃剛剛的深款款，角滿是狡黠。

衛晴狂笑，「這就對了，道貌岸然的樣子才適合你，純什麼的，有夠噁心！」

「那冊子我當年看過就燒了，既然這麼多年都沒捅出去，日後也不會多，你就好好的在自己的位上人生吧。總之，別拉上我！」衛晴大步消失在了包子鋪的方向。

從城北郡出來，馬車裡安靜極了。

林初曉不問衛晴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主說，就這樣到了天黑，還好在城門下鑰之前趕到了下一座城，等林初曉躺在驛館的床榻上時，已經快要子時了。

衛晴躺在榻上，閉眼卻是在假寐。腦海里不斷浮現出原主時的場景，一時間頭痛裂。

林初曉幫蓋被子，被衛晴下意識的抓住了手腕，若非瞬間認出來，下一秒林初曉的腕骨就碎了。

「你還好吧？」林初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