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曉到達瑤岑宮的時候,玟貴妃帶著諸多妃嬪們都等在院子裡頭。
皇后被降為韓嬪,並且鬱鬱而終后,後宮中饋統統到了玟妃手中,皇帝升了玟妃的位分,將從萬年妃位,往前挪了挪。
後宮寸步,可看出朝堂萬變。
玟貴妃、辰王母子兩個,重振旗鼓。
念頭一閃而過,林初曉沖著玟貴妃恭敬一禮,隻進了屋子。
祁邵琰陪在床榻邊上,一點靜也沒有。
退了冷意,此刻的他面上只剩下疲憊和擔憂。
林初曉省了打招呼,直接搭上了怡貴妃的脈搏,「你別,稍後得換藥。」
昨天夜裡跟辰王的人搏鬥,雖然全而退,但終究都是大作,林初曉很擔心他的傷勢。
祁邵琰出奇的聽話了一回,乖乖的等著給怡貴妃診完脈,又順從的退掉外袍,讓林初曉查看傷勢。
「母妃的病,嚴重嗎?」
林初曉沒做聲,先給他換藥,「邊緣這邊已經開始癒合了,這幾天不要有太大的作,要打架讓丁七丁五他們衝上去,你!不許再上手了,聽到沒有?」
祁邵琰悶「嗯」了一聲,「母妃到底怎麼樣了?」
「中毒。」林初曉輕描淡寫。
祁邵琰卻炸開了鍋,「中毒?什麼毒?好解嗎?」
「不知道,毒藥中有一味葯不好配。」這還是林初曉預估的況,畢竟伏商的生態環境有限,這地界,這時空,很多行業都要靠天吃飯。
「什麼毒,需要什麼解藥,你一次都說了,本王這就命人去尋。」
「濟毒,能讓人渾無力,四肢癱,發病初期就如母妃一般,躺在床上,一如重病不起的樣子,倘若病患的表皮上有傷口,這種狀態延續十天,就進了二期。二期時從病患的表皮傷口置開潰爛,倘若表皮沒有傷口的,就會從病患平日里最弱的所在由而外的潰爛,總之,最終會爛的從外到里,或是從裡到外,人就這樣痛苦的死去。」
祁邵琰深吸一口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濃長卷翹的睫因為呼吸而著。
靜默幾許,他突然睜開眼睛,「寫下解藥的藥方,本王立刻去籌。」
宮急急送了筆墨進來,林初曉快速寫好藥方。
首先在太醫院的葯庫里尋了一圈,總共二十味葯,找到了十五味。
祁邵琰將藥方派發下去,兩個時辰后,湊齊了十八味,「果然如你所說,這些葯很不好湊,都是長在惡劣環境里的藥材。」貴賤都是兩說,多錢他都買得起,關鍵找不到。
期間景仁帝來探過,見著怡貴妃蒼白面躺在榻上,著急的幾乎跳腳。
林初曉自作主張,瞞了怡貴妃中毒的事實,只說突發疾病,需要靜養。
皇帝聽了雖迷糊,想要細問卻也問不出什麼了,他能做的也就是加派人手,囑咐太醫院和林初曉多加看護……
分秒必爭,在祁邵琰幾乎將京都底朝天的時候,上不妄命丁七送了消息宮,說他知道哪裡有葯。
祁邵琰聞言,二話沒說衝到了私宅。
彼時上不妄正在跟絡絡下棋,絡絡躺在榻上,一隻手臂還能,聽見門聲,手裡的白子掉落在地,憤懣的看向門口,瞧見祁邵琰的瞬間綻開了燦爛的笑容,「邵哥哥,你怎麼才來呀?」
「葯在何?十二個時辰能到嗎?」祁邵琰沒空搭理絡絡,幾乎是用拎的,將上不妄從凳子上提了起來。
上不妄換上一副擔憂的神,「主子,此事不妙。」
「快說!」
「我聽丁七說,你懷疑是辰王乾的?」
祁邵琰皺眉,「是。」
上不妄不再廢話,只一句,「你現在缺的兩味葯,其中一味西決國盛產,但運送條件苛刻,所以能功送到伏商,並且妥善保存好的,沒幾株了。」
「你究竟想說什麼?」
「那沒幾株的葯,幾乎都存在咱們品閣里,還有另外一味,伏商四面列國,唯獨咱們品閣有。江湖皆知,你平日不過問閣中瑣事,大概是忽略了。」
祁邵琰寒瞳一滯,不等上不妄說下去,率先擺了擺手,「不必說了。」
辰王借太子死侍,哄騙太子聲東擊西找祁邵琰麻煩,真正目的是轉移開祁邵琰的注意力。
更為真正的目的是設下圈套,擺下「禮」,拉怡貴妃下水,為的就是下那個世間奇毒『濟毒』,以此確認祁邵琰品閣幕後主人的份。
若非品閣中至關重要的角,是不可能一下子從江湖大幫派的中心拿到兩味世間奇葯的。
這是縱使花上大價錢,也買不到的東西。
「辰王最喜歡『試探』,他這人又聰明,發現苗頭就會……」上不妄頓了頓,「如果主子的份暴,朝堂上的那群人,不知道又會怎麼說了。」
「可笑,我會在乎他們嗎?」祁邵琰角牽起冷冷的弧度,「通知閣里,速速將葯送過來,越快越好。」
「在您來之前,我已經囑咐過了,想必這會兒已經啟程了,他們用最快的速度,想必用不上十二個時辰,主子放心,貴妃娘娘一定不會有事的。」
「邵哥哥,我大老遠的來找你,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說的了嗎?」看兩人事談完了,絡絡弱弱開口。
「老老實實在這裡待著,哪都不許去,若是被外人發現,十個本王也救不了你。」
絡絡淺淺一笑,「我的邵哥哥,上天地無所不能,不管我闖下多大的禍事,都會幫我收場。」見祁邵琰的神越發冷了,絡絡適時收斂,「我知道最近事多,我會盡量盡量給你們惹麻煩的,不過,能讓嫂嫂多來幾次嗎?……有意思的!」
「打的主意!」祁邵琰登時警惕起來,整個人的狀態都不一樣了。
絡絡憋著笑,清了清嗓子,「那我什麼時候能去你們家看看?」
「老實待著!」祁邵琰和上異口同聲。
……
林初曉守在怡貴妃床邊實在無聊,幾乎要睡著的時候,聽到有人在自己,睜開眼睛,對上風嘯那雙賊不溜秋的眼睛。
林初曉嚇得一哆嗦,「臭小子,你跑這來幹嘛?」
風嘯也被嚇了一跳,「主司你小點聲,掌門讓我趕過來告訴你,新鮮熱乎的消息,品閣閣主的資料,找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