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事過後,回憶這一刻時,臨安還不敢置信。忐忑了多年的大事,在林初曉的手裡,竟只用了不到一夜的時間。
林初曉打開紙包,看到包裹著的深棕末,質很細膩,「上等貨啊。」
臨安徐徐說道,「皇后給我的時候說,這只是迷藥,讓我下到你喝的水裡,或是吃食中,只要你吃下去,睡上許久,這樣一來父皇有什麼不適過來傳喚,你都醒不過來。父皇必定惱怒,就會對你大加訓斥。」
林初曉笑出聲,「看來在皇後娘娘心裡,你可是心慈手的子。」
臨安譏笑,「是啊!皇后若是了解我,斷不會將這樣的重擔到我手裡。想好了嗎?打算怎麼做?」
「不急。」再次擺弄起紙包,「知道這是什麼嗎?」
「是毒藥吧?」臨安猜測。
因為皇后出手,絕不可能讓林初曉遭訓斥這麼簡單。
來這的路上,臨安已經想的很清楚了。
皇后八又想像多年以前利用自己母妃一樣的利用自己,借刀殺人。
這也是為何執意要留下孩子和娘在宮苑裡住下,即便事後東窗事發,也可以用孩子來威脅臨安,推得乾淨。
「是能讓人死的跟睡著一樣安詳的毒藥。簡而言之,就是睡著睡著,就死了。」
皇后找到這樣的毒藥,想來也是不得已,特殊時期,為了讓林初曉的死看起來自然,也沒別的法子了。
畢竟為了給皇帝治牙,可是忙碌了小十天,勞累而死,也是一種死因。
「你說什麼?」臨安猛地站起來,瞳孔微張,「我母妃當年就是這樣亡故的!連太醫院的大人們都沒查出病因,草草就下葬了。」拳頭的咯吱作響,的臉頓時就白了。
雖早知道母妃命喪皇后之手,但死因竟到今日才明了。
「不是查不出,而是被封了口,不得往下查了。」良妃逝去那年,如今的皇后風頭正聲,母家如日中天,太醫院怎麼敢違背的話!
「怕我顧念你當初的救命之恩,刻意強調了你為我破腹取子之後得到了多好,就想讓我以為你都是奔著利益才這樣做的。」臨安苦笑著,卻是笑中帶淚。
林初曉清了清嗓子,不太好意思的比了個手勢,「你別說,還真就有那麼一丟丟是奔著利益去的。」
臨安無可奈何的笑了,「你啊你!」
氣氛頓時鬆緩下來,林初曉盯著紙包瞧。
若是可以選擇,皇后一定會選令生不如死的,才不會這麼輕易的便宜了,看來是狗急跳牆了,甚至顧不上自己的境遇。
……
丑時剛過,林初曉照例來到寢殿查看景仁帝況。
雖然此前幾個事例的數據他已經看過,但那腫痛的程度,親眼看到跟親經歷是兩碼事。
景仁帝本難以眠,乍看到林初曉,就想到慫恿著一寢殿的人笑的模樣。
景仁帝的腦袋差點氣冒煙了,「琰王妃,你等著朕恢復那天,朕要你好看。」
頭皮一,林初曉出一道諂的笑來,「陛下,您稍安勿躁,火氣太旺不利於恢復,更何況您若是這樣放狠話,一不小心嚇著兒臣,兒臣再一不小心用錯哪個葯,讓您恢復的慢些,那豈不糟糕了?!」
「你還敢威脅朕?」
「哪敢啊!我這不是擔心父皇腫痛加劇難以眠,給您拿葯來了麼。」
齊公公接過葯,看著笑嘻嘻的琰王妃,不由失笑。
在見到琰王妃之前,齊公公從來不敢想象有哪個子敢這樣氣陛下,還能全而退的。
倒是有男子的先例,那就是琰王殿下了。
思及此,齊公公嘆了一聲: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景仁帝的表有了瞬間的舒緩,吃下藥,轟走了林初曉。
宮小心翼翼的陪著,「王妃,咱們回去安歇吧?」
「好啊!」
話音落,齊公公跑了出來,「王妃安好。」
「公公這麼晚了還有事兒要忙啊?」
齊公公拱了拱手,「陛下才覺得舒服些了,命咱家去拿奏摺。」
林初曉一怔,隨後挑高了聲音,「陛下也太勤勞了吧?如此勤政民,果然是萬世明君啊!」
寢殿里傳出景仁帝的聲音,「找補也沒用了!你給朕等著!」
這晚上,皇帝通曉批閱奏摺。
次日早朝上大臣們無不稱讚,看向殿上方的目里都充滿著敬佩。
景仁帝厚的接了,殊不知本疼得睡不著,他不批奏摺找點事兒做,難道坐著、躺著、干疼著?
倒也沒加班多久,不過半個時辰而已,藥效上來之後,就直接倒在案上呼呼大睡了。
連著數日沒有睡好,景仁帝差點錯過早朝的時辰。
下了早朝後,臉上的腫痛已經比昨天消了一些,看著膳房送上來的東西,也多有點胃口了。
就在他乾咽著口水,等待試毒太監慢作一樣的試毒時,那從稀粥里拔出來的銀針,卻在眾目睽睽之下,緩慢地變黑了。
齊公公悚然一驚,要知道這樣的場景,好些年都不曾出現了。
宮裡膳房的把控都是一層比一層的嚴格,別說給陛下下毒了,就是腐爛的菜葉子都不允許出現。
如今沾了毒的吃食,竟被端到了陛下的跟前。
事兒可大了!
景仁帝面沉,拍案而起,「好大的膽子!給朕查,朕倒想看看,是誰想要朕的命!」
林初曉剛走到寢殿門口,趕上了皇帝雷霆之怒,「父皇這是怎麼了?」故意裝作懵懂無知的樣子,靠近了去聞桌案上的菜品,「父皇,兒臣了,能討口飯吃嗎?」
皇帝綳著的神經一下子鬆了下來,額頭上的青筋也緩緩退,靜默幾許,出了幾個字,「不給你吃!」
林初曉倔強仰頭,倔強的小手背在了後,「誰稀罕!」
照例給皇帝輸上,林初曉要全程陪同,大約一個多時辰的功夫,負責景仁帝早膳的一干人等都被提到了寢殿中央。
齊刷刷跪了一排,林初曉側目去,目在最右側那個羸弱的影上頓住。
眼!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