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瑩要留在太子府應付祁丙衡,所以能帶隊撤離的也就是丫頭紅英了。
也算雷厲風行,五個丫頭帶著三輛馬車,運送到目的地。
齊元和林初曉被關在同一輛馬車裡,由兩個小丫頭盯著。
一路上,齊元閉口不言,只一雙空的眸子看向車角落。
他的藥顯然還沒上來。
同車的還有兩個流民,渾酸臭熏天,惹得小丫頭們連連作嘔,流民不管不顧,總算等著一舒坦的地方,多年都沒坐過馬車了,也不管究竟是去哪兒,一味靠在車壁上,渾渾的睡著。
林初曉趁著大伙兒的注意力不在自己上,一把抓過了齊元的手腕,齊元眸一立,待要呵斥,忽然覺到手指尖一陣刺痛,低頭瞧去,發現林初曉在施針。
他詫異抬頭,重新開始打量。
一個額頭上有著明顯傷疤的,拋開傷痕不說,算是角,一雙靈的眼睛彷彿會說話。
只可惜……都被這疤痕給毀了。
看不出來,小小年紀,竟懂醫。目從施針的手指上略過,齊元一滯,凝在了的扳指上,表有了一瞬間的變化,轉瞬即逝,彷彿不曾存在過。
「不用慌張,救你也是救我自己,不想藥上來不控,就別聲張。」林初曉的聲音僅一人可聞。
探頭出去乾嘔的丫頭們收回子,警惕的掃了裡邊一眼。
齊元服藥之後,燥熱之倍增,但他一直都抑著,如今腦子漸漸找回清醒。
再次看向林初曉的時候,他的目里噙著訝然,忍不住又掃了眼那扳指,他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那一定是穿管司主司才配戴的東西!
怕他們沿路做記號,下馬車的時候,頭上都罩著黑布袋子。
也不知這些布口袋以前裝過什麼,林初曉約聞到臭腳丫子的味道,這比流民上的酸臭還難忍。
乾嘔兩聲,疾走幾步,聽到開門聲,布袋驟然被扯下。
瞇著眼睛換一圈,發現這是個偌大的廳子,正中間一個圓桌,幾把椅子,再無旁的件了,空的吼一聲都能聽到迴音。
……這個院子,是柳姨娘私房錢置辦的?
聽剛剛林楚瑩和紅英的對話,此對柳枚似乎很不同。
門窗都是封死的,屋線並不強。
幾個丫頭很張,「紅英姐姐,咱們要守在這裡嗎?」
知道小姐的全盤計劃之後,們擔心的要死。
亙古至今,知道太多的人,都是活不長的。所以們默契的有了一個想法: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他們逃不出去的,不用非要在屋裡守著,蹲院子里也沒問題。」招呼著丫頭們出去,紅英拿出了幾支熏香,「時辰一到,把香點燃遞進去,不出片刻裡頭的就都暈了,到時候……弄死齊元和林初曉,按照小姐吩咐的,直接丟到河裡。」
「可小姐不是說。找一家驛站嗎?」有人問。
「來不及了。我只怕事有變,你們幾個就在這裡,一旦有變,立刻回太子府稟報。我先回去告訴小姐一聲,以免擔心。」
「可是你不在,我們心裡沒底。」小丫頭們怯怯的。
「一群沒用的東西。」一道嚴厲的聲音突然響起,趴在門邊的林初曉陡然一震,這聲音很悉,對了,是柳枚邊服侍多年的康媽媽。
自從柳枚出事,這老婆子就消失無蹤了,原來一直藏在這兒。
此院的確有古怪,林初曉更加好奇。
作間,餘瞥見齊元,他也正看過來,帶了抹探尋和質疑。
其餘流民們到翻找吃的,卻發現屋子裡沒什麼可藏的。
門外的聲音再次傳來,「有媽媽在這裡,我就放心了。我跟小姐形影不離,突然不見,太子定要疑心,不能久留,這裡就給康媽媽了。」紅英忙不迭趕回去復命。
康媽媽可是一老薑,雙手在袖中,領著丫頭們退到了幾步之外的大樹下乘涼,「三小姐,你就別想著出來了,老婆子在,你今兒甭想逃出去,安心接我們小姐對你的安排,這是最好的結果。」
林初曉諷笑出聲,「若非康媽媽提醒,我都不知道五妹妹是個這麼好的人。」
語畢,聽到了後細碎的聲音,猛然回頭,對上數張黑黢黢的臉和炯炯有神的眼睛。
林初曉嚇一跳,有種被詭地獄里的惡鬼盯上的錯覺。
其餘的流民紛紛上前,作勢準備上手了。
「你們要幹什麼?別過來,放開我!」喊的很大聲,還故作掙扎的撞了兩下們,鬧出很大靜的樣子,隨後低聲音,說的卻是另外一番話,「你們究竟想快活,還是想活命?」聲音雖弱,氣勢卻很懾人。
流民們都愣住了,狐疑的看著,「你?!」
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活人跟死人的差別很大,如果讓我選,我更相信死人。找你們來辦事兒,承諾的定然是厚報酬,可是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呢?」
一個流民點頭,「承諾要讓我們做太子府小廝。」
林初曉差點笑出聲來,這flag也敢立?
另一個流民怒看著,「別想耍花樣,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你們有,而且是更好的選擇。知道我是誰嗎?」輕笑,畔溢滿華,「我是琰王妃,琰王,你們聽過吧?」
流民們下意識後退,目震驚。
「殺了我,王爺不饒了你們的,你們又是全程的參與者和目擊者,林楚瑩利用完你們,會放你們安活於太子府?別傻了!」
齊元的藥還沒上來,他也在看著林初曉,只是看的不是的臉和材,而是拇指上的扳指,「說的沒錯,你們若想保命,最好別。」
流民們面面相覷,還沒決斷。
林初曉勸道,「如果真心要用你們,早就給你們更換行頭,讓你們吃飽喝足了,可從抓來到現在,你們吃飽了幾頓?」
生存需要是人的最基礎需求,吃喝尚且沒能滿足,又怎會騰出功夫解決生理需求?
林初曉趁機繞開他們,「你們幾個的傷口都已經潰爛化膿了,如果再不醫治,用不著誰手,小鬼會來索命。」
閃到齊元的邊,過程中還不忘推倒桌椅,弄出更大的靜。
院子里的康媽媽畔微勾,「都別擔心了,想必已然了。」
幾個丫頭放下心來,「有媽媽在,奴婢們一定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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