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宮宴,因為太后的重病複發而被蒙上了沉重的彩。
半月前,太后已嚴重到起不了床,若就這麼一命嗚呼了,太子要守孝三年,這可是件非常恐怖的事。
為皇家後嗣著想,皇帝和皇后便以「沖喜」的名頭,草草跟明遠侯結下了親事。
說來也巧,親事定下后,太后的病就有了好轉,如今都能下床散步了。
結果被今天的事兒一攪合,病反覆,更加嚴重。
坤寧宮外,參加宮宴的嬪妃、眷們跪大片。
有的做祈禱狀,實則暗暗喊痛,有的用擺遮掩,意圖緩解膝蓋的痛楚。
大伙兒痛苦的同時,都不忘睨一眼林楚瑩的方向。
因為如此這般,皆是拜所賜。
不到半個時辰,偏殿的彩種種,已經傳的人盡皆知。
眷們暗自驚訝於侯府嫡的表現,這一舉一一言一行,哪裡還有半點往日懦弱和不經事的樣子?
日後倒是該對刮目相看!
驚訝歸驚訝,大伙兒還是氣不過,侯府鬥,本不該扯到宮宴上來,既然扯來了,林楚瑩你自詡有本事籌謀,倒有本事擺平啊。
真乃草包一個!也敢覬覦太子妃之位!呸!
被太后暈倒給打斷,太子的婚事究竟如何也沒個后話,人們心頭多多含了抹期待,期待著陛下的最終安排。
瞧著相繼出來的太醫面凝重,接連嘆息,眾人猜測太后只怕是不大好。
這裡面最忐忑的就屬明遠侯和林楚瑩了。
林楚瑩忐忑難安,如果太后真的駕鶴西去,那偏殿的事皇帝必會追究,雖說太子殿下思慮周全,安排妥當,終究會留下蛛馬跡,一旦陛下知道是自己覬覦太子妃之位,才有了這番波……
完了,全完了。
「一群廢,朕是白養了你們太醫院嗎?快出去給朕找神醫,若找不回來,提頭來見!」
話音落,太醫們屁滾尿流的跑出來,提著藥箱狼狽至極。
龍大怒是免不了了,如今連太醫都束手無策,只怕太后是真的沒希了。
明遠侯拭去額角的冷汗,聞聲一個哆嗦,心頭擂鼓。
眼角餘瞟見林初曉在擺弄著腰間的雙環疊白玉墜,不由怒起,「逆!待回府,非掐死你不可。」
林初曉冷笑,角滿是嘲諷,「但願父親能抗到回府才是。」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只氣被欺負的兒,而不氣設計陷害的那個,可見偏心有多嚴重。
「你?」
林初曉不再理會他,一心擺弄玉墜。
這是個雙圓環疊的設計,質地瑩潤,實屬上乘。
記憶里原主早上出府時不曾佩戴,今日也就在偏殿時褪下過了。
莫非……
是琰王的?
打量著中間的小圓環,發現上面有一個不起眼的按鈕,鬼使神差按下去,陡然間蹦出個小箱子。
那箱子只有小拇指大小,緻無比。
林初曉被吊足了胃口,不敢置信的在指尖,好奇裡面究竟存放著什麼,一不小心了手。
箱子落地瞬間變大數倍,虧得跪在最邊緣,又急忙用子蓋住,並沒有人注意到。
這下林初曉發愁了,這麼大個箱子,怎麼置啊?
憑空變大變小,這也太詭異了吧?
忍不住撤去群裾邊緣,打開箱子的隙瞧,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裡面竟滿滿登登擺放著藥——阿替普酶、尿激酶等等。
這些都是用於溶栓治療的藥啊。
等等……
林初曉猛然抬頭,看向坤寧宮,太后適才暈倒時的癥狀……難不?
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偌大的箱子,只覺得渾如至冰窟般寒涼,彷彿所有的熱量都墜了無底的深淵。
氣氛焦灼之際,三五個監抬了玉冠華服的琰王殿下趕來了。
琰王本就重傷,陛下已命他在偏殿休養,想來太后當真撐不住了,才急召了他過來。
步輦上的人龍章質,渾著桀驁,目若有似無的飄向林初曉,深邃的眼眸里似盛了霜雪,明亮而寒涼。
林初曉自然察覺不到,還在震驚中無法自拔。
「所以這箱子是專門為我準備的?可是……裡面的葯,是從哪裡跑出來的呢?」
而且這玉佩,是琰王的件!
他的件里,怎麼會有需要的東西!
來不及細想,林初曉端起箱子打算往子里側塞塞,不曾想拿起來的一瞬,它竟又變小了。
按下心中滔天的震驚,林初曉取出阿替普酶、尿激酶等葯塞到袖子里,親眼確定藥箱放回到玉佩暗格了,才放心。
就在這時,聽到一個監的細嗓,「陛下傳召明遠侯府林初曉。」
咚……的一聲,明遠侯覺自己被重鎚擊了一下,整個人都要暈倒了。
這個時候陛下召見,難不要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