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右右無比慶幸當年學過開快艇，要不然肯定過了不湖。

上岸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換一服，卸掉臉上五六的妝，要不然走大街上太過引人注目。

可上沒錢，哪來的服可以換？

曾右右好愁，好急，早知道剛才應該向清遠大師借一服。

幸好，當急急慌慌走上岸邊，正好看到岸邊有個小古鎮，全都是白墻黑瓦，很顯然里面是免費開放的古鎮旅游景點。

進了一間民宿旅館，老板看到他忙出來迎接。

曾右右對民宿老板胡說八道了一通，說自個兒是跟著劇組來拍戲的，但跟劇組走散了，上的錢都放助理那兒拉拉一堆。

好在名宿老板是個助人為樂的，見是個演員，又看這種古裝扮相，自然信了，忙去里頭拿了一他兒的服給。

曾右右簡直激不盡，連連說了幾聲謝謝，便去換服卸妝。

而此時的封霄已經趕到湖的另一端岸邊，快追上來了。

他剛下快艇，手機來了一條彩信，是手下發過來的一張監控視頻里的截圖。

封霄打開圖片，將圖片放大。

截圖是一張穿了一古裝的人，雖然是正面照，但人臉上的妝花得一塌糊涂，本看不清的樣子。

看了片刻，他眸一怔，接著死死盯著照片，著手機的手也開始微微發起來。

他的記憶力一向很好，不正是那個在圣學院，摔倒在他面前，他卻以為故意引起他注意的穿古裝人嗎？！

封霄怔怔地看著照片，照片里那雙眼睛的眼神猶如夜空絢爛的星，和一樣，璀璨閃爍，神采飛揚，好像整個天空的星星都聚集在了的雙眸之中。

是……是！一定是！

封霄朝四周迅速逡巡。

可放眼過去，本沒有奇裝異服的人。

他握了手指，忽然大喊：“蠻蠻——！出來！我知道你在這里！你給我出來！”

周邊路過的人不由全都朝他看過來，目好奇。

封霄一邊走，一邊不停喊：“你出來！蠻蠻——！！”

而正從名宿旅館走出的曾右右被他的喊聲嚇到了。

迅速在了門背后，抿直，手也下意識握了拳頭。

外面，封霄還在，不，的是喬憶的名字。

“蠻蠻，你出來！我知道你肯定躲在哪里不肯見我，為什麼不出來？為什麼要逃跑？”

男人的聲音漸漸帶了哽咽。

“……你出來啊！蠻蠻……我找你七年了，我不想再等一個七年，你出來，你給我出來！只要你出來，我什麼都答應你，什麼都依你……怎麼樣都好……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你給我出來啊！”

他撕心裂肺地大喊著。

這大概是封霄說的最卑微的話，做的最卑微的一件事。

所有經過的路人都不由駐足看他。

認識他的，為之震，這個斯加州最有權勢的男人居然像個失的小年輕在這里大喊大求原諒，哪個人不呢？

不認識他的，議論紛紛。

而躲在門背后的曾右右卻出了一冷笑。

呵呵，后悔了？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那會兒醫務室炸的時候，他干嘛去了？

就算后悔得想去死，也不會和他相認見面。

曾右右大概能理解小說主角虞盡眠那會兒的心了，唯一不同的是，虞盡眠不喜歡封霄，而卻是掏心挖肺的喜歡。

在他選擇救池盼盼的那一刻，就已經不值得了。

他配不上的。

曾右右的脾氣一向很倔，骨子里的格很強，容不得任何背叛，只要有一一毫對不起的，就絕對不會再回頭，哪怕再痛再難，也會咬牙往前走。

眼淚無聲地落下，淚水模糊了的視線。

曾右右狠狠干了臉上的淚水，等緒慢慢平復下來，終于走出民宿旅館的大門。

大門的對面，封霄正背對著在四尋找。

曾右右冷定了面部表，一步一步朝他走過去。

然而，心里卻十分張。

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得厲害，好似快要沖破腔蹦出來。

封霄始終沒有轉過來，他了拳頭，手背青筋凸起。

曾右右離他越來越近，近到好似都能聽到他抖的呼吸，聞到屬于他的氣息。

快走到他后時，忽然側過，從他后不緩不慢，無比鎮定地走過。

而封霄也在這個時候，朝的反方向大步離開，一邊喊，一邊找人。

夕西下，兩人漸行漸遠，好像兩道曾經集過后，又叉開的叉線，永遠都不會再有焦點……

封霄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到。

曾右右終于停下腳步，轉過來朝他消失的方向過去。

其實，不是因為邁不過心里那道被背叛的坎兒，還有對封霄的害怕。

怕被認出來后，被封霄囚。

以他的格，絕對做得出來這種事。

不想玩心的游戲，被過一次就夠了，沒道理還要蠢兮兮地湊上去繼續被。

曾右右了片刻，轉大步離開。

………………

封霄在這片民宿旅館的小鎮上找了整整一個多小時，直到太落山，天空暗下來，都沒有任何的蹤影。

他頹然地坐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整個人忽然喪失了所有的生氣一般，靠在了后斑駁的墻壁上。

他怔怔地著天空，不知道看了多久，忽然抱頭就痛哭起來。

一個大男人哭這樣，每一個路過的人都吃驚地看他一眼。

終于找到他人的阿立不由停下來，張了張，想安他，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這是第二次看到爺流眼淚。

第一次，是在那次炸中，爺找到喬憶的尸，抱著的尸嚎啕痛哭，毫無形象可言，所有的意氣風發都好像隨著孩兒的死亡消失了。

第二次，是現在。

他不是稱霸斯加州的封，而是一個普通的男人。

他也會傷心，他也會痛苦，他也會哭……

“爺，這片古鎮有監控。”阿立終于提醒了一句。

封霄倏地抬頭，赤紅著一雙眼睛，驀然起。

對，這里有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