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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訊員培訓班如期開了。

  許一山請了白玉幫忙，登記報到和安排住宿。  

  上午，全部學員報到結束。

  許一山看了一下，一共來了三十個人，年齡最大的將近五十歲，最小的才十七歲。

  男學員十一個，包括小鄺帶來的羅世斌。學員十九個，孩子居多。

  洪山鎮過去就有通訊員培訓的傳統。到了段焱華手上後，這個工作停了下來。

  段焱華說過，績不是靠宣傳出來的，而需要實幹出來的。現在他突然轉變了觀念，換了一個說法，「酒香也怕巷子深」。

  這次他大手筆批出來二十萬資金，在洪山鎮宣傳歷史上尚屬首次。

  小鄺參加過一屆培訓班，他訴苦說，哪本就不培訓班，應該就憶苦思甜大會。學員不但吃不好，晚上睡覺也是通鋪。

  許一山這次的規格非常高，按兩個人一間房分配住，吃的標準是七菜一湯。

  他事先與農莊老闆有過預算，五天培訓下來，花不了五萬塊。

  為了將培訓費花，許一山又去定製了一些紀念品，花去三萬。還餘十多萬，小鄺就建議，將剩下的錢改做獎金。獲獎條件是培訓過後，凡是在省市報刊上發表文章的，一律獎勵三千塊。

  下午，張漫如約而至。

  按照培訓方案，當晚舉行聯歡。各培訓學員互相介紹自己，悉況。

  晚餐過後，在農莊前面的一塊空地上燒起了一堆篝火，聯歡活正式開始。

  白玉臨時被許一山安排為主持人。

  許一山做了開場白，大意是鼓勵學員認真學習，爭取拿出優秀作品回饋社會。他表示，鎮裡非常重視宣傳教育工作。參加培訓的學員，是洪山鎮從二十萬人口當中挑選出來的英。希他們不要辜負鎮黨委政府的厚。

  他講完開場白，介紹了授課老師——衡岳日報社首席記者，張漫士。

  介紹完張漫，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接下來，就是學員各自介紹自己的環節。

  許一山了個空，躲到一邊去喝水去了。

  農莊不在洪山鎮，是一座設施相當完備的休閒去。許一山在權衡很久後，才將培訓地點選在這裡，主要是農莊接地氣。

  才喝一口水，就聽到後傳來一陣低笑，回過頭，就看到一個面容俏，顧盼生輝的姑娘 ，正在看著他。

  許一山以為是山莊的服務員，便將手裡的茶杯遞給道：「麻煩你給我加點水。」

  姑娘愣了一下，很快便手來接過去。蝴蝶一樣飛進屋裡，沒一會，便雙手捧著茶杯出來了。

  「許鎮長，謝謝你給我們這次培訓機會。」一開口，許一山便覺得聲音好聽至極。而且沒說方言，而說一口純正的普通話。

  許一山想，是誰？什麼名字？他在拿到全鎮通訊員名單後，做過背景調查。全鎮三十多個通訊員的況，他基本掌握瞭然於。

  「我唐歡。」淺淺一笑，「洪山鎮雲霧山村人。是這次培訓的學員。」

  自我介紹，態度落落大方。

  「我是第一次見到許鎮長你，白主任我。」輕輕咬著，道：「我們雲霧山村是全鎮最偏遠的村。許鎮長你還沒去過吧？」

  許一山老實點頭，洪山鎮共二十三個自然村，他目前唯一去過的村，就是靠近洪山鎮的洪山村。

  為一個副鎮長，履職將近半年，卻連全鎮每個村都沒踏足過。許一山不覺有些汗。

  像他這種幹部，是最基層的幹部。每天打道的人，都是像唐歡這樣的普通村民。段焱華說，幹部與群眾是魚與水的關係，他到現在還沒出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唐歡說：「有機會請許鎮長去我們雲霧山村看看。我們雲霧山別的沒有，就是漫山遍野都是油茶林。所以我們那地方的人，不管什麼年代，從來都不會吃紅鍋菜。」

  唐歡說的紅鍋菜，很多人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只有像許一山這樣出農村的人，才能深深會到吃菜沒油的尷尬與痛苦。

  所謂紅鍋菜，就是炒菜不放油。不是不放，而是沒油可放。

  菜不放油，味同嚼蠟。而且，沒有營養。(5,0);

  這一句話讓與許一山的距離拉近了許多。

  許一山興致地問：「你們村每年能出多茶油？」

  唐歡想了想說：「數字沒統計。不過，我們村誰家都有一個兩個人高的大缸。缸里都是油。別的地方炒菜拿勺子倒油，我們是拿水瓢舀油。」

  捂著笑了起來，眉眼靈，就像一株芍藥花在眼前燦爛的盛開。

  「你下次去，我送你一桶茶油。」唐歡笑道：「在我們那裡，什麼都值錢，唯有茶油不值錢。」

  許一山聽得滿心歡喜，試探著問道：「你們榨油是怎麼榨的？」

  「全人工啊。」唐歡笑道：「我們那地方通不太方便，進出都不順利。所以我們的茶油像狗屎一樣的，沒人在乎。」

  許一山順說道：「你放心，過不了多久，你們的茶油就會為寶貝。」

  他想起嚴華要過來建一座油脂廠，原來他一直沒想好，廠應該設在哪裡，現在他似乎有了答案。

  「真的嗎？」唐歡雙眼出來一束驚喜之。低聲道：「如果真這樣，你就是我們雲霧山村的活菩薩。我們家家戶戶會將你供起來，每天給你燒香。」

  許一山苦笑道：「千萬別，我還活著，可不想吃香火。」

  正聊著，白玉過來了。

  聯歡晚會已經進了高。學員們在悉了況後，大家都放開了自己，此刻，正合著音樂在載歌載舞。

  白玉埋怨道：「你好啊，你讓我頂著。自己跑到一邊來了。」

  突然看到唐歡在，裡冒出兩個字，「妹。」

  許一山想解釋，白玉擺擺手道：「你不用解釋，此地無銀三百兩啊？幸虧我知道唐歡是什麼人。我告訴你，我們可是老朋友了。」

  唐歡不僅僅是雲霧山村的通訊員，還是雲霧山村的婦主任。

  而且這個主任，是白玉親自培養出來的。

  許一山就像聽故事一樣，笑道：「剛才小唐還告訴我。你們是人。」

  唐歡今年才二十二歲，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

  白玉開著玩笑說道：「許鎮長，你要有心，就給我們歡歡介紹一個男朋友啊。」

  許一山搖著頭道：「男朋友事小，唐歡我有重用。」

  白玉深深看了他一眼，沒作聲。

  晚上要回洪山鎮去，不能留在農莊過夜。

  許一山便了鎮裡安排來的司機，讓送白主任回鎮裡。

  白玉一回去，便傳來一個讓許一山心驚跳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