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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焱華將許一山罵了個狗淋頭。
罵完後,他不無關心地說道:「心裡不舒服吧?不舒服你也得給我忍著。你不想想,自己是什麼份?你可是我洪山鎮堂堂正正的副鎮長。你在大街上與人手,與街上的小混混何異?」
許一山小聲辯解,「老趙他們執法作風太過於暴了。我要不攔著,後果很難想像。」
「什麼後果?」段焱華厲聲質問,「就算打死了人,也是他們罪有應得。鎮裡三番五次嚴厲止擺攤設點。你看他們把鎮容搞了什麼樣?到是垃圾遍地,污水橫流,這讓客人看到我們洪山鎮連環境衛生都治理不好,誰還敢與我們合作?」
許一山聽的心裡很不舒服,什麼打死人罪有應得?這不是草菅人命嗎?
城市管理確實存在不問題,攤販擺攤設點也是得沒法啊。
比如像老孫一家人,全靠夜宵攤賺點錢生存。如果不讓他擺攤,他一家就將失去生活來源。
「這件事,你要主。作為領導幹部,一定要知錯就改。你找個機會給老趙說清楚,賠個禮道個歉,這事就算完了。」
許一山驚異地看著段焱華,遲疑著問:「書記,你讓我給老趙賠禮道歉?」
「有問題?」段焱華哼了一聲道:「老趙代表的是洪山鎮政府。」
許一山窩了一肚子的氣,心裡想,道他娘的歉!
下午,他過去派出所做筆錄。畢竟他是當事人之一,既然報案了,就得留下痕跡。
老趙的人在問完話之後都放了回去,但老孫夫妻卻沒放。
許一山問孟梁道:「他們放了,為何不放老孫?」
孟梁無奈地笑,道:「我也沒辦法。現在有人給老孫老婆戴上了一定涉嫌故意傷害的罪名。要求嚴厲打擊。我這邊已經申請刑拘他們夫妻。」
許一山嚇了一跳,小聲道:「孟所,你這是下死手啊。打架這件事,一個掌拍不響。再說,我可是親眼目睹了整件事的過程的。」
孟梁苦笑道:「那又怎麼樣?許鎮長,這事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去管了。你雖然參與了進來,我這邊忽視了你參與的這個節。就當沒發生,你不知道一樣。」
許一山雙眉皺道:「哪怎麼行?孟所,你可千萬不要顛倒黑白。昨晚的這件事,錯就錯在老趙他們蠻橫的工作作風。」
孟梁搖搖頭道:「這人我知道,他連我們派出所都不放在眼裡,還會將老孫放在眼裡?」
洪山鎮城管隊與派出所有矛盾,人盡皆知。
當初立城管隊時,老趙認為派出所的牌子違反了鎮容管理條例,一個招呼都沒打就將派出所的牌子拆除了。
孟梁有氣,當即命人將指揮拆牌子的人抓了回來。這下算是捅了馬蜂窩了,老趙帶著全隊人馬,殺氣騰騰趕到派出所,將派出所團團圍住。
論人手,孟梁連老趙三分之一的人都不到。論氣場,腰裡有槍的孟梁卻趕不上手裡拿著鋼管木棒的老趙。
老趙囂,立即放人,否則,他的人將踏平派出所。
雙方劍拔弩張之際,段焱華來了一個電話,要求孟梁立即放人。段焱華說了一句經典的話,大家都在一個鍋里攏勺子,一家人窩裡鬥,豈不讓人看笑話?
最後的理結果是城管隊負責將牌子復原,派出所放人。
從此以後,兩家的關係就一直於不咸不淡之中。按孟梁的說法,城管隊就算將洪山鎮翻個天,他也不想手管這閒事。
因為,段焱華在全鎮幹部大會上說過,鎮城管隊是鎮政府的一支生力軍。
後來有人得知,城管隊隊長老趙,就是段焱華老婆的表弟。
看許一山著急,孟梁安他道:「雖然我們報上去了,上面批不批又是一回事。我了解過了,老趙的傷是輕微傷,只是割破了一點皮,問題不大。」
老趙雖然這樣說了,許一山還是覺得心裡沒底。
他提出來想見見孫武。
孟梁沒拒絕,但提了一個讓許一山為難的要求。
孫武不能放出來,他想見他,就只能進羈押室里去。
洪山鎮派出所的羈押室,不像縣裡派出所的羈押室。這裡是一座獨立低矮的水泥小屋。大約兩米高,沒窗戶,只有一扇鐵門。(5,0);
鐵門上開了一個小孔,剛好夠遞進去一個飯碗。
許一山一腳邁進去,眼前頓時一黑,幾乎看不清人影。
屋裡空氣混濁,充斥著一濃濃的尿味和臭味。線昏暗,低矮。
他站了一會,眼睛才逐漸適應。
老孫抱著頭,蹲在屋角的水泥砌的地鋪上。鋪上一床幾乎能得出水的棉被,已經看不出。
他進來,老孫渾然不覺。
直到他喊了一聲,老孫才抬起頭,一眼看到是他,驚喜地跳起來,衝過來一把握住許一山的手,語無倫次地問:「老弟,你......你也被他們抓進來了?」
許一山搖頭道:「不是,我是來看你的。」
孫武哦了一聲,激道:「老弟你還記得老哥哥,多謝多謝。」
孫武問許一山,派出所怎麼還不放他出去?城管隊的人抓了幾個?
許一山不知要怎麼回答他。孟梁的話出來一個信息,孫武夫妻公然與城管隊手,而且拿刀傷人,必須嚴懲。
見許一山不出聲,孫武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嘆口氣道:「看來段焱華是要將我斬草除了。」
許一山連忙攔住他的話說道:「老孫,你不要猜。既然事出了,就該有個理結果。這件事不算大事,我想,不至於會無路可走。」
孫武垂下去頭,又長長嘆了口氣,「我鬥不過他,主辭職走人了,他還不放過我。他是要著我魚死網破。」
許一山故作輕鬆笑道:「沒那麼嚴重。我聽說,老趙只是個輕微傷。何況,老趙是先的手,這一點我可以作證。就算嫂子無意傷到了他,應該也是正當防衛。」
孫武搖搖頭道:「你以為會給我辯解的機會?我想了一夜,算是想明白了。鎮裡這次活,就是專門針對我來的。昨天我還在想,平時我家攤位左右的夜宵攤為什麼沒出攤了。原來他們應該早就接到了消息。」
許一山想起老鄧說的話,自己也沒接到通知。是鎮裡忘記通知他,還是故意避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