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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頭的大手一揮，「都給我往車上搬，誰阻擾，往死里打。」  

  許一山循聲看過去，發現是鎮裡管城市管理的老趙。

  洪山鎮規模大，城管部門很早就建立起來了。主管這項工作的老趙，年紀並不大，壯。他手底下有三十幾號人馬，全鎮的城市管理均由他負責。

  老趙鼎盛時期，手底下超過百人，敢較真孟梁。

  老孫趕上前，陪著笑臉說道：「老趙，我自己收，好不好？」

  老趙臉一沉道：「不行。老孫，你莫怪我，幾天前我就給你打過招呼了，不要在街邊擺攤設點。你自己看看，現在洪山鎮怎麼樣了？烏煙瘴氣的。」

  老孫連連點頭，「是是是，我馬上收。」

  老趙搖搖頭，「老孫，你不用收了。這些東西我都搬走。你想要，來我辦公室理。」

  一群人不由分說，將吃夜宵的人趕走。將桌子椅子霹靂啪啷往車上扔。

  春花嫂子急得哭起來，拉著老趙的手哀求，「幹部，你放我這一次，我再也不擺攤了。」

  老趙厭惡地一摔手道：「你放了你，上面會放過我？搬，全部搬。」

  春花嫂子眼看攔不住，一急之下，拿了一把菜刀堵在攤子跟前大聲道：「誰搬我的東西，我跟誰拼命。」

  洪山鎮這條街是全鎮晚上最繁華的街。幾年前，街邊就有人支起了夜宵攤。

  春花嫂子搬來這條街以前，一直守在農貿市場的小街上。後來洪荒主說，搞早餐不如弄夜宵，並給了春花嫂子這塊地方。

  洪山鎮對夜宵攤的管理一直持鬆散的管理模式。一般只要每月給城管隊上幾百上千的管理費，他們都是睜隻眼閉隻眼。

  段焱華還曾經盛讚過夜宵攤，表揚他們為洪山鎮的夜生活注了一道活力。

  其實，搞夜宵攤的人很累。每天天黑後就得開始準備擺場開業，一直要到凌晨甚至黎明時分才收攤回家。他們過的是白天是黑夜，黑夜白天的顛倒日子。

  而且不管天晴下雨，他們都得出攤。畢竟，出一天攤，就會一份收。

  春花嫂子往攤位前一站，揮舞著手裡的菜刀，還真嚇住了老趙他們這批人。

  許一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想站出來平息事態。可是老趙不知是裝著沒看見他，還是真沒看見他，他從來到現在，沒與許一山打個招呼。

  老趙見手下不敢上前，便親自走上前去，指著春花嫂子喝道：「放下你手裡的刀。再反抗，後果自負。」

  春花嫂子紅了眼，瞪著老趙吼：「今天就是死八個人，也不能搬我東西走。」

  老趙雙眼一瞪，暴怒喝道：「你還翻了天了？」

  一邊說著，一邊上前去奪春花嫂子手裡的菜刀。

  春花嫂子一步也不退，赤紅著眼道：「你敢上來，我就劈你。」

  手起刀落，徑直往老趙手臂上砍去。

  老趙沒料著真敢砍，因此沒有閃避。這下就結結實實砍在了他的手臂上，只聽到他怪一聲，飛起一腳將春花嫂子踢翻在地。

  老孫看見老婆被打了，嗷地一聲，起一把椅子就沖了上去。

  城管那幫人醒悟了過來，一下將老孫團團圍住，一聲喊，拳頭如雨點般往老孫上落。

  許一山顧不得想其他了，不顧衝過去，一邊大聲喊：「都給我住手。」

  可是沒人聽他的，城管那幫人拳打腳踢著老孫，老趙站在一邊使勁吼，「打，往死里打。」

  許一山撲過去，將蓋住老孫。這幫人手停不住，依舊使勁招呼。許一山的頭上上瞬間便挨了十幾拳。

  許一山喊道：「我是許一山，大家都住手啊。」

  城管的人就像聾了一樣，本不聽他的喊聲。

  許一山將心一橫，知道自己再不出手，可能就會被這幫人拳打倒。

  他直起腰，大喝一聲，揮拳砸過去。這一拳結結實實砸在一個打得最興的愣頭青頭上，他被這一拳砸懵了，晃悠悠轉了一圈，撲的倒地。

  許一山沒容他們緩過勁來，雙拳齊出，雙替踢出。只聽到一片哎呀哎呀聲，倒了一地的人。

  老趙似乎這才看清是許一山，趕喊道：「許鎮長，你幹什麼打人？」(5,0);

  許一山掃他一眼道：「我是自衛還擊。」

  許一山一出手，讓局面一下顛倒了過來。

  他下手沒客氣，每一拳每一腳都是盡全力。這樣的結果是挨了他拳頭和腳踢的人，沒一個能站得起來。

  老趙怒視著許一山，吼道：「許鎮長，你闖了大禍了。」

  許一山哼了一聲，「沒事，多大的禍沖我來。」

  圍觀的人看許一山出手教訓城管，大家一齊鼓掌好。

  洪山城管，在老百姓的眼裡就是一群土匪。老百姓平常敢怒不敢言，因為這些城管從來不放過任何一個詬病他們的人。

  有人統計過，從城管立到現在為止，至有三十幾個老百姓遭到了他們的打罵。

  老趙捧著手臂，惡狠狠對老孫說道：「老孫，你抗拒執法，刀傷人，還請幫手，你完了。等著坐牢吧。」

  不知是誰報了警，孟梁帶著人風風火火趕了過來。

  眼前的一幕讓孟梁不知所措。地上或坐或躺著五六個城管隊員，孫武被一頓拳打得站不起來。孫吳老婆春花嫂子似乎暈了過去，躺在地上半天沒靜。

  許一山雙手抱在前，冷冷地看著這一切，而老趙，歇斯底里地沖他吼：「孟所長，快抓人。」

  孟梁遲疑地問：「抓誰？」

  老趙指著許一山和孫武，「他們兩個，必須抓。」

  孟梁沒理他，他走到許一山面前，輕聲問：「許鎮長，到底出什麼事了？」

  許一山搖搖頭道：「你問他們。」

  孟梁便笑，低聲說道：「許鎮長，麻煩你也去一趟所里，我得弄清真相。」

  吃個夜宵，把自己吃進派出所，許一山哭笑不得。

  孟梁安排，老趙先去鎮醫院包紮傷口，確定無事再去所里配合調查。

  孫武夫妻一起去所里問話，至於許一山，可以隨時過去。

  孟梁很快就走了，地上一片狼藉。

  城管的人爬上他們的車，一窩蜂溜走了。

  老鄧趁機過來告訴許一山，他忘記昨天鎮裡下了一道通知，要求全面清理整頓鎮容鎮貌了。

  許一山雙眉一皺，狐疑地問：「我怎麼沒收到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