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老皮匠用一輛架子車,將老婆和兩個孫子送到鎮政府門口後,揚長而去。
黨政辦書追上去拖住他,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老皮匠冷笑道:「你們把我兒子抓了,兒媳婦藏起來了,我這一家子還怎麼過?我老了,我管不了他們了。你們管吧。」
黨政辦書陪著笑臉道:「老皮匠,你可不能這樣做。你兒子犯了法,國家追究他的法律責任,有錯?你兒媳婦誰藏了?你得說出一個人來。你把家人送我們政府來,想賴我們?」
老皮匠氣得跳起來,大聲罵道:「你說點什麼屁話?我就賴了,你說怎麼辦吧?要不,你把我們一家都抓起來關著。」
黨政辦書針尖對麥芒地跟著吼,「你要敢這樣賴,老子還真敢抓你。」
老皮匠將一雙手出去,輕蔑道:「來來來,你給我戴手銬。」
這樣一鬧,大家都出來看熱鬧。
白玉閃進了許一山的辦公室,著急地問:「老皮匠來找麻煩了,怎麼辦?」
許一山已經聽到了院子裡的吵鬧聲,但他沒打算面。老皮匠這一手,基層幹部有的是手段對付。
「他想幹嘛?」
白玉小聲說道:「提了兩個要求,一是放他兒子出來。他說,清難斷家務事,那都是他們自家的事,自己理就行。我們手,是狗咬耗子多管閒事。」
許一山沒忍住,口而出罵了一句,「放屁!」
白玉遲疑一下,說道:「第二個要求,讓阿麗回家。」
許一山想起在派出所看過的王猛訊問筆錄,心裡頓時來了火,咬著牙說道:「這老傢伙,得寸進尺是吧?要不,我去會會他。」
白玉攔住他道:「沒必要,這種人說話沒邊的,你去,只是讓他覺更得意。以為我們都怕他。」
許一山笑道:「那就讓他這樣胡鬧?」
白玉不作聲,似乎在思考。
過一會,低聲說道:「要不,讓阿麗回家吧?」
阿麗被許一山從家裡解救出來之後,一直住在白玉家。白玉怕跑去找張志遠,故意將孩子接回來給阿麗照看。
家裡突然多一個人,而且還讓提心弔膽的,白玉已經有些心力瘁。
許一山知道,阿麗回家,無異於羊虎口。
老皮匠看似其貌不揚,其實很有一套。試想,他一個靠修鞋為生的人,居然能在洪山鎮建一座大樓房,沒點本事還真做不到。
在洪山鎮人的心裡,老皮匠一輩子都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可是誰又會想到,老皮匠這人齷齪得幾乎令人痛恨。
許一山在看過訊問筆錄後,得知小皮匠王猛之所以將阿麗鎖在家裡,原來不僅僅是懷疑阿麗的過去,而是針對老皮匠而來。
在老皮匠家,老皮匠是皇上。
老皮匠侵犯兒媳婦阿麗的事,最終因為被王猛撞了個現場而暴。王猛自然忍不了父親的這種禽行為,當場與老皮匠爭執起來,而且了手。
縱然王猛年輕,可在老皮匠面前,他只有挨打的份。
老皮匠將兒子踩在腳底下,扇一個耳問一句:「你還調皮不?」
老皮匠毫不掩飾地警告兒子,沒有他的二十萬,別說阿麗這麼漂亮的姑娘,就是街邊一個要飯的子,未必會看得起他。
他能給他娶回來老婆,已經是開了天恩了。若是還不知足,小皮匠將沒一天好日子過。
王猛打不過他爹,罵也罵不過他爹。家裡老娘本不敢在爹面前說一句話。阿麗雖然不願,但被老皮匠揪住頭髮往牆上一撞,半句話都不敢吱聲。
老皮匠說過,阿麗若想調皮,他會將阿麗送回娘家去,同時討要彩禮二十萬。
阿麗家拿不出二十萬來,就得在皮匠家忍聲吞氣。
老皮匠找鎮裡要人,意義不言而喻。
兒子犯了事,誰都救不了。兒媳婦回家,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可是,阿麗現在這時候能回去嗎?
已經了一顆燙手的山芋,回家不行,住白玉家也不是長久之計。關鍵問題是擔心去找張志遠。若是與張志遠的事暴了,白玉不了干係,他許一山也難免不牽連。(5,0);
院子裡的吵鬧聲越來越大,門口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
人越多,老皮匠越興。他需要的就是這種場面,藉此給鎮裡施。
許一山突然起道:「這件事,給我來理。」
他下了樓,徑直走到老皮匠邊,看他一眼道:「你有什麼話,都可以跟我說。我替你做主。」
老皮匠掃他一眼,眼睛裡出一輕蔑道:「我不與你說,你要是嫌上還不夠髒,我可以再舀屎往你上潑。」
知道許一山曾經被王猛潑了一屎尿的人,都會心一笑。
許一山微笑道:「你要覺那樣高興,我不怕你潑。」
老皮匠沒料到許一山會這樣接招,當即訕訕起來,低聲道:「你走開,這事不歸你管。」
許一山道:「我是當事人,怎麼不歸我管?你想解決問題,就好好跟我回辦公室說話。」
老皮匠猶豫了一下,昂著脖子道:「去就去,你還能吃了我?」
這個滿髒臭的老頭似乎有竹,他掃視圍觀的群眾,大聲喊道:「各位街坊鄰居,麻煩大家給我做個證啊。我要出事死了,就是這個人害死我的。」
他將一手指幾乎著了許一山的鼻尖,冷笑道:「走,許鎮長。」
許一山沒想與他多費口舌,一進了屋就問他,「老王,你想好了要鬧下去?」
老皮匠一臉不屑道:「我沒想鬧,你們要麼放了我兒子,要麼送我兒媳婦回來你們不能讓我家破人亡。」
「家破了?人亡了?」許一山冷冷看著他道:「老王,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事想找你。」
老皮匠一愣,狐疑地問他,「你有什麼是找我?我與你不。」
「現在不就了?」許一山在椅子上坐下來,慢條斯理喝了一口茶問道:「老王,我想問你,你自己做的事,你以為就你自己知道?」
他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嚇得老皮匠幾乎要蹦起來。
「老王,我問你,你幹過什麼事,知道嗎?」
老皮匠道:「我幹了什麼?為一個修鞋的人,能幹什麼?」
「你自己心裡清楚。許一山還是是沒挑破話題,但他暗示了老皮匠,「老王,你的行為足夠讓你坐牢了啊。」
這句話顯然到了老皮匠的心窩上。
他遲疑一下,趕低聲說道:「許鎮長,我也是一時糊塗,我現在就去將人接走,好嗎?」
許一山搖搖頭道:「恐怕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