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謹書和余謹言離得近，看清余啟蟄寫的詩文，余謹書的臉變得有些不大好看。

他是想讓余啟蟄在楊知府面前出丑，卻不想他竟這麼快就作出了一首詩，且對照工整，格律嚴。

真真是不反蝕米，余啟蟄只怕出不了丑，反倒要大出風頭。

楊遠塵見余啟蟄擱下筆，走到他面前，拿起桌上寫好的詩，還未來得及看寫的如何，只瞧清楚這筆字，楊遠塵臉微變了變。

他雖未批改考生的試卷，但那日主持青州鄉試的主考宋翰林曾在彌封所他看過一份卷子，直夸答寫的好。

答卷上的策論見解犀利，直指時政弊端，切中時需。

如無意外，答卷之人應在解元亞元之間。

而那份卷上的字跡與余啟蟄的這筆字如出一轍。

楊遠塵抬頭深深看了余啟蟄一眼，才將紙上的詩文念了出來，“蘭曳清姿香暗飄，亭臺依水枕云濤，扶欄斷天邊雁，風送扁舟過渡橋。”

楊遠塵聲音落下，眾書生都拍手好。

楊遠塵一臉贊賞的笑看著余啟蟄，夸道，“才高詞意幽遠，隔日猶思繞梁韻。”

“余五郎高才”聽楊遠塵給余啟蟄這般高的評價，邵忠遙遙朝余啟蟄舉起酒杯。

余啟蟄臉上神并無變化，也端起面前的酒杯，因他詩寫的好，眾人共飲了一杯。

李丘小聲與陳志清道，“這余家五郎才華不減當年啊。”

陳志清不是滋味的喝了一杯酒，道，“古往今來，詩寫好的文人一堆，卻未必人人都能致仕。”

李丘笑了笑，道，“你是不是與余家五郎不和”

陳志清才覺自己太過針對余啟蟄，他搖了搖頭，“哪有什麼不和，就事論事罷了。

文人相輕，大多恃才傲，陳志清不喜余家五郎比他才高，人之常，李丘也沒放在心上。

余不懂余啟蟄的詩做的好不好，但是聽到亭中人都在贊賞，很是替余啟蟄高興，多還是有些自豪的。

顧韞見笑的開心，撇道，“也就一般吧，沒好到驚天地泣鬼神的程度，文人最是虛偽了。”

余看了他一眼，“顧公子的這麼厲害，不如也去作一首”

“作詩有什麼難的”顧韞抬著下，一臉不屑的道，“文人這一套爺看不上，要想寫也能寫出好詩來。”

“呵~”余輕笑了下，本不信他這鬼話。

亭中擊鼓傳花告一段落，楊遠塵坐在上首，笑道，“諸位所作都是難得的佳句，不過既有彩頭，還是得拔取出頭籌來，我私以為余五郎的藏頭詩甚妙，各位若有異議，可各抒己見。”

邵忠先聲附和道，“我與楊大人看法所見略同，也覺余五郎所作藏頭詩最佳。”

亭中最有份的兩人都這麼說，其他人哪還敢發表異議，自是順著話音也都夸余啟蟄當得頭籌。

那雙松花石宿端硯自是歸了余啟蟄。

日頭已近晌午，該是用午膳的時間了，楊遠塵沒有多留，臨走前，特意將余啟蟄到跟前，道，“你家妹妹醫極好，你這個兄長文采斐然，有空來府上坐坐。”

余啟蟄給楊遠塵行了一禮，不卑不的道，“楊大人謬贊了。”

楊遠塵看著余啟蟄，愈發欣賞，他這般年輕，若此次中榜，日后必定前程無量，燕姐兒的眼還是很不錯的。

回去倒是可以與夫人好好商議一番，他與燕姐兒的親事。

楊遠塵回瞧見顧韞正站在駁岸跟余說話，笑道，“小邀了余姑娘姐妹來游湖，你們年輕人好好玩，我就先回了。”

楊遠塵與劉子期打了聲招呼，劉子期原也是要走的，但是見顧韞沒有要走的意思，只得也留了下來。

楊遠塵一走，滿亭的書生都放松下來，暢所言，不人想瞧瞧余啟蟄得來的那方端硯。

余啟蟄將端硯放在桌上，任眾人觀，他則朝駁岸走去。

劉子期也在駁岸，他笑容儒雅的與余打了聲招呼，“余姑娘。”

余欠朝他行了一禮，對劉子期的要比顧韞印象好的多，禮貌的回了一聲，“劉公子。”

“余姑娘何時回長奎”劉子期問道。

余并不知他要去長奎，答道，“應是這兩日。”

顧韞聽后，與劉子期道，“不如咱們同一道走左右你我都沒去過長奎，們都是長奎本地人，跟著人好一些。”

劉子期想了想，點頭道，“也好。”

余聽得一頭霧水，疑道，“劉公子你們要去長奎”

劉子期每次看著余便會想到素箋，他笑著道，“想去看看故人，我和顧韞都未曾去過長奎，想跟余姑娘你們一路同往，不知可還便bian宜”

余回朝余茯苓看去，若只是劉子期，會欣然答應，但還有顧韞這個無法無天的紈绔。

不喜歡給自己找麻煩。

“有什麼不方便的就這麼說定了，你們幾時啟程”顧韞本不等余開口拒絕，直接就道。

余茯苓也聽到了顧韞的話，其實也不愿和顧韞他們同路，可又不敢拒絕，生怕得罪了顧韞。

“還需問過我幾位兄長。”余推諉道。

“問什麼”余啟蟄剛走到駁岸，聽到余的話，出聲問道。

顧韞打量著余啟蟄，出聲道，“聽說你們要回長奎，我們正巧要去長奎拜訪故人，想與你們同路，應當不會不便吧”

余啟蟄淡淡一笑，“真是不巧，的確有些不便。”

顧韞沒想到他會一口回絕，皺了皺眉，一旁的劉子期不等他出聲，先道，“既然不便，那也無妨的，是我和顧韞冒昧了，從青州去往長奎并不算遠，我們找個路的車夫，路上應也妥當。”

一旁其他畫舫里的姑娘，瞧見余啟蟄過來，目都匯集在此，不免有些好奇余的份，為何三個年輕俊俏的男子都與相。

“小弟，你方才做的詩真好。”余茯苓走出了畫舫，有些自豪的笑著道。

楊寄燕也跟了出來，含帶怯的著余啟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