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黎月從管制大廳出來,站在走廊往外看,是亮著星點的航站樓,看不見跑道。
合城機場的進近管制大廳并不在塔臺,而是靠近機場范圍獨立的一棟工作樓,所以厲赴征降落時的場景,沒辦法親眼目睹。
卻能想象那個畫面。
“我們管制室里沒有實時氣象雷達,所以我選擇相信你的判斷。”
此刻,孟黎月與厲赴征的眼神匯,終于能鼓起勇氣直視他。
在管制席得到的天氣狀況反饋會滯后兩三分鐘,但飛機上有足夠清晰細節的機載氣象雷達,很靈敏。
可以實時看見哪怕很小的孤立雷雨團,或者空出來的好天氣間隙。
指揮飛機不是考試,沒有標準答案,而飛行員和管制員之間關系,從來不是矛盾的。
作為進近管制員有最終決定權,也仍然會參考飛行員的意見。
“這樣啊。”厲赴征眉梢揚起,“懂了。”
他懂什麼了?
孟黎月正在納悶,旁邊那些聽得一頭霧水的同學開了口:“什麼意思啊,孟黎月和厲赴征也是同事嗎?”
“管制員就是指揮飛機降落的那個吧,孟黎月你現在這麼厲害!”
“咱們班不錯嘛,有三個人都在干這一行?”
厲赴征端起桌上杯子,不不慢喝水,沒急著吭聲。
倒是孟黎月,被大家圍觀,只能挨個解釋:“我和……厲赴征不是同事,他是航空公司的飛行員,我們是屬于空管局的。”
“要說指揮降落,也算,但我負責的是在機場上空達到一定高度后的指揮,有時候也包含進場程序和引導離場。”
厲赴征見一本正經科普的樣子,忽然有點想笑。
他禍水東引,純粹因為懶得科普,這姑娘也真是半點不知道耍,就這麼老老實實,別人問什麼就答什麼。
這時候不知道是誰問:“說簡單點就是,厲赴征得聽你的唄。”
沒有前因后果,就只這麼一句,莫名就帶了些曖昧。
孟黎月慌張擺手,白皙臉頰微微發熱:“也不是全都聽我的,有些時候……”
“難道不是?”厲赴征語氣平淡,每個字卻足夠人臉紅,“您不同意,我就只能老老實實延程序。”
他只是在用玩笑口吻表達飛行員對于管制的某些怨氣,孟黎月仍然很沒出息的心跳加速了,連耳都燙得要命。
躊躇不安,正不知道該怎麼辦時,門口有喧鬧聲靠近,伴隨著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力道,又有人推門而進。
來人氣勢洶洶,并且很快就找準了目標,直直沖著孟黎月發火:“你現在了不起啊,居然敢欺負夏裴,趕向道歉!”
為夏裴出頭的生阮冉,個子高,打扮很致,高中時代們加上徐莫緹,是關系最好的三姐妹,同樣,也是曾經欺負孟黎月最起勁的小團。
但孟黎月早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唯唯諾諾的膽小孩兒。
目沉靜地看著們:“是夏裴應該為污蔑我整容的行為,向我道歉。”
“開個玩笑而已,誰讓你當真了,做人不要太敏,何況你現在和高中比起來變化那麼大,覺得你整容也只是合理懷疑而已。”
阮冉趾高氣揚,和當年如出一轍。
只可惜過去那套早就行不通了。
“聽說你畢業之后就當了有錢老男人的小三,他年紀都可以當你爸了。”
孟黎月用最的聲音說出最諷刺的話,阮冉表驟變:“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合理懷疑而已,你剛剛才說的。”
“你——”
“而且與你們的造謠不同,阮冉,那個人姓邱,他孩子在劍橋讀書,貌似不好招惹,要是知道你的存在,應該會立馬飛回來你一層皮吧。”
孟黎月笑了笑。
阮冉先前的囂張瞬間不見了,哪里知道自己這些,會被孟黎月抖了個干干凈凈。
原本以為這次同學聚會,可以像高中時代,依舊是被眾人追捧的焦點,卻在一開始,就為被嘲諷的對象。
同學們的表都發生了變化,多有些嫌棄。
忽視他們的異樣眼神,語氣刻薄說:“關你什麼事,你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一把年紀了也嫁不出去!”
“畢竟誰會娶你這種人呢,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幸虧莫緹今天沒來,不然啊,你就該給磕個頭!”
這句話,殘忍揭開了孟黎月上的某些傷疤。
們曾經肆無忌憚用這個造假的理由對肆意欺凌,還聯合很多人孤立。
是們令孟黎月高中三年都在痛苦煎熬中,那時唯一的鮮亮彩,大概就是……
沒敢去看厲赴征。
再面對過去的敵人,不害怕了,可是害怕在厲赴征眼里看到,那些曾經無數次傷害的嫌棄與鄙夷。
“你們夠了吧。”
孟黎月刻意忽略的那個方向,厲赴征輕輕放下杯子,作不大,但莫名有震懾力。
他語氣疏淡,諷刺意味卻濃厚:“從高中就開始欺負,到現在還不肯罷休,無藥可救。”
第5章 “想過結婚嗎?”
厲赴征一開始的確沒想起孟黎月。
高中畢業多年,變化太大,連與有過更多接的那些同學都沒能立即認出,更別說,厲赴征與孟黎月連話都沒怎麼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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