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被外公給保留下來。

外公拆開一封遞給他，寫書的紙張很不講究，是從作業本里隨便撕下的一張，從歪斜斗大的字跡來看，寫信人應當是上小學。

開篇說正式的，陸宜同學你好。

“也許你從來沒注意過我，但你每次上游泳課的時候我都在，在我不敢下水的時候，是你的微笑給我勇氣，讓我敢跳下水（雖然后面嗆水了），我一直很激你。有機會可以一起玩嗎？我喜歡你……”

外公瞇起眼，記起來：“宜寶過完暑假就回去上課，這小子還天天來呢，有天鼓起勇氣問我怎麼沒看見宜寶。”

“還有這一個，字都認不完，還用拼音呢，跟宜寶一起上素描課的。”

高中后寫信的，但總有在他們門前徘徊，向他打聽陸宜的事，想要的聯系方式。

“都是一些頭小子。”

“……”

陸宜下樓時，看到外公在跟林晉慎聊天，還以為他們是聊現在的局勢，外公是新聞聯播都會準時收看的老人家，偶爾喜歡跟年輕男聊一聊。

外婆在讓芳姐給陸宜煮燕窩，從廚房出來向告狀：“你外公是叛徒，看晉慎順眼就又是拿你的照片，拿你以前的書給人家看。”

“我就不會，我們人還不能有點嗎？”

陸宜唔了一聲，兩個人背影那樣認真，聊得竟然是，抱下外婆，過去聲外公。

外公被當場抓住，呵呵笑兩聲：“我們宜寶從小漂亮到大，晉慎，你說是不是？”

林晉慎只手搭著沙發的扶手，偏轉，很正經地點頭：“是的，外公。”

陸宜：“……”

“下不為例了外公。”

“沒有下次，我現在就收好藏起來。”外公蓋上紙箱子，林晉慎想替他拿，外公趕擺手：“不用，這點重量我還能拿得。”

外公先溜走，剩下陸宜跟林晉慎面對面。

陸宜道：“你不想看可以跟外公說的，他不會生氣的。”

“沒有不想看。”林晉慎起過來，高大的形輕易將罩住：“順便學習下前輩經驗。”

陸宜：“？”

“學到什麼了？”

林晉慎：“暫時沒學到，但前輩數量不。”

第一次直觀老婆歡迎的程度。

“都是以前小時候的，也是外公喜歡保存這些。”陸宜翹起邊：“不過也確實不。”

過度謙虛是驕傲，也只是講實話。

晚上，外婆提議打牌，正好四個人可以湊一桌，林晉慎會記牌，全程給外公外婆喂牌點炮，哄得兩個人笑容沒停過。

“晉慎手氣是不是有點背吶，今晚就一直點炮。”外婆笑瞇瞇地問，打出一張二餅。

陸宜手氣既不好，也沒什麼技，就跟著林晉慎一塊輸。

林晉慎：“是不怎麼會玩。”

外公笑：“沒事，這種事多幾次學費就會了。”

林晉慎點頭，出一張七萬打出去，外公將牌一橫，笑容滿面：“誒，怎麼又胡了。”

玩兩個小時，消過食，又吃過一盅燕窩，就該上樓睡覺。

陸宜雖然牌玩得不好，但是仔細觀察后，知道林晉慎是故意的，扮豬吃老虎，能算出外公外婆胡什麼才最難，是哄他們開心。

“謝謝啊。”

林晉慎一眼：“謝什麼？”

他跟自己打啞謎，陸宜也不說破：“隨便謝什麼，就是謝謝。”

到樓上房間，窗戶打開著，夜晚的風灌進來，將窗簾吹鼓起，外面綠植的氣息也一并帶進來。

外面種的一棵西府海棠，已經長到二樓的高度，枝條展到窗戶的位置，陸宜關窗的時候頓了下，從窗戶外看外面的景。

林晉慎走過來，順著的視線往外。

夜幕里，明月宛如掛在樹枝上。

陸宜說：“這棵樹是我出生那年，我外公種下的，已經長這麼高了。現在不在花期，等四五月的時候，白白的很好看。”

海棠花寓意嫻靜，漂亮，以及頑強。

“外公外婆很你。”林晉慎說。

雖然他跟他們相的時間不長，但短短時間里就有。

陸宜點頭，說是啊：“我小時候跟表哥表弟他們鬧矛盾呢，我外公外婆都會無條件站在我這邊，說問題肯定不在我這。”

以至于表哥表弟到現在還會調侃，說外公外婆打小就偏我。

林晉慎笑，從后擁住，說：“因為你不會有錯。”

陸宜睜下眼，回過，抓握住他的手臂：“你跟外公外婆說的話一樣誒。”

“還有一件事一樣。”

“什麼？”陸宜好奇。

林晉慎攬住的腰，從善如流地吻住，什麼也沒說，藏于舌間。

在這靜謐的月下，適合安安靜靜接吻。

他沒談過，邊人也沒有良的模式可供參考，他只能遵從本能地對好，想要獻上他的這份偏。

—

林晉慎在滬市待兩天，也有一些工作上的事需要理，但事不多，可以準時下班，回來跟陸宜一起陪外公外婆吃飯，散步，打牌。

第三天后，林晉慎回京市。

陸宜在滬市事結束差不多后，跟外公外婆告別后結束出差。

這次，將航班信息也一并發給林晉慎，幾分鐘后，幾乎沒什麼遲疑地回：【我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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