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宜慢吞吞地撐著手臂坐在床邊,問:“你沒去公司嗎?”
“今天跟爸在高爾夫球場約人談合作,過程比想象中順利,爸想回來,我陪他。”林晉慎目落在臉上,說:“我回來你已經睡了,很困,昨晚累到了?”
徐士說陸宜是中午起的,吃過午飯又睡了,他只能將原因歸結為昨天晚上。
“……”
陸宜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是也不對,不是也不對。
只好換個話題:“你從回來就在看書嗎?”
“沒有你其他東西。”
陸宜唔了聲,道:“其他東西也可以,沒什麼寶貝。”
也沒什麼。
無非是學生時代,留作紀念的品,以及一些朋友間送的禮。
陸宜看時間知道不早,說要去樓下看晚餐備好沒有,下樓前道:“你休息會兒,好了你。”
“好。”
林晉慎合上書,他剛才說得并不完整,他是沒其他東西,但也沒有一直看書。
他首次認真打量陸宜房間的陳設,小姑娘的東西居多,他沒有,從書架去拿其他的書,一些看過一些沒有,他取下其中一本。
是一本博爾赫茲的《面前的月亮》,隨手翻過,一頁寫著:
“你將把你生命的那道岸濱給我,你自己并不擁有。
投靜寂,
我將認清你的存在那最后的海灘
并且第一次把你看見,也許
就像上帝必將把你看見,
被摧毀了的,時間的虛構,
沒有,沒有我。”
林晉慎對詩并不興趣,準備合上放回去時,無意中翻倒書的末尾,空白寫有幾行字。
“辭暮爾爾”
“煙火年年”
落款人,黎顯。
林晉慎看過陸宜其他的書,會畫橫線并且批注,的字跡娟秀漂亮,而不是像這三行字,他能看出來,是出自男之手。
而這落款,就更明顯。
該怎麼形容那一刻的心,他以為自己很平靜,只看過一眼后,像翻其他書一樣將書給直接合上,重新放回書架,整個過程沒有半點緒波。很正常,誰都有過去,一個男人的筆跡說明不了什麼。
但放回的時候,眼前再次浮現那三行字,他知道他沒預料的不在意。
他在意,就像是卡住的魚刺,吞咽不下,不至于造多大的麻煩,卻梗著嚨里不舒服。
樓梯間傳來腳步聲。
陸宜推開門,沒進來,用手敲響門,笑笑道:“林總,該吃飯了。”
林晉慎的目及到明亮的眼睛,那點不快被擲在后,無所謂,不管他們過去發生什麼,他擁有的現在以及未來,而那位寫在書頁末尾的名字,是過去式。
—
周日,陸宜跟林晉慎搬回澄西園。
舒暢,像是度了一次長假。
于陸宜而言是假期結束,于林晉慎,是假期的開始,一周的次數在一天里用完,即便陸宜提醒他,在他們家已經用掉過一次,他糾正,嚴格來講,只算半次,如果想要按照半次來做,也不是不可以。
提到那天晚上,陸宜就開始手酸,寧愿做完一個整次。
時間轉瞬即逝,距離婚禮一個手指都能數清。
陸宜跟林晉慎表面平靜,偶爾張,但邊的朋友一個比一個激。
郁則珩預備給林晉慎籌備一個婚前單夜,提議一出,就遭到季長明的否決:“你知道的,慎哥一向不喜歡弄這些有的沒的。”
“我知道。”郁則珩:“所以我沒打算告訴他。”
顧嶼拍手,做一個投擲的作:“所以我們到時候是把人麻醉運過來?”
“騙過來不就行了。”郁則珩看他如看弱智,麻醉多麻煩,還得雇人作案,鑒于林晉慎的格,還不一定能得手。
“怎麼騙過來?”季長明好奇。
郁則珩:“就說是慶祝我離婚紀念日快樂,他總得給我面子。”
“……”
季長明豎起拇指,佩服得心服口服:“我們當中我最佩服你,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顧嶼的關注點則在于:“時間都這麼快了,你都已經離婚一年?”
“準確來說,是十一個月十三天。”郁則珩糾正他:“不重要,沒人會記得。”
當天,郁則珩以自己的名義包下整個唐宮,凡是認識的不認識的,他統統邀請,既然是要玩,自然是要玩一波大的。
他這個人雖然瘋,但也不是沒底線,至有黃跟毒是不沾的,因此他組的局,也不會出現這種事。
按照計劃,三人通知林晉慎。
林晉慎第一反應是郁則珩腦子缺弦,第二反應是拒絕。
郁則珩:【行,你確實不該來,我這樣的人,你接也是晦氣。】
【畢竟你馬上要結婚,做兄弟的可以理解。】
林晉慎:【……】
【等我這邊結束過來。】
郁則珩:【你是我親哥。】
顧嶼跟季長明目睹全程,都佩服,自從離婚后就沒正常過,現在林晉慎結婚的消息刺激,更不正常了。
林晉慎準時到唐宮。
下車后往里走,經理帶著他一路往上,到三樓,郁則珩顧嶼以及季長明都在。
待他走近,季長明從后撈過一瓶香檳,用力搖晃過后打開瓶塞,酒噴濺出來,空氣里都彌漫著酒跟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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