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樣

    程箏獨自在路上走著，腦子裏一遍一遍回著許麗茹朝要腎的聲音。

    自從出現，程箏剛開始以為悔過了。

    後來，猜測許麗茹是想要過上好日子，來結。

    在醫院時，許麗茹說許川病了，自作聰明地想，原來是來要錢給兒子治病的。

    程箏千猜萬想，都沒有料到許麗茹是來要腎的！

    刺耳的鳴笛聲響起！

    一回神，前方是紅燈，左右的車輛紛紛急速行駛。

    “找死啊！”

    車子經過，司機氣憤地罵了一句。

    程箏此時已然走到路中央，隻能站定在安全島旁。

    夜微涼，秋風蕭瑟，前後，川流不息。

    無數亮眼的車燈中，瘦弱的軀，失魂落魄的樣子，讓人心疼。

    終於，綠燈。

    過了道，馬上有一輛車子停在路邊，車門急促地開合。

    程箏垂眼走著，被人一把扯進懷裏，帶著回到車上！

    “老公？你怎麽來了？”

    傅硯洲心有餘悸地瞪著。

    剛剛他眼睜睜地看差點被車撞到，他到現在神經還沒有緩過來。

    “你怎麽了，怎麽不看路？”

    程箏也覺得剛剛很危險。

    “是啊，差點被撞到，以後可要仔細點。對了，我回家也要囑咐阿訓一聲。”

    傅硯洲無奈地說：

    “阿訓平時都是在車上，就算下車也有人跟著，你照顧好自己我就謝天謝地了。”

    他深呼吸後，開著車帶程箏回家。

    “今天路上車子壞了怎麽不跟我說一聲？也不回電話？”

    程箏答道：

    “送人去醫院了。”

    “你撞的？人怎麽樣？”

    “不是我撞的，是路過的電車撞的。人……死不了，我給了幾千塊錢。”

    傅硯洲詫異地看一眼。

    心善良，從不曾這樣說話。

    “嗯，隻要你好好的就行。老婆，最近是不是力太大了？要不你請個假，我們帶著孩子去度假吧。”

    程箏有一瞬間真的很想答應。

    雖然已經是個經曆過很多事的年人了，但也無法麵對，被親生母親天天堵路要腎這件事。

    不想看見。

    更不會給，絕對不給。

    憑什麽呀？

    那個人……就一丁點愧疚都沒有嗎？

    “老婆？箏箏？箏箏！”

    傅硯洲一下子偏離方向，在路邊剎車！

    他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又解開的，把攬到近在咫尺的眼前。

    他注視著的雙眼，問道：

    “箏箏，告訴我，我是誰。”

    程箏眼圈紅了紅。

    微笑著說：

    “你是我男人，是世界上最在乎我的人。”

    傅硯洲很滿意：

    “你明白就好。那你回答我，你最近到底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程箏他的臉。

    他還是比以前瘦，五似刀削斧劈般。

    傅英山把他打得在家裏躺了整整一個星期，最近才好算好利索。

    “沒事。隻是我心裏始終有道坎兒，阿訓跟我們總有種距離。這孩子太懂事了，懂事得不像是個五歲多的孩子，而且更像是客人……硯洲，怎麽辦啊？”

    傅硯洲也明白，他抱著，拍拍的背。

    “時間可以傷痛，隻要我們疼阿訓，阿訓會跟我們變親的。”

    程箏歎口氣。

    把孩子們接回去才發現，原來阿訓最喜歡的那本《世界名記》，講述了十六位國外記者的經曆，最後一位就是，是當初北城電視臺授權的。

    當時阿訓把書拿給，一定很希能翻開看一看吧？

    回到家，阿訓和懿兒正在客廳吃水果。

    傅硯洲一進去便溫聲說：

    “媽媽回來了，兒子，不用擔心了。”

    程箏笑著走過去，先親親阿訓，再親親懿兒。

    阿訓有些靦腆，小聲說：

    “媽媽回來就好。”

    懿兒什麽都不懂，臉上全是草莓的水，揚起臉衝程箏甜甜道：

    “媽媽……媽媽……”

    程箏一看，盛滿草莓的盤子幾乎被懿兒“霸占”著，阿訓都被這個走不穩的小家夥到桌角了。

    直到阿訓拿起一個個缺掉草莓尖、被啃得不忍直視的殘果。

    程箏才發現，每個新草莓都被懿兒“禍害”了，而阿訓都不那些完好的，隻吃懿兒吃過的。

    程箏頓時心裏就不舒服了。

    阻止懿兒去拿新草莓的小手，把盤子裏剩餘的又紅又大的完好草莓都拿到另一個果盤裏給阿訓。

    “阿訓，你吃這些，以後不用吃妹妹啃的，要吃就吃好的，記住了嗎？”

    懿兒不樂意了，張著手嚶嚶起來。

    阿訓把果盤推過去：

    “給妹妹吃吧，我是哥哥，吃什麽都行，都好吃。”

    傅硯洲彎下腰把果盤重新拿過來，抱著阿訓坐在沙發上，一顆一顆喂他吃。

    “媽媽說的對，兒子，咱要吃就吃好的，爸爸媽媽有的是錢，不到我兒子吃爛的。再說，一盤草莓，你跟妹妹平分，妹妹吃爛的那些都是妹妹的，你吃你自己的，記住了嗎？”

    李阿姨一直照顧懿兒，又覺得懿兒小，阿訓懂事是好事，於是在一旁笑著說：

    “阿訓有當哥哥的樣子，就想對妹妹好，是不是？”

    程箏不讚同：

    “阿訓懂事，是他自己的好品德，但他沒有義務一味地給妹妹奉獻。李阿姨，陳媽，張嫂，王嫂，你們以後不要縱容一個孩子向另一個孩子索取的況，更不要把‘阿訓懂事、阿訓是哥哥就該怎樣怎樣’的話掛邊，兩個孩子都是一樣的。”

    傅硯洲也破天荒地沒有理會小懿兒委屈的樣子，在懿兒眼前把完整的草莓都喂進了哥哥裏。

    他認真地說：

    “以後兩個孩子如果不夠分就多買一些，懿兒吃懿兒的，阿訓吃阿訓的，絕對不能再讓阿訓吃懿兒剩下的。你們應該明白，兩個孩子都是我們夫妻的心頭，哪個委屈都不行。”

    李阿姨、陳媽等人也沒有想到，就一個“吃草莓”的事，能讓這兩口子這樣重視。

    不過他們算是記住了。

    也對，兩個孩子應該一樣對待，手心手背都是，兩個孩子的家庭，難的就是把一碗水端平。

    程箏今天回來得晚，沒趕上正常飯點，傅硯洲心裏著急也沒吃，兩個孩子都吃完了。

    夫妻兩個吃過飯後，傅硯洲抱著懿兒去附近的森林公園散步了。

    程箏正陪著阿訓做功課。

    突然，的手機響了，是陌生號碼。

    接起來一聽，裏麵傳來中年人的懇求：

    “箏箏，媽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不會不管你弟弟的。你好好想兩天，咱們去先做個配型。如果你的腎也沒能配型功，媽就死心了，咱們努力過就沒有憾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