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域沿海。
距離備戰區尚有百裏路程一山麓下,斷崖手持一部窺天鏡,隔空觀看無盡海域的大戰。
斷崖特意消除、模糊了戰鬥細節,比如那些腥暴力場麵。
還有天衢至高威,一般來說,境界低於朝暉境,哪怕擎天戰鬥都不能直視,更何況天衢,斷崖特意在窺天鏡上附加一層隔,抵消天衢道則波。
非常細心考慮到所有細節。
斷崖站在一旁,笑嗬嗬著孟安安歡喜雀躍模樣,有種老父親看待小兒的慈祥。
他不心裏在想:
“真好哇,以後我也要生一個像小公主這樣的兒,懂事可,天賦好,還很省心。”
孟安安坐在小馬紮上,雙手合握,期待又張,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窺天鏡裏場景。
當看見黑袍青年降臨,強勢鎮眾神,以無敵偉岸姿態橫掃上古諸神,殺得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祇跪地求饒。
那一瞬間,老爹在心裏形象無限拔高!
以往隻在斷崖的故事裏,憑借想象,可隻是個一歲大孩子,哪怕再聰慧,也沒見過世麵,想象出來的,終究不如親眼見證。
“爹爹好厲害!”
“比安安想的還要厲害很多很多倍!”
孟安安表誇張,被自己的老爹震撼不輕,水靈靈眼睛裏寫滿崇拜二字。
斷崖輕笑道:
“帝君可是一手將大晉王朝推至巔峰的人,兩域百姓,哪怕是被大晉覆滅的國度,哪怕心裏仇恨,也不得不佩服帝君。”
“安安為帝君的兒,以後長大了,尋良緣時,就和帝君做對比,不求超越齊平,起碼不能遜帝君太多,懂嗎?”
孟安安極為認真點頭,道:“安安記住了!”
“...”
“對了,良緣是什麽意思?”
斷崖噎住,思索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憋紅了臉,悻悻然道:“算了,你就當沒聽見,我啥也沒說。”
真要解釋一番,回頭被帝君和帝知道,他這條小命恐怕不保。
....
....
天州。
某上古跡,從裏麵狼狽竄出兩道影,一人一狗。
小和尚臉黢黑,道:
“曜日,你不是說這裏麵是上古證道天衢的佛陀坐化之地嗎,怎麽變貔貅老祖的埋骨地了?”
曜日神君眼神斜睨,極為不屑的哼了哼。
那表簡直就像在說:隻允許你坑我,不允許我坑你?
“你騙小僧不要,關鍵那是天衢境的貔貅!你居然敢圖謀於它?天衢境啊!我倆差點死在裏麵!”小和尚氣的臉紅脖子。
曜日神君依舊輕蔑。
富貴險中求!
反正好東西撈到手了,籍此突破擎天中期問題不大。
千年證道天衢指日可待!
一人一狗好不容易死裏逃生,此刻都有些疲累,隨意坐在地上無言天。
“話說,帝君失蹤將近一年多了,都說是證道失敗隕落,曜日,你覺得...”慧能言又止。
曜日喚幾聲,神不滿打斷他的話。
“你說帝君肯定證道功了?這次可不一樣,倘若證道功,眾生一定會知道,從古至今,每一位證道天衢者,都曾引起天象異,帝君修行時空大道,睥睨古今,靜隻會更大,然而一年多過去,如今大晉四麵楚歌,都不見帝君蹤影,恐怕...”
慧能憂心忡忡,唉聲歎息。
曜日神君則是淡定甩甩尾,懶得跟他繼續多說。
這小和尚就是喜歡杞人憂天,閑著蛋疼擔心瞎子,這瞎子四搞事竄,那都還好,一旦出現反常狀況,該擔憂害怕的是跟瞎子作對的那些人。
慧能見曜日一副漠不關心樣子,頓時氣不打一來,抄起木魚對著曜日腦袋梆梆梆就是一頓敲:
“死狗,死狗,狼心狗肺,白眼狼!”
“天天吃帝君的狗糧,還這麽冷漠,小僧真是看錯人了,不對,是看錯狗了。”
堂堂一尊大妖,被不滿二十歲的稚胖揍,曜日神君豈能忍,當即人立而起,王八拳打的虎虎生風。
打著打著,一人一狗畫風突變,抱在地上互相扭打,你扯我狗尾,我咬你頭,你揪我狗,我猴子桃...
忽然。
天地劇烈抖!
滿天雲朵被吹散,黑夜變為白晝,照下來,一人一狗保持扭打姿態,呆滯在原地。
“小僧怎麽記得才剛夜,咋就萬裏晴天了。”慧能一腳踹開曜日神君,站起,茫然天。
曜日神君可不管這些,非要讓小和尚知道,誰才是老大!正要撲上去繼續纏鬥。
天地再一次劇震!
仿若撞鍾,隸屬於天衢境威訇然傾泄,好似洪水泛濫,猝不及防砸下。
普通人或者境界低微的修士沒什麽覺,可擎天以上,像是被掐住脖子,呼吸都艱難起來。
“有天衢境大能在手?”慧能麵一變,道:“難道是大晉與外敵打起來了?”
“外敵...”
“該不會是眾神吧!”
聞聽此言,曜日神君也不再淡定,它不擔心瞎子,是因為太過逆天,往往不按常理出牌,大晉皇朝則不同,失去瞎子坐鎮,四麵皆敵,豺狼虎豹都在窺伺。
倘若大晉遭遇眾神圍毆,怕是要出大事!
曜日神君一骨碌爬起來,急切喚幾聲,意思是趕回去查看,若是大晉皇朝真的和眾神打起來,必須回去幫幫場子!
“事不宜遲,現在就出發!”慧能麵肅然頷首。
一人一狗踏上歸程。
等來到無盡海域,隔著老遠就見到一名黑袍青年從天而降,短短幾分鍾就迅速鎮眾神,親手終結了玉堂命,還將其神格吞噬。
旁觀全過程的曜日和慧能,都不震撼無言。
饒是曜日神君都有些難以接,瞪大一雙狗眼,狗張的老大。
知道瞎子牛,沒想到這麽牛啊。
這才過去一年,就能輕鬆鎮眾神,甚至在眾目睽睽之下,無需任何掩飾,直接吞噬眾神神格,這他娘簡直在板天道啊!
被瞎子吞噬的神祇,再也無法複蘇回歸,等同將天道一條臂膀打斷。
“我嘞個燃燈古佛啊。”慧能駭然失,吞咽著口水,朝著曜日神君豎起一大拇指,道:
“狗子,我服你了。”
“這都能被你提前預知,牛大發了。”
聞言,曜日神君立刻收拾表,裝作淡定的模樣,揮揮狗爪子,一副雲淡風輕的大佬做派。
誒!低調低調。
年輕人就是心浮氣躁,瞎子什麽尿,別人不知道,它還能不清楚嗎,別的優點沒有,就是靠譜。
慧能故作疑問道:
“你都知道帝君一定會來救場,剛才為何還急匆匆的?”
曜日神君麵一僵。
...
...
贏了!
眾神慘敗,數百神祇全部覆滅!此役足以震撼古今!
初代人皇未竟之事,卻被帝君完,人皇尚隻能鎮眾神,無法徹底消滅,帝君卻做到了!
如何不振人心。
沿海幾十萬將士陷瘋狂,神狂熱,崇拜的著黑袍青年,高呼:“帝君回歸,無敵不敗!”
“大晉永垂不朽,彪炳萬古!!”
“我們的帝君就是眾神的埋葬者,古今哪個能比?誰敢與之齊名!?”
...
蘇清秋不喜極而泣,淚水流淌,劃過俏臉,道:
“我還以為這一戰就算能贏,也要付出整座大晉國破家亡為代價呢。”
午蝶正想說話,忽然昏迷倒地。
強行召喚四頭厲鬼,對的消耗太大,甚至已經傷及本源。
蘇清秋連忙抱住午蝶,取出療傷丹藥喂給午蝶,見呼吸逐漸平穩,並無生命危險,這才稍稍放心下來。
放眼去,雖然這場戰爭被帝君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可持續半天也傷亡不。
二十五尊擎天,有六位壯烈犧牲,他們都是一年以來新晉的擎天,還沒來得及繼續追求更高境界,就死道消了。
來時百萬大軍,眼下隻剩七十萬,半天損耗三十萬,其中重傷二三十萬。
朝暉境傷亡人數超過兩百位,月耀境更是達到四位數!
休養生息一年多的大晉皇朝,經此一役直接削弱起碼三。
“哪怕統一荒域,收服了天州,依然不能迎來和平嗎。”蘇清秋突然覺得非常沉悶,未來一片黑暗。
大晉的未來在何方?
真正的和平盛世,什麽時候才能迎來?
蘇清秋四觀。
看見癱坐在地上,半都被打的秦烽火,僅剩一隻眼睛著滿臉幸災樂禍,卻埋頭替他療傷的江滄海,憤憤然道:“老匹夫,你能不能把角笑容收斂一下。”
江滄海矜持著不再笑,憋住沒幾分鍾,老臉漲紅,拍著大笑如雷:“哈哈哈...老匹夫,你也有今日吶!教你天天跟老夫裝!”
“哈哈哈...”
看見林戮抱著斷兩截,出爐不足半年的新槍,悲從中來無斷絕:“鵝滴聖槍啊!”
看見李觀硯拖著重傷之軀,正和王先甲得意洋洋吹噓:“你瞧,我就說追隨帝君是個明智選擇吧,戰前你還不服,現在服不服?”
“服服服,你有破,別特麽說話了,噴老夫一臉口水!”王先甲怒斥道。
李觀硯虎眼一瞪,破的噴著口水,道:“嘿!我看你還是不服,心有不誠,也罷,我繼續給你洗腦...呃,說教。”
蘇清秋見證這一幕幕,不有些揪心。
再繼續打下去。
這些悉的麵孔,是否有一天會全部消失?
盛世曙何時才能破開黑暗出雲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