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男腦袋，滿臉不爽：“看吧看吧，有條子，我就知道有條子.”

“你他媽做什麼營生的，還怕條子！”

刀疤男敲了頭男一下，讓他冷靜。

頭男滿臉煩躁：“我覺得還是問問三哥吧，咱們出事兒了，條子查到三哥那兒，也是個問題，也不看看我們要做的是誰，他媽的要是真把這慕海市的一把手給幹掉了，景家能放了我們？別說什麼名字，我看能不能活著出慕海市都困難.”

“不能通知三哥.”

眼鏡男冷靜的說：“三哥要知道我們理這點小事都理不好，還給幫裡惹了大麻煩，估計會直接做了我們.”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真的要去火拼？我們就三個人，怎麼拼？”

“明的不行，還是來暗的吧.”

刀疤男沉一會兒，說：“車禍怎麼樣.”

“車禍？可以嗎？還得找輛車，這麼麻煩.”

如果要做萬無一失的車禍，那麼至，也要搞來貨車。

但是貨車，有規定是不能出現在主幹道的，那景仲言如果不往偏僻的地方去，他們就算開著貨車，一上了主幹道，也得被攔下來。

“總是個辦法.”

盜版男看頭男這麼多事兒，也怒了眼睛：“你行，你行你想一個.”

頭男火氣被激出來了，眼鏡男看兩人這是要吵，急忙按住：“自己人，起什麼訌.”

刀疤男嗤了一聲，扭過頭。

頭男也煩，拉開車門，要下去。

“你去哪兒？”

“放水！”

他沒好氣。

等到他一走，車裡只剩下兩人，眼鏡男才勸：“疤子，他沒什麼文化，你不用和他吵.”

“誰他媽想吵，是他又膽小，屁事兒又多，我跟你說四眼，這通買賣結束，下次要是再有什麼生意，別找我和他一起，老子就看不慣他那臭臉.”

眼鏡男很無奈，用夜視遠鏡，繼續觀察那邊的目標。

過了好一會兒，他嘖了一聲：“他們要回去了，那警察一直跟著，今晚下不了手，頭呢，怎麼還沒回來？放大的？”

“誰他媽知道！”

刀疤男一臉不屑。

眼鏡男嘆了口氣：“我去公廁看看，你在這兒等著.”

他拉開車門，走出去，戴上帽子，往前面走了兩個拐角，就找到了公廁，他走進去，裡頭，卻一個人都沒有。

“頭……”他邊走邊喊，還在廁所門口了一會兒，也沒人答應。

他又往回走，拉開車門，上了駕駛座，對後座的刀疤男說：“沒在廁所，可能去草叢裡了，再等等.”

他說完，沒聽到後面的聲音，見刀疤男不搭理自己，又點了菸。

“這次的買賣完了，咱們得撤開一段時間，先找好地方，到時候帶著家人，躲遠點，我這邊定的國外，等風頭過去了，再回來，三哥那邊，到時候是誰去代？”

後面依舊沒有聲音。

煙在車廂裊繞開，眼鏡男吸了一口，過後視鏡看，只看到後座一縷黑的角，沒看到刀疤男的臉，好像他是仰著頭的。

他又嘆了口氣：“這件事是麻煩，但是也是為了咱們自己，我有預，再回來的時候，別說三哥，就是別的派別，都要對咱們另眼相看，畢竟景氏的當家人，這樣的份，對我們來說，這履歷太強了，喂，疤子，你也說句話，打算去哪兒.”

煙一口氣了半，眼鏡男覺得不對，轉過頭去。

“喂，疤子，跟你說……”最後一個話還沒說出來，他突然愣住，後車廂裡，坐著一個人，倒著一個人，兩人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口兩個孔子正冉冉的往外流。

躺著那人是一直去廁所沒回來的頭男，坐著的，就是剛才他沒看全的刀疤男。

這，這這這這……他嚇得不行，七手八腳的要開啟門下去，可車門就是打不開。

怎麼回事兒？怎麼回事兒？就在這時，駕駛座的車窗，發出聲響。

他滿臉驚恐的抬頭，就對上一雙冷蒼白的臉。

這張臉，俊冷漠，夾著一寒氣，令眼鏡男頓時心頭震盪。

這人的臉，他，他認識，他是……——方徵秋接到孟琛電話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看了眼時間，凌晨兩點。

眼睛都沒掙開，他接通電話，含糊的嗯了一聲。

那邊只說了一句：“抱歉.”

方徵秋愣了一下，虛著眼睛，拿下手機看，的確是孟琛的號碼，他開啟床頭燈，半個子坐起來；“喂？”

“嗯.”

那頭，是沉沉的男音。

“你剛才說什麼？你跟我道歉？”

“嗯.”

方徵秋覺得不對，眉蹙了起來：“怎麼回事？”

那頭的聲音，還是那麼涼：“一點小麻煩.”

孟琛口中的小麻煩，方徵秋真的不敢輕視，這個人危險程度，大大超出他的預想，讓他進慕海市，他都承了一定的心理力，是怕，自己制不住他。

現在看來，他還沒制住他。

明明重案二組那邊，盯著他，但是他彷彿知道似的，每條線都能躲開，他來慕海市，沒帶多人手，這些警方的眼線，到底是誰出賣給他的，他不清楚，但是，一定有他的門道。

現在，大半夜的一句道歉。

方徵秋覺得，事可能比他預計的要嚴重，他眉心，吐了口氣：“長話短說.”

“殺了人.”

“……”方徵秋眼眸斂，眸瞇一條線：“你再說一遍.”

那頭的聲音，終於有了點起伏：“放心吧，三個人手上都有案，你們那兒應該有記錄，就算判刑，也是無期，算是為民除害.”

“呵.”

冠冕堂皇的理由還搬出來了，方徵秋掀開被子，一步下床，撈起服就往外面走：“在我慕海市玩這一套，你是不把警局放在眼裡，還是不把我困放在眼裡，我以為我們已經達共識，不惹事，你倒好，手到命案裡頭去了.”

他邊說邊穿服，眨眼已經換好了，撈起桌上的車鑰匙，出了門。

“你在酒店？”

“機場.”

方徵秋腳步一頓：“畏罪潛逃？”

“別說這麼難聽.”

孟琛的音調蜿蜒著，聽著古古怪怪：“只是發現了點有趣的東西，知道京都高家嗎？”

京都高家，方徵秋想了想，有點印象。

跟南方的景家一樣，京都的高家，是北方的商界霸主，現任當家高翔玉將其父的商業王朝，推向了一個史無前例的高度，只可惜，高翔玉無子，整個高家，將來會落到高翔玉唯一的兒，高紫萱上，所以北方那邊都知道，娶了高紫萱，等同得到了整個高家，就算贅，也絕對不虧。

只是早年聽說，高家那邊，有了婿人選，是指腹為婚，流傳得不多，高紫萱也還在國外唸書，就算要結婚，也要再等一段時間。

“怎麼？”

他問，不清楚孟琛表達的意思。

孟琛輕輕一笑，笑聲，有些詭譎：“我孟家現在外強中乾，要破產了，總要找點外援.”

方徵秋眼眸一瞇：“你要娶高紫萱？”

“或許呢.”

他笑了笑，不說多了，丟下一句登記了，便掛了。

方徵秋站在家門外，此時電梯上來了，他沒進去，吐了口氣，轉，回了房間。

高家？為什麼突然提到高家？他弄出的人命，跟北方高家，有關係？孟琛那個人，行為多變，狡詐猾，方徵秋進書房，開啟電腦，給上頭髮了一通郵件，把這件事傳輸了過去。

作為一名國家人員，他不可能包庇罪犯，但是上面有什麼作，跟他就無關了。

孟琛要是識趣點，別搞事，在慕海市好好待著，他還能掩蓋掩蓋，可是他還敢搞出命案，那他要是不通報，就不可能了。

自取滅亡的事，他不可能做。

郵箱確認傳送完畢，他上了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三天之後，殷臨這邊撤退了對景仲言夫妻的保護。

這件事，被方宣佈，已經結案了，嫌疑人的車子找到了，三位嫌兇，遇到了車禍，高度燒傷，無法辨認，但是dna卻依舊可以取，因此份確認，三人都是手上沾了不人命的，警方的檔案裡面，有他們的照片，付塵看過，確定就是那天跟蹤喬蕊的其中一人，這件事移京都總部那邊，很快那邊得到反饋，這三人是幫派分子，也是一級危險人，而對於慕海市的兇殺案，也極有可能就是這三人所為。

而醫院那邊，楊凌也在兩天後醒了，而他的口供也證實了，兇手就是這三人中的其中兩人，那天他本來是在警方的協同下，在蕭蕓住宿裡，拿走了他們當初的結婚照，但是結婚照後面，有兩個電話，上面寫著爸爸。

他就是回到家，準備打電話的時候，別襲擊的。

那些人闖家門，手持兇，但是家裡狗大，所以那些人襲擊他頭顱幾下後，就走了。

據楊凌的描述，警方卻沒在他家找到那張照片，也沒找到什麼電話號碼。

但因為楊凌確定了嫌犯的確是那車禍死了的三人，因此這件案子，算是徹底完結了。

而與此同時，國杉磯飛往中國京都市，再轉中國慕海市的航班，也降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