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愁眉苦臉的，在盤龍殿當差，那是多有面子的事？說出去誰不高看一眼？」王元勛笑說道。

鞍前馬後忙活了一天的楚月有氣沒力地吃著他給的羊饃，說道：「你哪裡知道我過得有多苦。」

也就走出盤龍殿被前呼後擁而已，但是在盤龍殿里的時候，那過的是人過的日子嗎？

擔驚怕噤若寒蟬，就怕有個伺候不周他找到借口懲罰，估著的，要是伺候有什麼紕，那他肯定是不會放過的。

所以為了不給他借題發揮的借口，伺候得甭說多認真了，端茶倒水，磨墨洗筆，基本上全都包了。

不過這些都沒什麼，重要的是神力啊。

覺在殿伺候一個小時，比在外殿干一天的活還累人。

「力大也正常，習慣了就好了。」王元勛倒也理解，畢竟盤龍殿那種地方可不是外邊，謹言慎行規矩森嚴，肯定是人神繃的。

楚月深深嘆了口氣。

看這樣，王元勛問道：「你什麼時候休息，跟我出宮耍耍？」

出宮？

倒是想啊，但是覺得怕是沒有休息的日子，可是已經進來這麼久了，一封信都沒給勇樂侯府寄回去。

所以即便知道可能微乎其微，可是楚月還是第二天就過來找封總管說說。

封總管就覺得這宮臉真大了，也不想想自己是個什麼份，還想休息出宮？

「封總管，我祖母年事已高，如今家逢巨變，子骨每況日下，還請封總管通融一二，讓我回去一日，也讓我祖母老人家安心。」楚月說道。

封總管看了一眼，道：「這咱家得想想。」

楚月道：「封總管若是肯通融，楚月便欠封總管一個人，日後若有機會，楚月必還封總管這一份人。」

封總管雖然不稀罕的人，他在萬歲爺跟前當差的，哪個宮妃的人都不如把萬歲爺伺候好了。

擺手讓先下去，就過來書房伺候了。

秦恆眉頭是皺著的，因為近日來許多地方都下起了大雪，照著這個趨勢，恐怕今年容易出現雪災況。

雖然已經下邊員早有準備，不過他還是擔憂百姓們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

封總管看萬歲爺眉頭蹙的樣子，就有些猶豫了，想著要不要說？

「何事。」秦恆端起參茶呷了一口，瞥了他一眼。

封總管就道：「萬歲爺，也不知道小芽子從哪打聽的，說勇樂侯府姜老夫人子骨不大好，這焦急地跟什麼似的，就想著能不能求個恩典，放一日假讓回去看看姜老夫人。」

封總管是覺得放回去不錯的，也讓看看勇樂侯府如今是怎樣一個門可羅雀門庭凄涼，便也知道往後該怎麼做了。

秦恆沒說話，過了一會方才淡言道：「祁親王何時回京。」

「應還有兩日就抵達京城了。」封總管一愣，就說道。

「待祁親王回京，朕去他那坐坐。」秦恆道。

封總管就愣住了，啥況？他知道萬歲爺跟祁親王這位八哥關係極為不錯，可要見祁親王，直接宣進宮裡便是，哪裡用得著萬歲爺親自出去一趟？

這可別是為了帶外邊那個出去？

封總管看了萬歲爺一眼，不過萬歲爺已經繼續低頭批閱摺子了。

封總管就退了出來，楚月知道他進去問了，還在外頭候著呢，這外邊的寒風是真的冷，不過也不想走。

「到時候會有安排，你等消息便是。」封總管看了一眼，態度高傲道。

心裡想的是，他是不是看了，最近這幾日下來，雖然小作不停，不過大作倒是沒有，怎麼可能勾得萬歲爺還為了親自出宮一趟？

許是他想多了，皇上沒準就是想出宮去走走。

楚月就不管那麼多了，聽到這話簡直高興得飛起，就連看封總管這張臉都不覺得那麼討厭了：「多謝封總管，奴才一定謹記於心！」

封總管本來還想還說謝咱家幹嘛，是萬歲爺答應的，不過想到不能太驕傲了去，也就沒說明。

只道：「謝咱家就不用了，咱家是一心伺候萬歲爺的人，如今大雪天的，練武場那邊也去不了，你想個法子給萬歲爺活絡活絡筋骨，萬歲爺理一天的摺子了。」

楚月隨口就道：「泡腳吧，泡腳最是舒服了，再給按按，一疲憊都能去了七八。」

封總管就一臉『咱家就知道你不簡單』的表看了。

這招數昔日在龍安寺的時候，可不就是慣用的麼，堂堂秦王妃不惜放下段去伺候一個窮和尚洗腳，為了萬歲爺男可是費盡心機了，可是把素了許久的萬歲爺給勾得不要不要的。

「去讓膳房備水吧。」不過封總管也沒攔著，只要這個宮能讓萬歲爺輕鬆輕鬆，那他也是不介意給些許機會去冒冒頭的。

楚月沒多想，就去讓膳房備皇上泡腳的藥水了，自己就回了小單房。

封總管就進來裡邊說了：「萬歲爺，奴才已經人燒了藥水，待會泡泡腳吧？」

「嗯。」秦恆應了聲，理了這麼多摺子，他也的確有些疲累了。

這時候外邊來報，龍溪宮那邊太上皇讓他過去用膳。

秦恆就把手裡頭的摺子理完了，然後就過來了。

「皇兒也不用太累，政務要，但更要。」太上皇看他眉眼帶著三分疲累，就說道。

自己這小兒子是什麼子他一清二楚，手把手教出來的，是他的驕傲，比他還要勤政三分。

「兒臣還好。」秦恆道。

「今天這冬天還好的，你小時候就有一次寒冬，那是真的冷極了，從十月就開始下雪了。」太上皇說道。

在他看來，如今這冬天也算一般吧，就是他兒子太憂國憂民了。

秦恆陪他父皇用了晚膳，又下了幾盤棋，看時候不早了，這才道：「父皇早些安歇，兒臣先回去了。」

太上皇點點頭，他也累了，想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