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二十年的西征，在年底進尾聲。

很快已經是崇禎二十一年，從吐魯番修建到莎車的鐵路基本已經竣工。

天山以北的鐵路已經鋪設到伊犁。

西域大開發戰略如火如荼，在這個波瀾壯闊的大時代，無數人背井離鄉，選擇西遷。

這給西域輸送了新鮮。

一代人在西域搭建起來的新城鎮、新鐵路，無疑沖破了明末以來的地理枷鎖。

正如社科院的王夫之所說：“如果說南洋戰略打破了大明東部卷化生態，那麼西域大開發，則打破了大明西部卷化生態。”

“西域的貫通，盤活了甘肅、陜西、寧夏、山西、四川等諸省的經濟，為這些省的經濟尋找到了一個新的外向延。”

“至于莫臥兒、哈薩克、布哈拉的融匯，則將大明徹底與蔥嶺以西相連，自唐亡以后，開創了另一個全新的局面。”

崇禎二十一年四月，關于王師西征凱旋的新聞，在報紙上連登半月有余。

這場西征從出發到回來，整整持續了一年多。

據統計，有近十五萬人埋骨他鄉，包括正規軍，后勤部隊，還有臨時征調的軍民。

當然，這個數字作為方的機，并未對外公開。

人們看到的是王師凱旋，大獲全勝。

阡陌的小老百姓們更多的關心是今年春耕的況，農閑之余，也會聚集在一起討論王師西征的一些事。

倒是很快，各地的方都有編制一些西征小故事，印刷小人書，在各地流傳。

從皇帝陛下，到督師、總督，在到集團軍軍帥，師、旅、團、營，甚至連長等基層軍，都有自己的故事。

還包括大量的普通士兵的故事。

多以正面的形象，描述了他們在面對敵人的時候，不畏艱險、勇敢前行的英勇故事。

還有描寫了一些人從小就懷有報效國家的赤誠之心。

這些故事，在接下來的許多年，都在民間流傳。

在這個沒有電視、沒有手機、沒有網絡小說的年代，這種小人書，是人們最喜歡的娛樂方式之一。

甚至還有一些人的事跡會被編到新學的教材。

無論是方，還是從民間，對這場興師眾的西征，都持有正面的評價。

對圣武皇帝陛下的英明、高瞻遠矚都懷有由衷的崇敬之。

四月二十日，崇禎在北京城外，見到了文武百，也見到了太子朱慈烺。

太子和宰相，率領百前來迎接圣駕凱旋。

沿途百姓如同長龍，不到盡頭。

君臣在一片其樂融融的氣氛下，回了北京。

父子之間也有說有笑，一切似乎都那麼的好。

崇禎問朱慈烺：“去年戶部收支如何？”

“回稟父皇，去年國朝總營收越5億1千萬兩，開支4億3千萬兩，其中西域大開發用度最盛，約1億兩，3億兩為員俸祿、軍費、中原各省通投，另外3千萬兩為海外投。”

“其中西域大開發，移民一年移100萬人，在天南南路，興建三座城鎮，連通莎車城，形天南行省城市帶。”

“天北行省因戰事原因，些許緩慢，也籌備了兩座新城，直通伊犁和塔城。”

這些都是當初崇禎制定西域大開發的戰略中的一環，閣作為執行層，這些年其實一直在兢兢業業地執行者皇帝的戰略。

太子說的這些，也都是在皇帝大戰略的框架。

崇禎說道：“看來你在戶部的長很大。”

“都是陳戶部和李相教誨得好。”

“輿呢，輿如何？”

“輿多時歌頌父皇。”

“沒有反對的聲音？”

“也有，不過……”

“但說無妨，一件事不可能只有贊同沒有反對，如果都是贊同和歌頌，才不正常。”

“也有一些反對的聲音。”

“主要是反對哪些？”

“主要是反對這樣幾點：一是西征；二是朝廷法度森嚴，過于不近人；三是有商人抱怨稅收過高。”

崇禎沉思起來，坐在馬車里的有四個人。

崇禎，崇禎的書柳如是，還有跟隨崇禎西征的朱彥霖，再就是太子。

李巖、陳子龍、李自等員，都在外面，騎馬。

四周京衛軍守護。

崇禎說道：“你對此怎麼看？”

朱慈烺猶豫了一下，說道：“父皇，兒臣斗膽。”

“你但說無妨。”

“兒臣以為西域大開發戰略，當再緩一緩。”

“為何？”

“去年從吐魯番到莎車城的這條線上，死了近兩千人，從吐魯番到伊犁的這條路上，死了近三千人！雖然在兒臣這里，只是一些數字，但每一個數字背后，都是一條人命，都是一個家庭，兒臣在看到恤上報的賬目的時候，心中頗為難。”

“那第二點呢？”

“去年八月，李自在浙江省查出杭州知府與商人暗通一案，牽連四品員六人，五品員10人，商人15人，涉及錢財近1000萬兩（約65億元）。”

“廉政總府提報的罪名全部是死罪，兒臣覺得這些罪名過甚，如今天下已經太平，當以仁政治理，大力推行父皇所說的人文主義關懷。”

“那第三點呢？”

“目前商人稅率最高者為40%，這確實對商業有一定程度的遏制，兒臣的意思是，可以略微下調。”

崇禎說道：“朕沒記錯，也有低著僅8%的稅率的吧？這是據商人的收來制定的，收高者，稅更多，這也合理。”

“是，父皇教誨的是。”朱慈烺也沒有繼續辯駁。

崇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慈烺，你是一個善良的孩子，父皇知道你不忍看到無數民眾在西域修鐵路，累死在那里，父皇也知道你不愿意看到更多的殺戮。”

“父皇，也許兒臣現在的想法是錯的，兒臣沒讓您失吧？”

“沒有人天生就知曉世間的一切，也沒有人在年輕的時候，沒有過好的想象，父皇也不是強迫你一定要為父皇這樣的皇帝，你將來有你的治國理念。”

“每一個時代，需要的皇帝，需要的政策，都是不一樣的，沒有永恒圣明的君主法則，只有適應時代的政策。”

所謂的南洋海、西出馬六甲，西域大開發，其實都是進工業時代后，一定且必然要做的。

向商業規模在一定程度上崛起的同時，對外延經濟、商貿，通過外部的收，來反哺部。

這在大航海的初期，一定是充滿了腥和暴力的。

這是人類文明的屬規則。

如果不邁出這一步，以后要為此付出更加沉重的代價。

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使命。

就在崇禎跟太子閑聊的時候，外面忽然之間傳來一聲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