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六，北京，晴。

盧象升起來的很早，在北京城西南郊區整頓天雄軍五千人，神武衛2000人，迅速南下。

這一次的調兵非常快。

調兵并非去南直隸，而是去河南省商城。

調兵對外的理由是河南正在組建一個小軍鎮，屬于中部軍區的一個軍鎮，需要天雄軍做支援。

北京城的大臣們倒是也沒有多在意。

中部軍區現在正在快速組建，這并不是什麼。

中部戰區包括了北直隸、山西省、河南省、湖廣省。

但是，在二月初八這一天，南直隸國子監500名貢生游行靜坐在鎮司衙門這件事已經以正式奏疏到了北京。

這立刻轟了整個北京城的場。

500個貢生游行靜坐在南京城的鎮司衙門，要求鎮司衙門放人。

這顯然是正月初一文安之帶著三十三個貢生去鬧事的延。

竟然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韓爌、錢龍錫等人一大早就進宮，要求面圣。

大臣們之前已經上奏疏勸諫皇帝最好把人放了，不然事會鬧大。

而現在事果然鬧大了。

在南京城送過來的急奏疏里，應天府府尹夏定文將問題描述得非常嚴重，以至于通政司衙門、閣看過奏疏后，許多人都驚了一冷汗。

大早上的，崇禎早就已經起床，并且運完，洗了一個熱水澡。

王承恩走出乾清宮，走到韓爌、錢龍錫等人面前道：“諸位大人，陛下今日有些困乏，諸位還是回去吧。”

“王中，眼下事態急，還請王中通融一下，跟陛下說說。”錢龍錫立刻掏出50兩銀子要遞過去。

王承恩連忙回避了：“錢閣老，非咱家不愿意，只是陛下今日實在困乏得很，現在還在龍榻上歇息。”

王承恩聰明者呢，出來之前，皇帝專門囑咐了，一律不見。

他哪敢拿這個錢。

眾人只好悻悻離開。

基命道：“韓大人，你說陛下為何不見我們”

韓爌是保守派中智囊級別的人，遇到難題，大家第一自然就是問他。

“陛下是覺得極限已經是五百人了，這件事鬧不大。”

“為何極限是五百人”

韓爌道：“要知道，南京國子監有貢生1萬人，既然都已經500人參與進來了，如果其他人真的愿意參與進來，早就參與進來了，這說明許多貢生不愿意參與進來。”

錢龍錫不由得點頭，還是韓爌分析問題更加徹。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為正月初一那件事而出的。

500人確實已經是極限。

只不過，應天府知府夏定文將此事描述得更加夸張一些。

這個到底崇禎知不知道

他當然知道

甚至這背后到底是誰推的，他現在都已經清楚了。

溫仁在南京城可不是白待的。

為什麼要溫仁去南京城

因為溫仁在南京城有一大堆的死敵。

準確的來說，南京城有一大堆人看溫部長不爽，雙方是你死我活的關系。

例如南京禮部尚書和溫仁就是死對頭。

當晚劉建德找了誰，黃錦又見了誰，錦衛是得一清二楚的。

畢竟連某些員的可能都明明白白，畢竟做運的時候，是要扔到一邊的。

500人是極限了。

畢竟，人的本質是避害。

即便是當年天啟朝七君子被害，也沒有貢生大游行。

更何況，張凡還為七君子翻過案，在江南儒生們心中，皇帝的名聲還不算太差。

但沒有人知道，盧象升去的商城，其本質是要近南直隸，隨時調兵去南京城的。

為什麼呢

以防萬一。

在五省新政推出來的關鍵時刻，什麼事都可能發生，尤其是銀行大規模鋪開，將會刺激到很多人。

誰知道后面會發生什麼。

軍隊先過去，睡覺肯定是更踏實的。

韓爌等人雖然沒有見到皇帝，但是北京城的場現在已經鬧翻天了。

連北京的國子監都開始蠢蠢起來，大有南北相呼應的趨勢。

二月初六，北京城，晴，有風。

崇禎的馬車行駛在北京城寬闊的水泥路上，他看見有一個人穿著簡裝的服，正在騎自行車，引來了無數人的圍觀。

那個人騎得興高采烈，不是別人，正是北京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張霖。

周圍有下人們跟著，深怕他摔倒了，再周圍大家都在圍觀。

崇禎好奇，但也沒有停留，只是問外面的王承恩：“那是誰”

“公子，那人張霖，他父親張之北是順天府有名的鹽商。”

崇禎笑了笑：“這人倒是有點意思，自行車剛出來，他就買了一輛敢騎到大街上來。”

很快，崇禎就到了鎮司衙門的昭獄。

文安之就待在昭獄里。

沒有人對他用任何刑，相反，每一頓都有吃。

文安之可能是昭獄里待遇最好的一個人了。

崇禎今天是一倉長，看起來簡約大氣，他端坐在椅子上，一邊的火映照得他棱角分明的臉有一種說不出的英氣。

他正在把玩手中的燧發槍，不多時，文安之就被押上來。

“微臣參見陛下。”

崇禎將目從燧發槍上轉移到文安之上：“在這里還不錯嘛，上還有油呢”

文安之連忙了，拜道：“都是陛下憐憫微臣。”

“你也知道是朕開了恩。”崇禎語氣有些沉悶，他沉默片刻，將燧發槍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道，“朕在你心中是暴君”

“微臣不敢。”

“有什麼不敢，你敢帶著人去鎮司衙門去耍潑，怎麼到朕面前就老實了”

文安之將額頭在地上，哭喊道：“臣無話可說，甘愿罰，還請陛下放了我那些學生。”

“放了你那些學生，你自己看。”崇禎將夏定文的奏疏給扔到文安之面前，文安之打開看完，頓時面蒼白如紙。

“陛下，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的”文安之緒立刻激起來，臉都漲紅了，說話都在抖。

“朕問你，如果接下來有更多貢生出來鬧事，1000人，5000人你認為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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