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芝見狀,又問了一句:“荔雪,你不愿意是嗎?”
荔雪將小腦袋又低了幾分,喏喏地說:“回南芝姑姑,我、我不愿意……”
“你既不愿意,那便算了。”南芝對說話的時候,語氣溫了幾分,可對上青柳,的目又嚴肅起來,“今天就到這了,你們把包袱收拾好,趕睡覺!”
青柳見南芝真的不想管這件事了,立即慌了,急之下,竟直接走到桌前,拆開荔雪的包袱,胡拉幾下,然后從最下面拿出一個用帕子包裹的東西,舉到南芝姑姑面前:“姑姑,我找到了!”
那帕子雖然還未打開,但看形狀,里面裹著的確實是一細細長長的東西,很像是發簪或朱釵。
南芝眉頭一皺:“青柳,你跟我出來一下!”
眼下青柳的這番作,正好印證了南芝心中的猜測:怕是的花釵本就沒有丟,而是被放在了荔雪的包袱里。
南芝不想把這件事鬧大,便想著將青柳帶出去同說清楚。
可這時,荔雪卻忽然沖了過來,一把奪下青柳手中的東西,氣鼓鼓地喊道:“這是我的!”
荔雪自進府以來,一直是一副乖巧溫弱的樣子,從來沒有見過這般跟人急眼,只不過這樣做正好中了青柳的下懷,大聲道:“這怎麼是你的?這就是我丟的那支石榴花釵!”
荔雪紅著眼睛往南芝后躲,爭執道:“這不是你的石榴花釵,這是我自己的東西!”
青柳怕南芝會繼續護著荔雪,便干脆撲上前去搶。荔雪死死攥著不肯給。兩人拉扯了幾番,最終荔雪不敵青柳力氣大,還是被搶了去。而荔雪則不住力道,往后摔了去。
南芝一把撈住荔雪,此時的臉已經非常難看了。
青柳得意洋洋地拿回了“花釵”,迫不及待地打開來,準備好好辱一番荔雪。
荔雪拉著南芝的袖子,低聲啜泣。
包著“花釵”的帕子被打開,出里面的什來,青柳的臉刷得變了。
那帕子里面包著的并不是石榴花釵,而是一枯樹枝,而且那樹枝已經斷掉,想來是方才爭搶的時候弄斷的。
“怎麼會?”青柳難以置信地看著帕子里的東西,無暇看到躲在南芝后,低著頭渾散發著“我很委屈”的荔雪的眸中,閃過的一狡黠。
誰都沒有看到,因為大家的目,都在那斷掉的枯樹枝上面。
南芝看到這枯樹枝時,也是十分詫異的:能夠篤定青柳為了陷害荔雪,故意把花釵放在荔雪的包袱中,可是為什麼花釵會變樹枝呢?
“那是我娘親給我折的。”荔雪囁嚅道,“我娘親說,若非活不下去,也不愿意賣了我。我家里也種了一棵石榴樹,臨走前折了一枝給我,想著給我留個念想……”
實則是前幾日隨手折了一樹枝,為今日的事做了準備。
南芝和素溪們聽了,心頭都有些發酸。而香蕊和連翹也是被賣進府里來的,同荔雪有些相似的遭遇,方才荔雪這番話,亦是勾起了們的回憶,們一下子落了淚。
青柳則是白了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荔雪見大家的緒被調起來了,于是趁熱打鐵,繼續說: “方才我不愿意讓青柳姐姐翻我的包袱,就是怕大家看到這樹枝會笑話我。畢竟青柳姐姐得了一支上好的石榴花釵,而我的包袱里卻有一石榴樹枝,大家肯定會多想……”
這番話便是解釋了方才為何會同青柳爭搶,同是孩子,素溪們自然能夠理解的心思,畢竟姑娘家的臉皮自然是薄的。
荔雪表現得很是可憐,南芝和素溪們自然都站在了這一邊,對青柳方才的作為便更加氣憤,畢竟不僅誣陷荔雪自己的簪子,還弄斷了荔雪的娘親給留下的唯一的念想。
南芝從青柳的手中拿回樹枝,還給荔雪,然后對青柳嚴厲道:“還不給荔雪道歉?”
青柳此時是真的懵了:明明親手將花釵放進荔雪的包袱里的,為什麼會變樹枝?那的花釵去哪里了?
南芝見青柳沒有反應,心中對愈發不滿:“你既然不愿意道歉,便去院中跪著,反省一晚上,明日一早再來告訴我,這件事你做的對是不對?”
青柳一聽,忙跪了下來:“姑姑,我知道錯了,是我誤會荔雪妹妹了,我不該懷疑了我的花釵!”
“你錯的恐怕不止這一件事,”南芝不再給機會,“出去跪著!”
南芝是整個蘅蕪苑的管事,平日里脾氣隨和,愈是這樣脾的人,一旦發起火來才更人害怕。
南芝已然在發火的邊緣,青柳不敢再求,只好求助于站在一旁的荔雪。拉著荔雪的手,一臉愧疚道:“荔雪妹妹,是我不好,請你原諒我好不好?”
青柳不想出去跪著,以后是要去伺候小主子的,若是讓人看到在院子里跪一個晚上,如何抬起頭來做人。
原以為以荔雪懦弱的格,自己這般懇求,定然會為自己說話的。沒想到荔雪只顧著涕涕的哭,好半響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南芝沒了耐心,瞪了青柳一眼,青柳沒辦法,只好悻悻地松開了荔雪的手,在南芝的注視下,僵著子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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