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南：“……”

周清南忽然很無語。

周清南將小姑娘那滿面的態收眼底，靜默了整整兩秒鐘，才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又道：“昨晚上我跟你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記清楚？”

程菲聞聲，懵了懵，一時間沒回過神來：“你昨晚跟我說了那麼多話，是想問哪一句？”

周清南眼底的驟然微寒，沉聲道：“我讓你離梅景逍遠一點。”

程菲有點納悶兒地皺起眉，心想這話昨晚就已讀已回了呀，難道是這位大佬回去睡了一覺又忘掉了？

無奈，只好耐著子又說：“昨晚我不是跟你說清楚了嗎，梅景逍是我們這個項目的大甲方，最大的意向贊助商，他要不要給我們贊助，直接決定了我們的新欄目能不能順利推進。我是負責對接的人，怎麼離他遠一點？”

這個回答明顯不是周清南想聽的答案。

他閉眼，抬指用力摁了下眉心，接著便眼也不睜地問：“你們的新欄目需要多資金。”

這個問題倒是把程菲給難住了。垂眸思索了下，說：“目前暫時還沒有個準數，我們擬定的贊助合同也沒有寫明。”

周清南面冷峻不善，沒有出聲。

程菲并未察覺到他的異樣，還在掰著指頭認真計算，口中喃喃自語似的說：“上次聽徐總監跟梁主任說，是啟資金就至需要大幾百萬，加上后續的攝制、對各個貧困家庭的幫扶資助，包括后面徐總監還想以濱港電視臺和贊助者的名義立救助基金……反正應該很多。”

周清南：“這筆錢我出。”

程菲聽完，愕然地睜大眼睛，說：“你們這一行說實話也不容易的，今天被刀砍明天被槍擊，像這種公益類欄目又不賺錢，那麼多真金白銀砸進來就是打水漂，你圖什麼？”

“你不用管我怎麼想。”

“……”

“總之你們新欄目所需要的全部資金，全部由我來支出。”周清南“唰”一下掀開眼簾看向，語氣淡漠卻又強勢，不容悖逆，“要多，我給多。”

黒幫大佬突發壕疾，豪擲千金壕無人，驚得程菲好幾秒都沒緩過來。

好一會兒，才重新找回發聲功能，支吾著小聲問：“上次在不夜城，我看你上面好像還有個領導，你突然想搞公益這事兒……問過那位嗎。”

什麼時候黒幫青年也變得這麼有社會責任？

周清南盯著，沉聲：“你別跟我東拉西扯。”

程菲立刻乖乖地閉。

周清南非常平靜地說：“我既然敢對你說這句話，就一定會替你解決你遇到的所有問題。”

“……”程菲聞聲，愣怔剎那，心里莫名便翻起一片異樣悸。

思考了會兒，接著想到什麼，又輕嘆一口氣，說道：“周總的好意和決心，我都了解了。”

“不過，早在我們這個項目還只有一個策劃案的時候，梅氏集團就在跟徐總監接，你和梅景逍梅總是朋友，肯定也知道梅氏集團這些年在世界各地做了很多公益，也一直都對國家的扶貧事業很上心。”

說到這里，程菲似乎有些為難，語氣變得遲疑，“如果是梅氏那邊說不贊助了還好，要是雙方本來都談得好好的，我們這邊忽然終止跟梅氏的合作，那不是徹底把梅氏集團得罪了？徐總監和我們臺長絕對不會同意。”

周清南坐在會議桌旁，臉上沒有一表，周氣場冷冽，沒有說話，不知在想什麼。

程菲已經約看出點什麼了。

悄然端詳著旁大佬的神，片刻，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這麼不想讓梅氏集團贊助我們的欄目，到底是為什麼？”

周清南說：“這跟你們的欄目沒關系。”

程菲迷茫：“那是跟什麼有關系？”

周清南盯著，眼神深不見底，“跟你。”

“……”輕描淡寫兩個字，功噎到程菲失語。

本以為這人會接著說點什麼，作為對自己剛才那句答話的補充，然而周清南卻沒有再出聲。他只是定定看著，清冷的淺瞳眼神不移，幾乎要在緋紅的臉蛋上灼出一個窟窿。

大佬不說話，旁邊的程菲就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能著頭皮木呆呆地與大佬對視。

須臾，程菲纖細的指無意識收攏拳，忽然鬼使神差般啟，來了句：“……周清南，你記不記得之前你對我說過一句話。”

周清南：“什麼話。”

程菲：“那次我去尹華道，你說我的很多行為都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周清南輕微瞇了瞇眼睛，眼神不明，沒吭聲。

程菲齒尖扣住瓣，沉兩秒才暗暗做了個深呼吸，鼓足勇氣繼續說：“但是，你現在的很多行為，豈不是更容易讓人誤會？”

話音落地，屋子瞬間靜下去。

會議室的氣氛變得微妙。

過了不知幾秒鐘。

周清南瞧著面前的小姑娘，忽而角一勾，挑起個笑，先前眼神里的復雜同深沉也在頃刻間煙消云散，又恢復他往日里散漫又混不吝的模樣。

“是麼。”

他渾不在意地說，“程小姐誤會了什麼，我看看能不能解釋。”

“……”程菲無語。

都說男人心，海底針，這位大佬也太讓人捉不了。前一秒還正經八百，下一秒立馬就沒個正形，搞得本分不清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實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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