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燈自亮起，周牧川一步步走到一間小儲藏室門前，門還沒開，就聽到了裡面傳來男人崩潰嘶啞的怒吼，“周牧川，你殺了我！你一刀殺了我！”

周牧川推開門，鐵皮門吱呀一聲，儲藏室的聲控燈應聲而亮，屋裡的男人比他上次來的時候更加憔悴，形銷骨立，骨瘦如柴，那雙眼睛滿是紅，憤恨加的盯著周牧川，似乎想將他狠狠打十八層地獄。

周牧川就喜歡他這樣充滿怨恨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他角掛著笑，取過一旁的鞭子，上次打過後沾上了的已經幹在了上面，被燈映照的目驚心。

男人看到皮鞭，本能的瑟了一下。

“殺人不過頭點地，周牧川，你……你算什麼男人！有種你給我個痛快，不枉我為你做事一場！”

周牧川輕輕搖頭，笑道，“死？死哪有那麼容易呢？你想的真，可惜，我不是那宅心仁厚的東西，我啊，最喜歡看你痛苦，崩潰，絕。”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輕，但眼底一片冷漠，抬手狠狠地將皮鞭到男人上，男人慘一聲，皮開綻。

“饒了我！周牧川，饒了我，讓我給你幹什麼都可以！求求你！”

一米八的男人，狼狽的拴著鐵鏈，跪在周牧川面前，先前的所有憤恨在這一刻全都變了卑微，那鞭子帶著倒刺，打人太疼了！

他不了了，每次周牧川打完他，都讓人給他好好的包紮上藥，他想死都死不！

周牧川冷笑一聲，眼中染上了瘋狂，“還想給我辦事？晚了！我當初就安排你做了那麼一件事，你給我辦那樣！斬草不除，你給我帶來了多麻煩！”

他狠狠的下去，一鞭又一鞭，男人一開始還能慘求饒，到最後只剩下無盡的嗚咽哀嚎。

周牧川直到的上沒了力氣，才把染的鞭子往旁邊一扔，靠在牆上點了菸，了兩口才沉沉的看著趴在地上的男人，驀的冷冷笑起來。

“瞧瞧你的樣子，爛泥堆裡的垃圾，你這條爛命都是我給的，我要你生你就生，我要你死你就死。”

趴在地上的男人滿傷痕，鮮淋漓，他嗚咽著發出一陣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的聲音，嘶啞的道，“爛泥堆……你又比我強到哪去……”

周牧川猛的變了臉，冷的眼裡閃過一可以稱之為瘋狂的東西，他狠狠地踩在男人的脖子上，把他的頭顱用力的碾進土裡去。

然後，他蹲下來，手裡的香菸按在男人的臉上，男人疼的哆嗦了一下，但是這點疼和剛才的痛苦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所以他都沒痛撥出來。

周牧川把香菸按滅在男人的臉上，然後面容鶩的拽著男人的領把他拽起來，男人如同一塊破抹布被他拎在手裡，周牧川拎著他狠狠砸到牆上，男人慘一聲，還沒來得及掙扎，周牧川又按著他的頭砸上去！

一下一下，兇狠，腥，殘暴。

直到男人在他手中徹底沒了靜，周牧川才終於停下來，男人的頭骨已經碎開了，他嫌惡的隨手把男人扔在地上。

“本想留你一條命的，你非要找死，黃泉路上後悔去吧。”

他用紙巾慢慢的把手指都乾淨，神鶩的轉出了地下室。

回到車上，他有條不紊的給吳特助打了個電話，讓吳特助過來收拾一下，之後便漫無目的的開著車。

等他車子停下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竟然在許嫣桑的新家小區外。

之所以知道這裡，是在之前讓人調查傅臻謄的時候，查到的他的這房產。

這個小區的房子房齡老的了，他連投資都不屑於投資這樣的，跟一個保險銷售倒是般配。

但是，曾經被他錦玉食養著的人，如今卻過著這樣普通的日子，他不相信，真的甘心。

周牧川拿出手機給許嫣桑打電話，他剛換了手機號，撥打過去，過了半分鐘，才被接起來，耳邊響起許嫣桑帶著睡意的聲音，“喂，哪位？”

周牧川聽到的聲音，邊忍不住出了一微笑，以前他加班回去晚了，許嫣桑聽到靜，經常會從睡夢中爬起來給他做夜宵，陪他說話，那時候的聲音就是這樣的，憨，懵懂，讓人心生憐。

周牧川不知道自己在懷念什麼，他短暫的失神過後，開口道，“是我，睡了嗎？”

他像是預見到許嫣桑下一步的作，又接著開口道，“我是為了茉莉的事找你，你現在有空嗎？我在你家樓下，想當面跟你商量一下。”

臥室裡，許嫣桑開啟了床頭小燈，剛睡醒，對傅臻謄的房間還有些不習慣，靠著床頭坐起來，才問，“茉莉怎麼了？”

傅臻謄也聽到了靜，坐起來看向，無聲詢問，“出什麼事了？”

許嫣桑對他搖搖頭。

傅臻謄便不再多問，起出去倒了一杯溫開水遞給。

許嫣桑接過去，喝了一口，聽到電話那頭，周牧川嘆了一口氣，“電話裡真的說不清楚，你下來見我一面吧，我是帶著誠意來的。”

許嫣桑原本想拒絕，但是周牧川下一句話卻是，“這事關的生死，嫣桑，你不要見死不救。”

許嫣桑握著手機沒說話。

周牧川大概是看出的猶豫，又加了一句，“如果你不管，至幫我想想辦法，茉莉才十歲，我不想眼睜睜看著就這麼沒了。”

許嫣桑聽到這裡才驚了一下，遲疑片刻還是做了決定，“我這就下去。”

周牧川說，“好，我就在小區門口等你。”

許嫣桑掛了電話，傅臻謄靠在門口問，“這麼晚找你，有急事？”

他聽出電話那頭是誰的聲音了。

許嫣桑把周牧川剛才電話裡的話跟他說了，抿了下道，“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我都要下去看看，不然良心難安。”

那是一條命，不是別的。

不過也沒指傅臻謄能理解，他沒在山區做過公益，他不知道那裡面的孩子是怎樣長大的，即使傅臻謄覺得多管閒事，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是沒想到，傅臻謄卻只道，“我和你一起下去。”

然後他拿了件外套披在上，“天涼了，晚上溫度低，出去會很冷，穿上外套好一些。”

因為是在他的臥室，他拿的也是他的外套，一件黑的風，剛披上，許嫣桑便覺得周溫暖，呼吸間全是清清冷冷的味道，很好聞。

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覺從心底升起來。

抬頭，想道謝，沒想到正好傅臻謄也在看，他離得很近，立的五就在的面前，俊朗英氣。四目相對的那一剎那，許嫣桑心臟突然跳的很快，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中瘋狂流淌囂，讓有些手足無措。

幸好，傅臻謄很快就收回手，若無其事的笑笑，“走吧。”

許嫣桑雲裡霧裡的跟著他往外走，走到電梯的時候，才發現，他竟然拉著的手。

有些不太習慣，雖然理智上知道傅臻謄是個gay，知道大家都是好姐妹，可即便是和趙昭，也從來沒有這樣手牽過手，趙昭給出的解釋是：只有人才喜歡牽手，男人哪怕是同，也不會黏黏糊糊的做這種事。

而現在，傅臻謄卻牽著的手。

他們倆以前也不是沒有過肢接，甚至傅臻謄也不是沒拉過，可以前拉的都是手腕，符合朋友間的距離，可手拉手……

如果對方是人，許嫣桑不會糾結。如果對方是個正常直男，肯定想也不想就把人甩開。

可偏偏，對方是個彎的。怕說的太直白了會傷害他的自尊心，最終只能把話嚥了回去，滿腦子胡思想，卻任由傅臻謄拉著的手，進電梯都沒鬆開。

小區外，周牧川看著路燈下並肩走來的一對儷影，神晦暗不明，直到許嫣桑和傅臻謄走到他面前，他才冷冷的把目從他們相牽著的手上移開。

看向許嫣桑，語氣毫不客氣，“我的是你，怎麼還帶了一個？”

彷彿本沒把傅臻謄當人。

許嫣桑還沒開口，傅臻謄便淡淡回道，“我老婆大半夜跑出來，誰知道外面有沒有壞人，有沒有人居心不軌。我不放心，當然要陪著。”

周牧川厭惡的看了他一眼，這個賣保險的不愧是銷售，那張真能說，每次都讓他無言反駁。

而且，上次傅臻謄對他的警告言猶在耳，他雖然覺得那些話裝的分居多，但是心裡也莫名的多了一戒備。

他刻意忽視傅臻謄，沒接那話，只只看著許嫣桑道，“嫣桑，茉莉今天被我媽打了，打的很嚴重，醫生說，晚去一會兒人就沒了，這樣的事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你知道我媽的脾氣，茉莉以後要是留在周家，日子肯定很難過，所以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由你來照顧茉莉？”

他毫無計劃的來到這裡，但剛才等許嫣桑的時候也想明白了，他和秦思思都不適合收養茉莉，許嫣桑才適合，而且把茉莉送到許嫣桑這裡，他和許嫣桑的關係也能緩和一下。

許嫣桑拒絕的很直白，“是你們把茉莉的養權奪走，半點機會都不給我留，如今卻又讓我再照顧？我欠的？還是我欠你們周家的？”

周牧川皺眉，有些不悅，“這是為了孩子，怎麼能說是欠呢？你一直忙活收養茉莉的事，跟的也深，有困難，你照顧一下怎麼了？”

“照顧一下，像你當初照顧秦思思，一不小心照顧到床上去嗎？”許嫣桑眉眼彎了彎，眼中卻是一片冷漠，本以為周牧川下來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結果就這點事。

茉莉在周家過的不好，當然不會落井下石，可也不是聖母，做不到以德報怨。

許嫣桑看了周牧川一眼，又加了一句，“而且你讓我照顧，得到的同意了嗎？那孩子野心可大著呢，說實話，我養不了。”

說完，便拉過傅臻謄準備離開。

周牧川連忙住，“等等。”

許嫣桑回頭，“還有事？”

周牧川點頭，“有事。”

他當然不是為了茉莉來的，茉莉只不過是他臨時找出來的藉口罷了。

他其實也沒什麼事，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來這裡。

但是大半夜看到，他的本能的讓他不願意接的離開。

“還有什麼事？”許嫣桑問。

周牧川想了一下，道，“茉莉的事我還沒跟你說完，如果你願意照顧茉莉，我可以給你安排一棟高檔別墅，同時給你配車配傭人，你只要照顧的一日三餐就夠了。”

說完，他看了傅臻謄一眼，好像怕他有意見似的，又加了一句，“可以帶家屬，如果你想帶他，也可以。”

許嫣桑笑了笑，“周先生，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我不會照顧茉莉，我和茉莉之間緣分已經盡了，你沒必要找我，是秦思思收養的，秦思思負責就好。”

周牧川為難道，“思思懷著孕，不方便。”

許嫣桑點點頭道，“這樣啊，我工作忙，也不方便。”

“你能忙什麼？你那可笑的工作能掙幾個錢？還是算了吧，”周牧川的語氣毫不遮掩的不屑，“你累死累活幹一個月，還不如我以前給你的零頭多，你還不如接下這個活，我額外再給你一個月十萬。”

許嫣桑扯了扯角，這個人沒別的好，就是有個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骨氣。

“你給我一百萬我也不會照顧的，我有自己的生活，有我想要照顧的人，你走吧。”

許嫣桑沒有再停留，和傅臻謄一起回到了小區裡。

走出去一段距離之後傅臻謄才道，“你不擔心茉莉？他說的好像嚇人的。”

許嫣桑扯了扯角，“不到我擔心。”

之前的難過已經過去了，現在是真的很客觀的看待這件事，客觀到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一旦答應，就會變趙佳麗和秦思思兩個人的眼中刺，可不想再招惹一腥。

傅臻謄似是隨口道，“周牧川最近好像出現在我們面前越來越頻繁了，不知道打著什麼主意，你要小心點，別被他矇蔽了。”

見許嫣桑點頭，他才悄然鬆了口氣。

許嫣桑一邊走，一邊面猶豫的道，“剛才跟周牧川說話的時候，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傅臻謄疑，“什麼味道？”

他離得遠，並沒有聞到。

許嫣桑搖頭，“我也不知道，好像有腥味，應該是我聞錯了。”

腥味？

一旁的傅臻謄突然神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