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夫人惶惶坐下,這幾年發生過的許多事在這一瞬間仿佛有了答案。
是了。
明明小時候爸很喜歡疼聞硯的,為什麼這三年對他不聞不問,甚至還刻意疏離和打,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將競先和聞越的車禍歸咎于聞硯的原因。
“他怎麼能……這麼想!”
宋晚螢安著聞夫人,“爺爺也是一時糊涂,等他想清楚了,就會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第81章 第 81 章
◎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聞老先生的前半生不是個老糊涂的人, 否則也不會掙下聞家這麼大的家業,只是中年喪妻,老年喪子, 重重打擊之下, 心態無聲無息發生了轉變。
或許是一路走來見慣了爾虞我詐,聞老先生在家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家和萬事興, 主張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傷了一家人的和氣。
在宋晚螢與明薇發生矛盾時,聞老先生偏向于宋晚螢,總是認為宋晚螢年紀小不懂事, 希明薇能多讓著點。
在聞越與聞硯兩兄弟之間,聞老先生則更偏心于自己一手培養的接班人聞越,當表面平和的遮布被掀開, 曾經扮演委屈的人不愿再忍,這個家就注定平和不起來。
書房里, 聞老先生一臉怒火地看著面前的聞越, “剛好, 翅膀就了,對我有意見?行,今天我就在這,你有什麼意見全說出來!”
聞越笑笑,“我對您能有什麼意見。”
“好, 這是你i說的沒意見,以后再敢像剛才餐桌上說話,我打斷你的!”說完, 聞老先生看向聞硯, 沉了口氣, “我知道,在這件事上委屈了你。”
聞硯沉默。
“三年前競先和聞越出車禍,家里唯一能指上的人,只有還在國外留學的你,或許當年的決定太過倉促,但那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如今聞越傷康復,就讓你離職是我考慮不周,沒有顧及你的,爺爺向你道歉,這三年你為公司所做的所有努力我都看在眼里,爺爺很謝你這些年的付出,你和聞越是親兄弟,聞家有他的一份,就會有你的一份。”
聽完聞老先生這番話,聞硯抬頭,對上聞老先生的眼睛,并無太大的波,“爺爺,有些事既然已經過去,就讓它過去吧。”
聞老先生握著手杖,看著聞硯似是毫不在意的表,一時間沒有說話。
他明白,唯有不在意,才不會計較得失。
目緩緩看向書桌上那張聞硯時照的一家五口的合照。
那個時候聞硯不過三歲,被他抱在懷里,不懂事,一邊大笑著看著鏡頭,手上還拽著他的頭發。
那麼溫馨的家庭氛圍,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變得如此生疏。
聞老先生心底明白,今天之后,一家人只怕就此離心。
“往后你需要任何幫助盡管提,你是聞家人,聞家永遠是你的后盾。”
“是,謝謝爺爺。”
看著無于衷的聞硯,聞老先生微不可聞嘆了口氣,看著聞硯言又止,半晌,還是沒能說出口,書房里氣氛極為沉重的沉默中,敲門聲響起。
聞老先生還沒說話,門就開了。
聞夫人站在書房門口,面無表的臉上看不出多緒,深吸口氣,收拾好自己的緒徑直走到聞老先生面前,“爸,有件事我想和您談談。”
聞越會意,“那我和聞硯先……”
“你們倆待在這!”
聞夫人這話一出,正準備離開的聞越和聞硯不由得怔在原地。
聞夫人對視著聞老先生蒼老的雙眼,鼓足了勇氣,帶著質問的語氣高聲道:“爸,我想問您,在您心里,您是不是覺得我兒子害死了你兒子?”
聞老先生一愣,目下意識看向聞硯。
聞硯雙眼低垂,對此無于衷。
沉默代表了默認。
“爸,競先的離開我心里的傷痛不比您輕,但同樣的,聞硯是我兒子,您怎麼能將這件事怪罪到他的頭上!”聞夫人苦笑道:“是,當年競先確實因為聞硯而將回國的時間推遲了一天,但我并不認為,一個父親去見一個因為公司事忙而忽略了的兒子有什麼錯,我知道您失去了唯一的兒子很難過,如果非要有一個怨恨的對象,您為什麼不恨我呢?如果不是我執意讓競先陪同聞越去國外,回國時他又怎麼會遇上車禍!您應該怪我的,您為什麼要去責怪我的兒子!”
聽著聞夫人的控訴,聞老先生沉默閉上了雙眼。
“爸,您說話呀!”聞夫人淚水忍不住地溢出眼眶,當知道,一直以來自己無比尊敬的人,這些年會因為這件事而怨恨著聞硯時,難以置信,心底的愧疚,心疼,簡直要將的心都碎了。
“爸,我知道,有些板子不打在自己上,永遠也不知道有多疼,您這樣怨恨我的兒子,那媽的死,您為什麼不怨恨聞競先呢!”
聞老先生倏地抬頭,“你說什麼!”
聞夫人毫不膽怯地復述自己的話,“我說,您妻子的死,為什麼不怨恨聞競先,畢竟是聞競先的出生,才讓媽……”
“閉!”
聞夫人倏地笑了,“您也覺得荒謬是嗎?既然覺得荒謬,您為什麼要怪我的聞硯呢?”
聞老先生沉沉坐回沙發上,握著手杖的手微微抖。
“媽,您別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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