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槿!”半柱香后,屋的一道聲音穿過了轟隆隆的雨聲,傳了出來,宣判了一個人的生死。
裴潺眼底最后的一抹希,徹底地死了,腳步往下走,踏雨中,卻踩了個空,廣白沖上去忙扶住他,“主子!”
裴潺沒應,繼續往雨中走,紅的眸子里如同燒了一團火,沙啞地問道:“錢四呢?”
“死了。”
“去牽馬。”
人到了馬背上,廣白才敢問:“主子要去哪兒。”
“找人!”
—
連著幾場大悲,白明霽的神已到了崩潰的邊緣,上的孝被鮮染了花,坐在床邊,麻木地看著雙眼閉的白明槿。
素商一狼狽,跪在地上,滿臉是淚,“娘子,都怪奴婢,是奴婢沒保護好二娘子......”
白明霽搖了搖頭,“都出去。”
腦子里太了,想安靜一會兒。
“娘子......”素商還想磕頭,被冬夏一把拽了起來,拉著出了房間。
屋只剩下了一人,腦子里七八糟的聲音終于安靜了,白明霽看著白明槿,輕聲問:“我是不是很沒用?”
“上輩子我自認為有一本事,能保護好你,可結局,不僅沒保住你,還把你越推越遠,親手送虎口,阿姐有什麼好?什麼都做不了,即便重活一回,也救不了你的命,你說,有何用?”
懸在心口的擔憂,終了恐懼,比起悲傷,更多的是絕。
“都是天意嗎?”
所有的人都逃不掉。
上輩子死的那些人,都得再死一回......
要這重生有何用?
還不如直接死了得好。
聽到有腳步聲進來,白明霽也沒回頭。
直到晏長陵坐在了旁,白明霽才抬頭看他,眸子被淚水浸得又紅又脹,啞聲道:“晏長陵,是不是你也要死?”
那一句話問出來,眼眶里的淚水又無聲地流了出來。
上輩子最后一次哭,是在母親的葬禮上,之后再也沒有落過淚,這輩子倒好,自己也了滴滴的哭包了。
晏長陵手,指腹輕輕地替抹去,剛趕過來,手上還帶著冰涼的雨水,搖頭回答了:“不會。”
不信。
可白明霽不敢說出來。
本以為沒什麼害怕的了,想與老天去抗衡一次,可還是長出了另外的肋,還會繼續害怕,做不到當真一切都無所謂。
道:“晏長陵,我們輸了。”
他們什麼都改變不了。
晏長陵摟住了的肩膀,把抱進了懷里,緩聲道:“不到最后,一切都不知道,誰說咱們就輸了?”
“那你答應我,你別死,我什麼都沒有了。”父母沒了,妹妹也沒了,不能再沒了他。
“好。”晏長陵安了一陣,待平靜了,才輕輕地松開,從口掏出了一枚符,替掛在了腰間的玉佩旁,抬頭看向,“保平安。”
白明霽見是平安符,“不是給過我一枚了嗎?”
晏長陵道:“多一枚無妨。”
白明霽瞧了一眼那枚符,與之前給的那一枚確實不一樣,倒是同錢三娘子之前佩戴過的符很像,不過符紋似乎又有些不同。
人到了絕的境地,只能將一切希都寄托在菩薩,神仙上。
白明霽如今也開始信了。
想起了白明槿曾經也給求過平安符,若是早知道,也該去替求一枚,說不定,就不會死了呢。
“明日我也去替你求一枚。”白明霽渾渾噩噩地道。
晏長陵側了側,把腰間的一枚符亮給了看,“我也有。”
“不會死了。”白明霽喃聲道。
“嗯,不會死。”
接到消息后,白家的人已趕了過來,白星南一是水,立在門口,上的水還在往下滴,看著白明霽,小心翼翼地問道:“阿姐,二姐呢.......”
白明霽起,沒撐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再次醒來,已是翌日早上。
不見晏長陵,素商趴在的床邊睡著了,白明霽沒去吵,自己起了。
誰知素商一驚就醒,慌忙起去扶,“娘子覺如何了?”
“無礙。”白明霽隨口便問:“晏長陵呢。”
“姑爺進宮去了,走之前囑咐奴婢,說娘子要是醒了,就在家好生歇息,他很快就會回來。”
晏侯爺去之前,宮中便了。
堂堂皇帝,竟與太后有染,不才怪。
白明霽曾派人替太后送過信,一直沒有回音,不知道如今宮的況如何了。
也得去一趟。
白明霽沒問白明槿的后事是如何置辦的,人已經不在了,再去問,除了讓自己繼續頹廢下去,沒有一點好。
既然逃不過一死,那這輩子便不掙扎了,只想查清真相,孟挽的那個孩子是誰,為何要利用阿槿,去殺裴潺。
一個錢四,喪家之犬罷了,憑裴潺的本事,他怎麼可能有機會接近他?
孟挽分明是故意以阿槿引開了他的注意力,讓錢四有手的機會,可惜,沒想到的是,白明槿是個傻子,替裴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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