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都是我階下囚，你們有什麼資格笑我？”

李楹道：“你以為你是在折磨我們麼，不，你讓我和他心更近了，我寧愿死，也不愿見他為了我，向你搖尾乞憐，這樣做，除了他自己，本不了我，但是他沒有，他沒有向你搖尾乞憐，我不該高興嗎？就算我和他今日就死了，我們也是心意相通地死去，哪像你，忙活了這麼久，你得到了什麼？你連他一句求饒都得不到！”

心意相通……李楹的話，字字在阿史那兀朵痛，恨不得將羊皮革囊中的黑狗全部傾瀉而下，偏偏李楹毫無懼，還在同地看著：“你真可憐，你想要的那顆真心，在我這里。”

阿史那兀朵氣到渾抖：“我不要他的真心，我只要他的臣服！我不他！我不可能他！”

崔珣忽道：“阿史那兀朵。”

阿史那兀朵側。

“阿史那兀朵，你殺了我吧。”崔珣脖頸傷口模糊，每說一句話，都牽扯一陣劇痛，他臉蒼白，但一張臉，卻仍然昳麗如蓮，他盯著阿史那兀朵臉上的蓮花紋，嘲弄輕笑：“你若不殺我，就證明你上了你的殺父仇人，哼，突厥最驕傲的兀朵公主，舍不得殺的殺父仇人，你也配做阿史那家的子孫？你也配做突厥可汗的兒？”

阿史那兀朵大怒，出長劍，大步向前，砍落囚籠上的鐵鎖，然后一腳踹開籠門，上前用長劍抵住崔珣心口，只要這劍再上前一寸，就能殺了崔珣。

但是長劍在他心口刺出一點跡后，就再也沒有上前了，阿史那兀朵握著劍柄，手指抖，忽頓悟，不，不能上他的當，不能讓他這麼輕易地死去，要馴服他，折磨他，要當著他的面殺了李楹，讓他一生一世都傷心痛苦！

劍時，崔珣卻忽然一只手握住劍尖，他手掌頓時被割破，鮮汨汨如泉涌，他忍著疼痛，劍尖往自己心口送去，阿史那兀朵呆住，以為他要自盡，于是撒開劍柄，去奪他手中長劍，可就在這一瞬間，崔珣卻反手將撲到地上，另一只手也抓住劍柄，劍刃往咽切去。

變化來得太快，阿史那兀朵都沒反應過來，忘了這是在大周，而不是那個為所為的突厥，而就算是為所為的突厥，還是被崔珣點燃火折子，差點和父汗一起，被燒死在突厥王帳中。

這個所謂的蓮花奴，只要不殺了他，只要他還有一口氣，他都絕對會反抗到底。

阿史那兀朵后悔不已，后悔被他一激，就輕易中了他的圈套，而這囚室又不風，就算呼救也沒人來救。

只能用盡力氣，抓住他的手腕，讓劍刃離自己咽遠點，崔珣手腕雖被折磨到武藝盡廢，無法拉起舊弓，但好歹是一個年男人，加上他知曉此次若失敗，他和李楹就再無活路，人在瀕臨絕的時候，往往能迸發出巨大力量，阿史那兀朵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劍刃離自己越來越近。

只要阿史那兀朵一死，崔珣便能出了牢籠，撤去困住李楹的符篆，到時候，沒有人能擋住他們，他們自然能獲救了。

可就在這時候，一個金吾衛眼見囚室遲遲沒有靜，開始焦躁起來，他奉圣人之命保護惠妃，若惠妃出了事，他也沒有活路了。

他進囚室一探究竟，卻被其他金吾衛攔住：“惠妃驕縱，我們還是不要進去為好。”

那金吾衛斥道：“你們是聽惠妃的，還是聽圣人的？”

眾人一激靈，是啊，惠妃不過是個來和親的妃嬪，他們自然聽圣人的。

于是幾個金吾衛一起進去，恰巧看到阿史那兀朵被在地上，劍刃即將切斷嚨，眾人大驚失，趕忙奔上

前去，擒住崔珣，阿史那兀朵咽已經被切開一道長長傷口，皮翻卷，看起來甚是恐怖，一個金吾衛扶住，正想問有沒有事時，卻被一把推開。

阿史那兀朵捂住嚨，咬牙，重重甩了被金吾衛七手八腳鉗制住的崔珣一個耳。

崔珣左臉臉頰頓時腫起，角也滲出跡，阿史那兀朵猶不解氣，踉蹌著去取下墻上掛著的刑鞭，滿目怒火，一腳將崔珣踹倒在地，鞭子劈頭蓋臉的，就往崔珣上打去。

恨，恨自己第二次被鷹給啄了眼。

囚室中的鞭子，是專為刑訊而制，上面布滿倒刺，一鞭下去，淋漓，阿史那兀朵如同發泄怒火一般，每鞭都毫不留，崔珣衫漸漸被鮮染紅，他卻忍著一聲不吭，阿史那兀朵最恨看他這樣，明明疼到極點，卻連呼痛都不呼痛，只有從眼眸中的刻骨恨意，才能看出他是個活人。

就如同回到突厥那般，像他每一次逃跑被抓時那般氣急敗壞地鞭打他，一鞭一鞭，愈發狠辣，李楹大急：“你住手！你這個瘋子！”

阿史那兀朵已經無暇去理睬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憤怒之中，鞭子一次次落下，但是只是帶起一片，還有劇烈疼痛下的抖，卻沒有帶來半句求饒。

鐵籠每個角落都彌漫著腥氣味，阿史那兀朵仿佛瘋了，囚室中回著鞭子劃破空氣的尖銳聲響，還有落在上的沉悶聲音，金吾衛都不由咂舌，全都悄悄后退一步，誰都沒看到，被符篆困住的李楹，雙目赤紅，周，卻開始縈繞黑的霧氣。

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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