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湯圓小說 懸疑推理 第三十年明月夜 第74頁

《第三十年明月夜》 第74頁

臉龐布滿無助神,李楹瞧著有些不忍,這時崔珣也回過頭,在他前面引路的武侯聽到崔珣停下腳步,也回過頭,武侯看不見李楹,只能看見那孩仰著臉,看著崔珣方向,似在懇求他的模樣,武侯膽戰心驚,生怕崔珣生氣,正準備呵斥那孩的時候,李楹卻對崔珣說了句:“崔珣,你先進去吧。”

崔珣看著那早慧的孩,片刻后,他“嗯”了聲,然后便隨武侯,踏上臺階,先行進察事廳中。

嚴三娘被關押在典獄房,崔珣踏進典獄房前,武侯稟報道:“卿,查過了,這婦人名嚴三娘,以前

曾是鄭皇后宮中的侍婢,太昌案后,被逐出了宮,嫁了個丈夫,生了個兒子,前幾年的時候,丈夫兒子都死了,如今只留下一個四歲大的孫子。”

崔珣點了點頭,他從鐵窗往典獄房里去,只見嚴三娘披鐐銬,形容憔悴,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大上很多,兩鬢幾乎完全斑白,臉上也是一道一道的深深皺紋,雙手糙不堪,著也十分樸素,看來這二十九年來,過的并不好。

崔珣端詳了一陣,察事房雖燃著炭火,但魂惡煞帶來的陣陣寒意還是讓他輕輕咳嗽了兩聲,他裹鶴氅,推開鐵門,嚴三娘倉皇轉頭,一見到穿著緋紅服的崔珣,立刻下跪叩首:“崔卿,我什麼都沒做,求你放了我吧。”

崔珣居高臨下看著,聲音冷淡,但卻帶了一令人畏懼的寒意:“什麼都沒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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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嚴三娘吞吞吐吐:“我……我只是給以前朋友燒了點紙錢,這,難道也有錯嗎?”

“你的那個朋友,不是普通人。”崔珣靜靜道:“而是怒太后被杖殺的罪婢。”

嚴三娘因為害怕不停戰栗著,曾經秀的容貌也完全被生活的風霜所侵蝕,眼神渾濁,看起來可憐又怯懦,但是這樣可憐怯懦的一個人,居然有膽量去給一個罪婢燒紙錢,而且這罪婢,還死了整整二十九年了。

嚴三娘雖抖如篩糠,但還是鼓起勇氣抬頭:“崔卿,沒有哪條律令說不能祭祀罪婢,太后也沒說,所以,我何罪之有?”

崔珣聞言,沒有生氣,反而輕笑了一聲:“我并未向你問罪,我只是好奇,一個死了二十九年的朋友,你不為祭祀,也不會有半個人指摘,既然如此,為何你仍要冒著生命危險,去為燒幾枚紙錢呢?”

嚴三娘低頭:“我沒讀過書,我講不出來什麼大道理,我只知道晚香是我的朋友,不管死了多年,都是我的朋友。”

說這話的時候,害怕到發抖,崔珣和察事廳的名聲,在長安城人盡皆知,所有人都說,崔珣就是修羅道爬出的惡鬼,不,他比惡鬼還要可怕,不管是王公貴胄,還是平民走卒,落到崔珣這個酷吏手中,不死也要殘廢,這時耳邊傳來一聲隔壁獄房犯人被拷問的慘痛呼號聲,嚇到又是一陣戰栗,但崔珣卻蹲下子,一雙雖瀲滟漪瀾,卻冷如霜雪的眼眸靜靜盯著,嚴三娘害怕到往后瑟,可崔珣卻低下頭,解開了手上鐐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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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三娘一怔,崔珣道:“武侯魯,冒犯了老媼,是某的不是。”

嚴三娘怔怔道:“這……這是為何?”

崔珣并未回答,只是道:“某請老媼來察事廳,只是想弄懂一個問題。”

嚴三娘這才回過神來:“什麼……什麼問題?”

“晚香,到底為何而死?”

崔珣在察事廳訊問嚴三娘之時,李楹正坐在外面石階上,陪著的孫兒。

嚴三娘孫兒名虎奴,長得也虎頭虎腦,十分可,但是與他外表不同的是,虎奴十分早慧,說起話來,并不像一個四歲孩,反而頭頭是道,條條有理。

虎奴說道:“我阿婆,真的會沒事嗎?”

李楹安他:“不會有事的。”

“但是我聽說,察事廳,還有察事廳里面很壞的那個人,都十分可怕,進了察事廳,就出不來了。”

李楹想了想,說道:“那個壞人,有時候,是可怕的,但是有時候,又好的,他并沒有那麼喜歡殺人,如果你阿婆什麼都沒做的話,他會放你阿婆出來的。”

“真的麼?”

李楹點頭道:“真的。”

虎奴松了口氣:“我阿婆什麼都沒做,就是給人去燒了點紙錢,就被他們抓走了。”

“那你阿婆為什麼要去給人燒紙錢呢?”

“不知道,阿婆說,那是的朋友,不管的話,在地府會很可憐的。”

之言,質樸天真,李楹聽后,卻想到了很多,抿了抿,微微笑了笑:“虎奴,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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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好消息?”

“那個壞人,他不會殺你阿婆的。”

“為什麼?”

“因為,他也有很多朋友,他心里,也很想在寒食節,給他們燒燒紙錢。”

第41章

典獄房中, 崔珣對嚴三娘道:“只要你把知道的說出來,某不會為難你。”

典獄房外,李楹對虎奴道:“只要你阿婆把知道的說出來, 他不會為難。”

嚴三娘出宮以來盡艱辛,很被人以禮相待, 的有些眼眶泛紅, 但仍然道:“崔卿, 我可以說出我所知道的事, 但是, 我有一個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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