珣，崔珣也看著，兩人四目相對，片刻后，崔珣忽放開扶住胳膊的手，他不自然的移開目，看向竹編的祭案，平靜說道：“太后恐怕不愿見我，我會去見伯父，請他向太后稟明貓鬼一事。”

李楹猶豫了下，說道：“可你伯父見到你，定然又會說很多傷你的話。”

“沒事。”

其實，怎麼會沒事呢？

李楹是見過崔頌清質問崔珣怎麼沒有死在突厥的時候，崔珣是多麼難過的樣子，所以怎麼可能沒事呢？李楹心中，有些過意不去，絞著手，愧疚說道：“你愿意幫我救阿娘，我真的很謝謝你。”

低著頭，手指不安的絞在一起，崔珣瞧著絞的纖細手指，他抿了抿，說道：“我愿意去求我伯父，其實，也不只是為了幫你。”

李楹不由抬頭，崔珣說道：“我需要利用貓鬼一事，讓自己復原職，這是最好的機會。”

李楹愣愣說：“是……這樣嗎？”

“是。”崔珣點頭，語氣波瀾不驚：“所以你不需要覺得過意不去，我更多是為了我自己，不全是為了你。”

“這樣啊~”李楹說了聲，心中有些五味雜陳，也不知道是松口氣的覺多些，還是悵然緒多一些，手指輕微松開，不再絞，說道：“那你知道，是誰要害阿娘嗎？”

崔珣看著那張竹編祭案：“黔州苗蠻慣用竹編，而蔣良，就是黔州苗蠻。”

夜如墨，月云間。

李楹坐在崔頌清府邸旁邊的石獅底座上，兩只腳輕輕垂在地上，崔珣已經進去很久，到現在還沒出來，不知道是不是他伯父又苛責他了，才讓他這麼久都沒出來。

李楹胡思想著，膝蓋上放著崔珣的那把舊弓，拿起舊弓，著上面的斑斑銹跡，然后微微蹙起眉頭，手上綠熒閃現，過的地方銹跡盡除，鐵弓又恢復亮如新。

將鐵銹全部除去后，李楹才重新將舊弓珍珍視視放在膝蓋上，一邊著嶄新如初的舊弓，一邊心神不寧的在門外等著崔珣。

忽然一陣車轅聲引起李楹注意，李楹抬頭去，只見一駕駟馬馬車，在夜中悠悠駛來。

駟馬馬車，那應該是個三品朝上的大呢，李楹朝馬車著，一陣風吹過，吹起馬車的帷裳，月之下，李楹目瞬間凝固。

馬車里，居然是王燃犀的丈夫，當朝兵部尚書，裴觀岳。

第37章

裴觀岳, 這是去哪里？

李楹想也沒想，就準備起去追，但看著膝蓋上的舊弓, 又猶豫了下，想了想, 掌心燃起一團綠鬼火, 鬼火騰空升起, 又瞬間消失, 幽幽碧沁整個舊弓之中, 障眼法已設, 李楹這才安下心來，于是便將舊弓小心擺在石獅底座上, 然后起朝著裴觀岳方向，急忙追去。

裴觀岳的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從宣坊來到平康坊一清幽宅院，裴觀岳下了馬車后，從后門進宅院, 他一進去后，后門就被宅院仆人嚴嚴實實的關上, 但沒有人看見, 一個姝麗，影穿過閉的漆黑木門, 隨著裴觀岳進了后宅。

李楹進了后宅后，耳邊有竹聲傳來, 跟著裴觀岳朝竹聲走去，這宅院外部平平無奇, 但部卻裝飾雅致，小橋流水，假山怪石，奇花異草，應有盡有，一點也不輸宦人家府邸，裴觀岳門路的穿過連廊，來到一廂房。

廂房朱紅木棱窗是半開的，李楹過木棱窗，看到廂房燈火通明，宛如白晝。有幾個碧眼胡姬，薄如紗，出滿材，在胡琴的伴奏聲中笑靨如花的跳著胡旋舞。

胡姬衫實在太薄，都遮不住雪白，李楹看的一陣面紅耳赤，此位平康坊，又全是著暴的胡姬，看樣子，應是個館。

但大周并不止員狎，上到宰相，下到幕僚，就沒幾個員不去狎的，而且還將此引為風雅之事，所以裴觀岳來館，也并沒有什麼稀奇。

李楹忍著面紅耳赤，繼續看下去，當看到廂房中間仰靠在榻上的英俊郎君時，怔了怔。

那是……的表弟，沈闕。

沈闕正面無表的觀賞著歌舞，旁邊還有兩個碧眼胡姬跪坐著，一人為他錘著，一人則負責剝了葡萄喂他吃，活一個五陵浪子，李楹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討厭這個人，就算他是的表弟，和脈相連，也討厭。

裴觀岳進來后，也皺了皺眉頭，他不悅道：“沈將軍，好雅興。”

沈闕吃了口葡萄，語帶不悅說道：“今日沒屠惡犬，故而給自己找找樂子，裴尚書這也要管？”

他向來驕橫，裴觀岳也不敢再去他逆鱗，他盤坐在另一張四足矮榻上，找補道：“惡犬未屠，全怪那崔頌清突然出現。”

沈闕冷笑：“什麼突然出現，八是那老婦舍不得自己的臠寵，故意派崔頌清來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笑容中滿是不屑與嘲諷，眉宇間自有一抹俊又倨傲的神采，那些胡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也都滿目含春的仰頭看他，裴觀岳見狀，笑了聲：“鴇兒財，姐兒俏，人都這樣，何況一個丈夫死了二十年的人。”

沈闕聽后，嗤笑了聲，裴觀岳也哈哈笑了起來，李楹覺得滿不舒服，忍著不適，繼續聽下去，沈闕說道：“若不是那老婦迷了心竅，六年前，崔珣就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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