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許太平明顯覺到，上剛剛出現的那貪婪之氣，頓時一掃而空。

“很貴重？”

林不語這時又向許太平問道。

“何止貴重，世間已無真龍，這龍膽酒自然喝一口一口，曾有修士愿以一件仙兵換一杯龍膽酒而不得。”

不等許太平開口，便只聽那段天涯笑道。

“恐怕不是不愿換，而是不敢換吧？”

許太平將那壺稀釋后的龍膽酒遞到段天涯手中。

對于這段天涯，他說不上完全信任，但至在他上沒覺到多惡意，又是將死之人，所以并不介意再給他一壺酒。

那段天涯在接過許太平遞來的酒壺時，眼瞳之中明顯多出了一份贊賞神。

而林不語則繼續埋頭看起了手中的話本。

“其實，龍膽酒并不能讓尸鬼蘇醒前世記憶，之所以對老夫有效，不過是因為老夫曾經一縷神魂封印在了斷水之中。”

段天涯拍了拍腰間那柄古樸長刀。

“先前喝酒時，不小心灑了幾滴在刀上，這才讓老夫殘魂蘇醒。”

“但也因為只是一道殘魂，老夫自知支撐不了多久，這才沒有急著對那魔修出手，而是暗中等待出手時機。”

他接著向許太平解釋道。

聽到這話，許太平心中的一些疑隨之解開。

比如說當時段天涯為何坐在地上發愣，又為何會讓自己躲起來。

“所以，段老你讓我躲起來，其實也是在為殺那魔修留后手對吧？”

許太平試探著問道。

“沒錯。”段天涯笑著點了點頭道：

“我這殘魂，還有那飛僵的軀，最多只能支撐著揮出一刀，而我并不能確定，這一刀是否就能斬殺那魔修，所以才沒讓小友你走。”

他毫沒有掩飾，自己將許太平留下，只是出于私心這件事。

許太平對此倒沒有太過在意。

因為他也很清楚，自己當時就算逃了，接下來也可能會面臨魔修的追殺。

“呼……”

這時那段天涯又往里灌了幾口酒，隨即出了一臉愉悅的表道：

“將死之際，能喝上一壺龍膽酒，此生無憾矣。”

“龍膽酒，也不能治好段老你的損傷？”

許太平猶豫了一下，隨后還是問出口來。

“不能。”段天涯無力地搖了搖頭，“我這條命原本就是借來的，別說龍膽酒，就算是龍膽石也救不回來。”

許太平點了點頭，隨后又問出了心中的又一樁疑：

“段老您，為何會出現在這仙府跡之中？”

一聽這話，那段天涯臉上忽然也出了苦笑。

“不瞞你說，老夫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

他一臉無奈道。

接著，在許太平疑的目之中，段天涯向許太平跟林不語簡略地講述了一下他與旁那子的生平。

據段天涯的說法，他原本是七百年前九府天刀門的門主，他旁的子名陸羽師，兩人原本是師徒關系，后來相日久漸生愫，但礙于世俗并未結道。

后來段天涯更是放棄門主之位，遠赴海外，去到其他幾方天地修行。

這趟游歷，讓他修為提升至化境不說，還在一境之中得到了幾門上古仙門的傳承，而他與九幽結怨差不多也是在這個時候。

在一次與九幽一位魔尊手的過程之中，他雖然功將其重傷，但自也到了無法修復的重創，時日已無多。

為了不讓一功法失傳，他歷經艱辛重新回到了九府，回到了天刀門。

而此時的天刀門掌門，正是他曾經的弟子陸羽師。

他原打算就這麼將一功法傳承給陸羽師，但卻沒想到，陸羽師一直對當年之事耿耿于懷，之后更是他另一名弟子商鳩挑撥，與他兵刃相見。

此后天刀門歷經了一場為期幾十年的。

這場之中，他與陸羽師兩敗俱傷，而那商鳩則漁翁得利，拿走了他畢生的傳承，同時騙了陸羽師一生。

恐怕誰也想不到，曾經的叱咤九府的斷水刀段天涯，是在暗無天日的深淵地窖之中凄慘度過的。

“那十年，老夫其實隨時都可以結束自己的命，之所以沒有，是因為心中還有一期盼，盼著地窖的門打開，盼著從地窖的口朝我走來。”

說到最后，段天涯出手去，輕輕了一下陸羽師慘白的臉頰。

“再醒來時，我便看見了你，想起了這跡之中作為尸鬼與羽師生活了這麼多年的過往。”

他放下手苦笑著看向許太平。

“照段老您這麼說，是有人在你跟這位陸羽師前輩死后，將你二人的尸煉制了尸鬼，再放進了這跡之中，并用你們來養育那天香朱果？”

聽完段老的講述后，許太平推斷道。

“目前看來只應該是這樣。”

段天涯神苦地點了點頭。

“誰這般恨你二人，連死后都不放過。”

許太平皺眉問道。

“只能是他了，我那二弟子商鳩，而且不出意外，他應當已經與九幽勾結，因為只有九幽的魔修，才能通此等惡毒的養藥之法。”

段天涯臉驟冷。

“而且，依照老夫對九幽的了解，還有過往的經驗來看，如今這整座仙府跡，已然為了九幽的藥園，他們正在以尸鬼為容，以各府尋寶修士為養分，養育種種類似這天香朱果的藥，而如今，應當是這些藥之日，他們這才不惜弄出這麼大的陣仗前來采摘。”

他接著說道。

一聽這話，許太平當即神一凜。

就連一旁原本對于這些事漠不關心的林不語，這時也抬起了頭來，看向那段天涯。

“要是普通藥還好，頂多又讓九幽多一兩位魔尊，但若他們在這仙府跡之中養育的是那種藥，恐怕九府將有大禍。”

段天涯皺起了眉。

“哪種？”

許太平追問道。

段天涯面異常凝重地看向許太平道：

“能讓魔尊晉升為魔主的黑蓮，又稱魔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