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他也不是第一次見哭了。他看到過好多次哭,也有好多次,是他把弄哭的,弄得求饒,求他輕一點慢一點,求他快點結束,求他不要說那些老是讓害的話。
“干糧都掉了?還有東西填肚子不?”唐厘關切地問,一邊問,一邊預備著將背上的包取下來,給拿吃的。
“沒有了。”周萱吸吸鼻子,眼地看著唐厘從包里掏出一只大饅頭。
唐厘就是陜城本地人,酷面食和各種大饅頭。
“哎呀,這饅頭有點兒了。剛出鍋的時候還很暄。”
唐厘看著自己包在保鮮袋里的大饅頭,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雖說周萱現在和們同吃同住,穿著同一套登山制服,因為流汗的緣故發纏結在額頭上,臉上也有被葉子蹭上的臟兮兮的痕跡,但依舊很漂亮,很高貴,像一個應該睡在十九層鴨絨被上,還能到豌豆的公主。
這樣的周萱,好像應該坐在法式餐廳里吃大餐,而不是在這里啃邦邦的大饅頭。
唐厘不想,背后的那個男人,一定把養得很好吧。
把養了小公主本主,也寵了公主。嘖嘖,這就是被滋養著的孩嗎?
“不怕,能填飽肚子就行。”周萱手接過唐厘遞來的饅頭。在填飽肚子面前,可不矯。不填飽肚子,待會可就連路都走不了。
唐厘還給了一瓶老干媽,就老干媽拌大饅頭,吃得很香,吃得角還沾一層紅油。
大饅頭下肚后,周萱拍拍屁準備跟著唐厘下山,與大部隊匯合。忽然一抬頭,看到方才那只猴子,正悠哉悠哉地倚靠著樹杈,兩只絨絨的長手抓著那兩片面包,一口一口地吃。
猴子似乎很開心,吃得一條從樹杈上垂下來,晃啊晃。
好像,看著它吃得那麼香,也釋懷了。
不就是兩片面包嘛。
周萱跟在唐厘后,深一腳淺一腳、吭哧吭哧地下山了。
原以為兩片面包事件會就這麼結束,沒想到,接近傍晚時分,周萱和唐厘回到團隊駐扎在半山腰的大本營時,忽然聽見頭頂傳來巨大的直升機聲響。
“哇,哪個有錢人跑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玩直升飛機啊?”唐厘抬頭看著旋轉的螺旋槳,嘆。
周萱看到直升飛機,卻忽然有一種預,直升機上的會不會是梁津?
的預果然沒錯。直升飛機找了靠近河谷一帶、草木稀疏的緩坡,懸停,打開的艙門降下一條懸梯,梁津從懸梯下來,落到平面上。
此時,周萱站在距離河谷地帶幾百米的坡上。已是傍晚時分,仲春的殘如同橙紅的料涂滿了整片山崗,就連河谷里的河流水,水面都閃爍著珍珠一樣的芒。
而在這珍珠一樣的芒里,在直升機旋轉的螺槳下,男人材高大,背影括,正抬頭遙著山坡上。
兩人就這麼隔著幾百米,凝視著對方。這樣遠的距離,他們看不見對方,卻一眼就能認出彼此,鎖定彼此。
周萱深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覺得鼻子泛酸。那是梁津呀,是會想到哭泣的梁津,是被猴子搶走面包的時候只想要他安的梁津。
一瞬間,像一陣風,又像被風箏線收回的紙鳶,朝河谷里跑去。明明走了一天的山路已經很累了,明明被磨破的小腳趾還是很疼,但只要看一眼他的背影,就得到無限的力氣。
梁津走幾步,張開雙臂攬住了迎面奔來的小孩,舉著轉了好幾個圈圈。
“唔唔我頭暈了,快放我下來。”最初的喜悅過去后,孩終于恢復了一點兒神智,也看到了山坡上聚集的師兄師姐,忽然有點兒害。
梁津依言將放下,他素來淡漠的一張臉上,愉快之顯而易見。
“后面填肚子沒有?”他隔著寬大的沖鋒攬住的腰,低頭看著的小臉,忽然有些心疼。
看,不過是一個半月沒見,這小臉兒瘦什麼樣了。原本就俏麗的下越發顯得尖尖的,兩頰的嬰兒也消下去不,看著讓人心疼。
“填飽了,唐師姐給了我一個大饅頭,我全部吃掉了。”孩乖乖地說。
“真乖。”梁津的腦袋。雖說他權勢極大,想要月亮他也想辦法去摘給他,但科研和考察這條道路,是自己堅定選擇的。
當在科研道路上艱難跋涉時,他不是時時刻刻都能在旁。所以,他要能照顧好自己。
“還想吃面包嗎?背包里有,還有你喜歡吃的檸檬蛋糕。”梁津溫聲。
周萱這才注意到,梁津還穿著工作時的整套西裝,估計是連服都來不及換,就趕過來了。他背上背著一個著名品牌的登山包,連商標都沒有拆開,登山包鼓鼓囊囊的,想必里面都是面包和蛋糕。
都不用細想,都能腦補出手機信號消失后,梁津試圖打了幾次電話給,都打不通,于是匆匆將公司事務安排妥當,出假期準備趕來陜城的模樣。
當然,梁津也沒有忘記,吩咐徐正階趕去最喜歡的私人烘焙房里,要了一烤爐的新鮮面包和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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