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渺被他攥著手掌,毫不容掙地往海島港口走去,靳承寒似乎用了不的力氣,得手指都有些發疼。
"好好好,我去我去,靳承寒你先鬆開我,你攥疼我了。"
沈言渺被他這一副過度謹小慎微的樣子有些驚到了,認識的靳承寒,向來不是什麽喜歡小題大做的人。
相反,他總是態度潦草,對於一些無關要的人或事,也懶得去算計些有的沒的。
至於像現在這樣過激的反應。
沈言渺猜想他應該確實是被這一次的事給打了個措手不及,頓時間有點什麽心裏影也算是人之常,索也就不再掙紮,好聲好氣地跟他打商量:"靳承寒,我聽你的,我都聽你的,保證好好配合醫生,檢查一項也不放過,你先鬆開我,行不行?"
靳承寒果然驀地停下了腳步,他這猝不及防的停步,所導致的結果就是,沈言渺本來不及反應,而後一頭撞上了他堅實的肩背。
這一撞,幾乎撞得頭暈眼花
沈言渺有些委屈地抬手了撞到發酸的鼻子,眼眸裏迅速染上生理應激淚水,語氣微微嗔怪:"靳承寒,你到底幹什麽……啊?"
話還沒說完,腰間就是驟然一沉。
靳承寒一聲不吭地扯著胳膊將人攬進懷裏,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隻是報複地在肩上重重咬了一口。
隔著大厚重的布料,沈言渺並覺不到有多疼,卻能清楚的覺到麵前這個男人慌無措的戰栗。
那是失而複得的珍惜。
是無能為力之後的小心翼翼。
是丟了一驕傲和芒刺的靳承寒。
沈言渺隻覺得心口像是被什麽麻麻地紮上,眼眶酸地了天空,抬手在男人背上輕輕拍了拍,聲安:"靳承寒,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別擔心。"
"而且,我一直都沒跟你說,我這個人其實可小氣了,所以才不會給你娶別人的機會,更不會讓鬧鬧喊別人媽媽的。"
沈言渺強忍著眼淚故作輕鬆地說完,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有哪裏不太對,他剛剛說的是……鬧鬧會變孤兒……
孤兒是什麽意思。
法律上,年死去父親或父母雙亡的孩子,才會被定義為孤兒。
靳承寒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沈言渺原本就蒼白的臉頓時更是白了幾分,煙的瓣言又止地了又,這才艱難地出一縷殘破的聲音:"靳承寒……你做了什麽決定,如果一直都找不到我,你自己做了什麽樣的決定?"
跟你離開的決定。
靳承寒幽深如潭的眼眸不自覺沉了沉,他終於鬆了咬在肩上的力氣,卻並沒有回答的問題,隻是一瞬不瞬地死死盯著俏的臉頰。
過了很久,他才聲音微啞地說:"我找到了。"
他找到了,所以一切都隻是曾經計劃。
他找到了,那就一定會陪走完這一生。
他找到了,這是他窮盡一生都要完的答卷。
霧氣茫茫的海麵上,一輛私人遊正一往無前地向著對岸駛去,悄無聲息地在後留下兩道白的水浪痕跡。
"大哥,老三,怎麽樣,我新得的寶貝兒,還不錯吧?"
傅司夜手裏端著一杯清亮的紅酒站在甲板上吹著海風,他宛如東道主一般,自顧自客氣周到地解說著這一艘天價遊的古往今來,儼然把這一段路途當作了休閑度假。
"好的。"
席胤湛很給他麵子的淡淡稱讚了一聲。
靳承寒卻始終一言不發地坐在的椅子上,半句沒有發聲,他微微低垂著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傅司夜抬手緩緩地了下,他覺得很不可理喻,他好不容易得來這麽一艘限量版的郵,自己還沒上一天逍遙快活的海上假期呢,就人被當作搜救艇,開到這荒涼的暗海裏來。
這也就算了,重要的是,人家還不領,他這沒有功勞總有苦勞吧,誇他一句會死嗎!
傅公子心裏那一個不甘心啊,他忽而長步一邁走到遮的桌子麵前,流裏流氣地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墨鏡,嘖嘖出聲:"老三,你說說你,一天到晚總這麽板著一張臉,別說人了,就是我看了心裏都發慌,你可別哪天把小火焰給嚇跑了啊。"
聞言。
席胤湛淺淺勾輕笑出聲,他低頭淺淺抿了一口杯子裏的酒水,並且很有職業道德地沒敢再喝第二口,打趣出聲:"阿夜,你這話說的不對,你以為你眼裏看到的阿寒,跟弟妹眼裏的阿寒會是一樣的嗎?"
傅司夜立時了然地附和著笑了兩聲,連連點頭:"大哥說的是,老三對我要是有對小火焰萬分之一的善良,我可就謝天謝地了。"
靳承寒還是沒有說話,他就像是聽不到旁邊兩個人,刻意到不能再刻意的玩笑對話,一門心思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傅司夜見自己沒事找事的方法本就不奏效,於是很無奈地衝席胤湛攤了攤手,表示他真的已經盡力了。
要是換往常,傅司夜敢說什麽靳承寒被沈言渺甩掉之類的話題,早都不知道被人追殺了幾千裏。
可是此時此刻,一切都風平浪靜。
席胤湛也是有些無奈地抿了抿,他竭力告訴自己不能再喝酒,他一會兒還得安排沈言渺的檢事宜,總不能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阿寒。"
過了須臾。
席胤湛才緩緩地開口,他沉穩的聲音裏帶著一不易察覺的猶疑:"這一次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你和弟妹的事肯定不可能再瞞著靳老,你先前想要瞞天過海的計劃多半也是用不了了,林家和靳老那邊,你有什麽新的打算嗎?"
靳承寒似乎終於有了一點點反應,他幽冷的眼眸微微抬了抬,驀地端起麵前的酒杯,仰頭就是一口飲盡。
然後又砰地一聲,將酒杯用力擲在桌麵上。
靳承寒削薄的抿線,他死死盯著麵前的酒杯,好看的結在頸間輕輕滾了滾,低磁的嗓音聽不出什麽緒:"既然躲不過,那就不躲了。"
"那小火焰那邊你打算怎麽去說?"
傅司夜也長一曲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他眼眸微瞇,又輕輕搖了搖頭:"林家倒沒什麽,但我覺得,小火焰似乎並不想你跟靳老有任何衝突。"
"我改變主意了。"
傅司夜話音剛落。
沈言渺果斷決絕的聲音就從他們後傳來,已經重新換了一幹淨的,半半幹的長發隨意撒落在肩上,一步一步走到靳承寒麵前。
"靳承寒,我改變主意了。"
沈言渺臉頰微揚深深著麵前的男人,黑白分明的眼眸微微有些泛紅,像是剛剛哭過,聲音倔強又堅定:"這一次你怎麽選都可以,我也不會躲,我會跟你一起回國,會跟你一起麵對父親,也會斬釘截鐵地告訴他,我靳承寒,所以不會放手的,這輩子都不會放手的!"
靳承寒沉默著聽完說話,當然是毋庸置疑的,但此時他更想知道,為什麽會哭,為什麽又會在他不知的時候,一個人悄悄哭。
靳承寒小心翼翼吻上的眼眸,他聲音沉沉地喑啞出聲:"沈言渺,以後別再哭了。"
他答應了小團子的,以後不會再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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