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傅司夜長而立地站在海島港口邊,他修長的手指裏著手機,也不知道聽到了什麽,一雙招人的桃花眼猝然震愕地瞪大。
接著,又惡聲惡氣地吼:"一個大活人怎麽會沒有了,你們一個個是白癡嗎,看個人都能看丟!"
窩火,很窩火。
居然又被那個人給跑了,小爺他還有帳沒算呢,就這麽又讓給跑了!
"Shit!"
傅司夜怒不可遏地抬踹上一旁的礁石,俊逸不羈的臉龐上全是氣憤和不甘,他翻遍全紐約找了這麽長時間,都沒有找到當初那個讓他差點一世英名掃地的該死的人。
好在,蒼天不負有心人,那天跟席胤湛一起去醫院診看陳墨病的時候,潛逃已久罪魁禍首剛好被他活生生撞了個正著。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傅司夜還從來沒有吃過那麽大的啞虧,所以想也沒有多想就強行將人帶到酒店關起來,他原本想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至應該反鎖酒店門,再拔掉電話線,切斷一切可以和外界聯係的方式,不給吃不給喝,讓那個人也嚐嚐,在這太平盛世差點變死鬼的滋味兒。
可惜,還沒等他怎麽樣呢,就接到小火焰失蹤的消息,再後來,又收到助理發來那個人的資料。
"秦、暖、安!"
傅司夜微微咬牙切齒地一字一頓,他好看的眼眸裏惱火得很明顯,一好脾氣都變了難以紓解的怨氣:"死人,你最好能跑得遠遠的,別讓我再抓到你,否則,你就死定了!"
"誰死定了?"
席胤湛沉穩的聲音驟然在後響起,他不不慢地從遊艇走到岸邊,一灰風襯得整個人儒雅又修長。
"大哥啊,你怎麽這麽快就到了。"
傅司夜隻怪自己生氣生得太過投,竟然連遊艇靠岸都沒有聽到,他嬉皮笑臉地朝著席胤湛走去,沒有回答他的話就直接跳轉了話題,問:"那麽多麻麻的資料文件,我以為你至得忙到下午呢,怎麽樣,一切都還順利嗎?"
"沒那麽誇張,不過況,比我們想象中可能還要複雜一些。"
席胤湛抬手摘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鏡,他有些疲倦地按了按眉心,深邃的眼眸低垂著,也不知道藏著什麽樣的緒。
"怎麽,那家夥還是半句話都不肯說?"
傅司夜一看他這個板正的表就大致猜到事能有多麽棘手,席胤湛向來穩重自持,喜怒不讓人知,印象中他上一次擺出這麽一言難盡的表,好像還是因為靳老綁走了能救席伊若命的威森醫生。
"要不我說,幹脆直接把那老東西丟到FIRE LAKE算了,我就不信還有喬戥那小子撬不開的!"
傅司夜可不是一個有著什麽很好耐心的人,他做事向來不習慣過多思考,想的辦法全都簡單暴。
這種格,說好聽點灑,說難聽點那就是今天不問明天事,能浪一日是一日。
"阿夜,讓那位心理醫生開口不是什麽難事。"
席胤湛果不其然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一針見地指出了重中之重:"問題在於,就我們目前所掌握的這些信息,無一例外都是衝著阿寒跟靳老的親關係去的,是真是假暫且不論,以阿寒的秉,你認為我們要怎麽跟他解釋這些前因後果,他才能坦然磊落的接。"
"有什麽好不能接的,別說這些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事,哪怕是真的又怎麽樣。"
傅司夜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這一堆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他是聽聽就一個頭兩個大,索破罐子破摔地胡說八道:"還別說哪怕,我覺得這是有八九就可能是真的,我之前就一直想不明白,這世上怎麽會有靳老這麽狠心不擇手段的父親,現在有人突然來了這麽一出,我還能想得更明白了,沒準兒老三真不是他親生的……"
"阿夜!"
席胤湛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就立時厲聲打斷,他眉頭微微凝起,鄭重其事地警告:"你就算是胡言語也該有個限度,這件事不僅僅牽涉到靳老,還有阿寒,靳老就算再怎麽不近人,阿寒也喊了他這麽多年父親。"
"再者,母親在阿寒心裏占著多麽重要的地位,我們不是不清楚,你難道就要這麽口無遮攔地告訴他,他懷念了那麽多年的母親,其實隻是一個朝三暮四的荒唐人,而阿寒,隻是與人婚外的意外存在嗎?"
席胤湛聲音並不大,卻字字擲地有力。
他說完,沒有再理會傅司夜,轉就往洋樓別墅的方向走去。
"我……我不是……"
傅司夜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衝之下的言語有多欠揍,他用力在自己上扇了幾掌,連忙追上去,知錯就改地開了口:"大哥,大哥,我錯了,我保證從現在起,再也不說話,也不出主意了。"
席胤湛心裏也並沒有真的跟他生氣,他隻是覺得以傅司夜現在這麽沉不住氣的子,將來可能要吃大虧。
"阿夜。"
席胤湛幾不可察地輕輕歎了口氣,他英俊平靜的臉龐上,不難看出有擔憂和關心:"我從前總覺得阿寒太過於鋒芒畢,又把看得太重,還不懂回頭,一直這麽下去,他遲早會弄得自己遍鱗傷。"
"但好在,弟妹跟他是一樣的子,兩個人在一起也許偶爾會有磕磕,卻不會彼此自相殘殺。"
席胤湛的聲音很輕很輕,風一吹過就不剩多,可他卻是打心底裏替靳承寒慶幸,也祝福。
兩隻刺蝟要多傷,流多才能抱團取暖,隻有他們自己心裏清楚,也正是他們清楚,所以才不是輕而易舉就分開。
可傅司夜就不一樣了,他格活泛也招人喜歡,天生更是沒什麽定,看上去對什麽都真意切,但隻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想要被他放在心上有多難。
這也是為什麽,他們兄弟三人中,要論史,沒有一個人能是傅司夜的對手。
但要論專,傅司夜恐怕本連一心一意都做不到,從旁觀者的角度來說,他換朋友比換服還勤,對待不說是兒戲,至也是過家家。
但常在河邊走,就總會有一著不慎的那一天。
"阿夜,你跟阿寒一樣都我一聲大哥,我既然承了這一聲尊稱,那就必須得提醒你一句。"
席胤湛倏而轉頭看向傅司夜,他再三認真地思忖著措辭,不疾不徐地開口:"有些事不是你一直回避就能躲一輩子的,傷口總是捂著不見,這輩子也結不了痂,總有一天,你一定遇到一個用多錢都擺不平的孩子,到那時你又該如何?"
"不是……說老三呢,怎麽突然繞到我上來了。"
傅司夜聞言有些僵地扯出一抹笑意,他竭力讓自己看上去若無其事,嘻嘻哈哈地就想換開話題:"而且這個世界上,還會有錢打發不了的人?大哥信這樣的鬼話,我可不信,錢打發不了的人,隻是更有野心而已,無非在支票後多加一個零,沒什麽大不了的。"
席胤湛卻半點不給他規避的可能,他深邃的眸波瀾不驚地落在他眼底,明明看不出半分質問和責難。
卻又好像全部都是質問和責難。
行吧。
傅司夜知道自己這一次可能沒那麽好糊弄過去了,他索也斂了斂臉上的笑意,不再科打諢,卻也說不上多麽認真:"大哥,你不明白我,老三也不會明白我,因為你們都要比我幸運太多了,你們沒有錯人,所以覺得怎麽犧牲都值得。"
但有的人,他沒那麽幸運,就比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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