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溫喬仍然咬著不抬頭。

傅西瑯卻主問道，“原因？”

他就像是家裡長輩那樣，偶然撞見做錯了事的小輩，平靜地詢問原因，給出建議，表面看起來很溫和，可平靜下又藏著幾分漠然。

溫喬很害怕。

拖了半天，最後只勉強說了句，“……阿鳴生日快到了。”

往日過生，傅鳴一直辦得很熱鬧，反而是跟後，連聚會都很參加，甚至從不把介紹給朋友，就連朋友圈都不發合照。

圈裡一直都傳言，說溫喬這種家庭背景，放在傅家爺那，也就是個玩，本談不了多久，自然也沒必要介紹給朋友。

但實際上，是傅鳴捨不得。

藏著掖著談了大半年，傅鳴只跟傅西瑯提過幾次溫喬，有次過生日，溫喬送了他一串項鍊，傅鳴寶貝的都捨不得戴，放在明收藏櫃裡反覆欣賞。

後來沈素無意撞見過，認出了項鍊的牌子，並不算昂貴，做工甚至有些糙，鏈條的，不觀。

價格大概千元左右，不過是個小玩意。

可傅鳴卻不這麼認為，他宛若珍寶的捧著項鍊，跟傅西瑯炫耀，說是他朋友辛辛苦苦打工攢錢買的，意義不一樣。

那會兒，傅西瑯只是淡淡地應了兩句，並未放在心上。

不過現在，他卻將宣傳單扔在了溫喬面前，冷冷道：“所以之前你給傅鳴送的禮，也是靠這些攢的錢？”

“不是！”

溫喬立刻搖頭，不安道：“之前學校會安排實習，我沒有自己找工作……”

傅西瑯臉緩和了幾分，又問，“服呢，從哪來的？”

溫喬低下頭，看著上薄薄的，頓時聲音細弱起來，“跟、跟張姨一起出門的時候，我自己買的……”

傅西瑯擰眉。

自從傅鳴醒了後，宅子浮躁了不，傭人對溫喬的看管也鬆了許多，盛敏華甚至預設溫喬可以去學校上課，平日溫喬出門也只有張姨一個人帶著。

向來存在弱，人也安靜，犯錯也沒人察覺。

傅西瑯重新看向，溫喬害怕得一團，表極為可憐，倒是長著一張讓人提不起氣的臉。

過了好半晌，他才靜靜道：“如果你需要工作，可以找我。”

溫喬抬眼，悶悶地點頭，一聲不吭。

兩人再無話可說，正當傅西瑯起，準備離開的時候，溫喬突然鼓起勇氣，弱弱的喊了句：“傅先生。”

“怎麼了？”傅西瑯俯視著。

溫喬張地嚥了下口水，委婉道：“阿鳴……阿鳴已經醒了，可能後面，他會徹底好起來，我覺得以後我們，儘量可以不見面，或者……白天見面就可以了……”

話音剛落，氣氛倏然變冷。

溫喬不敢抬頭直視，甚至能清晰地到頭頂的迫，像籠罩起的烏雲那樣，得甚至有些呼吸困難。

可說得沒錯，求傅西瑯，是因為傅鳴昏迷，需要一個男人給孩子。

但現在傅鳴已經醒了，不需要別的男人。

只需要傅鳴給孩子，就可以了。

溫喬低著頭，手心發了汗，黏糊糊的，煎熬地掐著手指，不知過了多久，等到幾乎有些絕，傅西瑯突然應了。

“隨你。”

他語氣依舊很清冷，聽不出什麼緒，說完後便離開了病房。

溫喬松了口氣，側過，直直地盯著病房門外，眼底的害怕漸漸褪去，只剩下幾分無謂。

等徹底看不見傅西瑯後，彎下腰，將地上的宣傳單撿了起來。

上面的聯絡方式很醒目。

溫喬勾，笑了，然後仔細地收好它，又繼續給傅鳴講起了故事，傅鳴眨眨眼，突然，又掉了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