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羅春道：“干啥？嫌我說話不好聽？你平時可是比我能罵好吧？老子無緣無故被打這樣，還不能讓我罵了？”

劉艷也來了脾氣：“你還好意思說，你們男人不是經常談什麼嗎？不打不相識，拳頭才是道理，現在打不過人家，怎麼還好意思罵了？”

“……”畢羅春噎了一下，不滿地嚷起來，“你可是我老婆，你怎麼幫著他說話了。”

劉艷道：“我哪有幫他，是你們男人自己經常說的，拳頭的就是大哥，他現在是你大哥！”

畢羅春不甘示弱：“誰說的？這種鬼話我可沒說過，強子也沒說過，好吧？”

卓宇航見他們爭吵的言語中似乎并沒有多責怪的意思，心里稍微輕松了些，也不敢，只能干站在那里。

畢羅春跟劉艷斗了一會兒，對卓宇航道：“哥們，我不知道你什麼況，反正我也看得出來，你不是刻意針對我，幫我把醫藥費出了就行，別在這耗著，那邊的事你自己去理吧。”

卓宇航連忙道：“對不起，出醫藥費是我應該的。”

他心里忐忑不安，步伐很是艱難，強迫自己朝瀟媽的病房走去。

方志強這會兒也來了，正陪在李邊，王霞考慮到這三人的關系，擔心卓宇航又做出什麼不可理喻的事，連忙將他攔住。

“你又來做什麼？走走走！”王霞說著就將卓宇航拉到天臺。

卓宇航站到欄桿前，面對晴朗的夜空和城市的燈火，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想狠狠地扇自己兩掌。他平時也是果敢堅毅說一不二，做事從不拖泥帶水，現在才發現，往日里能有那樣的魄力，只不過是因為自己問心無愧。

“說話呀？之前不是很能嗎？”王霞諷刺道，“你不是怪我找人污蔑你嗎？想打架就繼續來。”

卓宇航憋了半天，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對不起。”

王霞冷聲道：“你跟我說對不起可沒什麼用，被你傷害了的可不是我，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怎麼回事？難道說，追了這段時間，你覺瀟瀟還是不在乎你，所以你怨恨？”

卓宇航搖搖頭：“不會的，有的難，這幾天我也覺到他對我很好，但是我也不知道，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自己做的事，你會不知道？”王霞表示不信。

卓宇航嘆了一口氣，也沒有辯解。在來醫院的路上，他一直在回想今天的事，平時他確實不是這樣的人，可心中毫無緣由的狂躁，和那時刻想打人的沖，確實是他本人的想法。

也許是里有另一個自己，只是平時被抑著，今天因為什麼原因被釋放出來，這可能是唯一的解釋。

可如果真是這樣，那以后憑什麼去保護邊的人，拿什麼去瀟瀟？

“算了算了，”王霞不耐煩的揮揮手，“反正也不是我的事，我跟你說，上次是我對不起你，但是經過今天，咱們完全扯平了，以后再敢提那件事，小心我扇你。”

王霞往樓梯口走了兩步，又回頭道：“你先別下去了，李他爸爸在，以你現在的心態，估計也不好意思見他們。”

有些話不說出來還好，一旦擺上臺面就是天崩地裂。

卓宇航一直以為，只要他是真心那個人，只要他的人人品沒有問題，他可以不必在乎那個人的過去，也不會在乎那個人對別人的，但此時此刻，只要想到陪著瀟瀟的是別的男人，口就會像是被巨石著，連氣都不過來。

“宇航師兄。”背后突然傳來聲音。

卓宇航子猛地一震，一時間竟不敢回頭，好一會兒才轉過，艱難地打招呼道：“瀟瀟。”

李瀟瀟看著他，眼神非常復雜，猶豫好久才開口：“是不是新開的公司發生了什麼事？”

卓宇航手足無措，喪氣地道：“沒有，什麼都沒有發生。”

李瀟瀟了，卻沒有說話，在那里站了一會兒，轉過往門口走了幾步，又回頭看著他，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最后就這樣離開了。

卓宇航看著的背影逐漸消失，子開始抖，全仿佛都是刺痛，忽然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氣。

李瀟瀟沒有怪他，甚至連半句責備的話都沒有說，這樣的態度卻讓他覺更心痛，他寧愿沖過來，在他臉上狠狠地扇一掌，寧愿用最惡毒的話辱罵他。

夜風拂過，卓宇航心里生出悲涼，深沉的悲涼，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自己的那種悲涼。

還活著做什麼？

他心里忽然冒出這個念頭，轉過就向欄桿走去，心里想著，從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他走到欄桿前，俯視著樓下的從醫院里走出來的行人，腦子里想象著摔向地面的場景，不由自主地把雙攀了上去。

“老板！”背后傳來急迫的喊聲。

林棟和兩個保鏢沖過來，三人架住他的手腳，把他從欄桿旁拖了下來。卓宇航倒也沒做什麼反抗，只是雙目一片死灰，完全沒了生氣。

“林書，這不對啊？”保鏢道。

林棟原想罵幾句，就為了這麼點事去死，還算不算男人？可是看到卓宇航的表，深深的恐慌猛然間出現在心底。

“不對勁！肯定不對勁，肯定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林棟說，“把他抬下去，讓醫生檢查一下。”

卓宇航耳朵里聽得到聲音，眼睛里也看得到畫面，很想跟他們說：不用，我沒事。可是他覺仿佛有千斤重，怎麼也抬不起來。

到了走廊上，卓宇航看到李坐在李瀟瀟和方志強中間，一家三口看上去很是和諧，腹中突然一陣絞痛，心底的悲涼在剎那間轉化為憤怒，熱瘋狂上涌。

卓宇航的眼睛里充滿了，“方志強！”他聲嘶力竭地吼了一聲，跳起來朝方志強撲過去。

事發生得有些突然，好在林棟提前做了些準備，在第一時間撲過去抱住卓宇航的，兩人一起摔倒在地。

卓宇航已經失去了理智，回頭往林棟腦袋上狠狠一蹬，雙手撐地又要爬起來往前沖，兩個保鏢趕過來，死死按住他的肩膀。

“按住他！按住他！快醫生。”林棟大喊。

“放開我！放開我！”卓宇航像野似的掙扎嘶吼。

兩個保鏢意識到事的嚴重，顧不得可能會傷害到老板，拼盡全力將他按在地上。

“宇航師兄……”李瀟瀟嚇得跳了起來，小微張，眼睛里又是擔憂又是害怕。

方志強擋在前，滿臉警惕，走廊上的所有人都扭頭看著那邊，還有醫生護士病人從病房里出了腦袋。

“蟲蟲，媽媽，叔叔上有蟲蟲。”李牽著李瀟瀟的手焦急得又蹦又跳。

卓宇航臉已經漲得通紅，力氣終于耗盡，忽然噴出一大口，眼睛一閉，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