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域外,群星隕石在其中沉浮飄零,偶然可見上古修士保持完整鮮活的,破碎的跡、斷裂兵,碩大無朋的古頭顱,應有盡有。
域外從古至今都是高階修士選擇廝殺搏鬥地方,經過數萬年,星空裏留下無法計量的「破爛」。
因此,誕生一個相關職業:星空撿拾人。
說難聽點就是撿破爛的。
在域外星空裏翻遍有沒有好東西,比如保存完整的古董、靈未泯的兵,甚至神通古法都可能有,概率非常小。
小到不亞於在垃圾桶裏翻出黃金。
最著名的當屬曆史上一位證道擎天修士,縱橫無敵,他曾經就是一名星空撿拾人,無意當中從一名上古修士殘骸中找到一部特殊神通,品質直大帝級別!
兩名星空撿拾人,橫渡域外星空,統計完今日收獲。
其中一名相貌周正小胖子,有著一雙人畜無害的大眼睛,裏卻在嘀咕:
“瑪德,耗費大把時間,盡撈些不值錢的破爛玩意。”
“黃道友,我覺得賣苦力尋寶貝太費時間,不如借同行的,你意下如何?”
黃道友捋著胡須,狹長眸子泛著,食指豎在邊:
“噓!”
“前麵有人。”
兩人皆是月耀境初期,此刻斂息凝神,躲進匿小陣中,靜靜地看著不遠一位相貌俊朗不凡青年。
小胖子眸微亮,傳音道:
“黃道友,你瞧!此子骨年齡不大,不超過百歲,卻錦玉服,說不定是世家弟子,跑來域外星空尋找刺激。”
黃遇春知曉小胖子意思。
方才他就說要借同行的,無非就是打劫,現在見到一位年齡不大,實力肯定也不會太強的貴公子,孤一人闖域外星空,肯定是有想法。
“依我之見,莫要節外生枝的好。”黃遇春打量著那名青年,道:“我總覺得他有點眼,但又想不起來是誰...”
“況且,又看不出此人境界實力。”
“可能不好惹。”
小胖子心裏急躁,道:“撐死膽大的死膽小的,你繼續茍著吧,等兩域大劫降臨,憑你我這點修為,當炮灰都不夠格,現在不博更待何時?”
說罷。
小胖子撤消匿陣法,拔出一柄長刀,攔住前方去路,大嗬一聲:“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距離漸漸拉短,青年相貌逐漸清晰。
話還沒說完,小胖子忽然一愣,死死盯著那名橫渡星空地青年,瞳孔驟然收,腦袋仿佛有萬鈞雷霆在轟炸。
抖,巍巍指著青年,駭然道:
“你...你你你...怎麽和大晉帝君一副容貌?”
此言一出,黃遇春麵劇變,他終於知道為何覺得眼了。
大晉帝君的神龕和雕像遍布荒域,三歲小孩都認識。
“聒噪。”黑袍青年空無神眸子回轉,一眼徹空間。
四周群星如煙花燃。
小胖子還未來得及求饒,軀與神魂直接化作灰燼。
黃遇春驚恐不已,毫不猶豫下跪磕頭:
“帝君!帝君!不關我的事啊,都是王林一人自作主張,是他鬼迷心竅,饒命!饒命!”
說著,黃遇春不斷磕頭,但是在真空環境中怎麽磕,都沒辦法磕出,為求活命,想起帝君曾經的赫赫威名,黃遇春眼眸一狠,取出一柄刀,將自己的胳膊砍斷。
“求帝君網開一麵,饒恕小人一條命。”
黑袍青年默默測算,知這片時空,眉頭不自覺蹙起,沒有搭理黃遇春,低聲自語:
“不對...”
黃遇春聽見這話,忍著劇痛,持刀再次砍斷一條。
並且在傷口施加特殊法,使之永遠無法恢複。
“帝君,您可滿意,倘若還是覺得不夠,小人任憑罰,隻請放過一條命。”
黃遇春等待幾秒,沒得到恢複,眸逐漸狠辣,掌心對準額頭,就要廢除自己的修為。
忽然。
黑袍青年出聲問道:
“我失蹤多久了?”
黃遇春一愣,心裏長鬆一口氣,渾漉漉的,慶幸撿回一條命,默默放下手掌,保持恭敬跪姿,回答道:
“回帝君的話,您失蹤長達一年零五個月,在此期間,世人都以為您證道失敗隕落,海外眾神虎視眈眈圖謀大晉皇朝,天州也被眾神占據。”
“小人為躲避戰,兩個月前就一直待在域外星空,現在兩域是什麽況不得而知。”
黃遇春絞盡腦,盡可能把語言煉,把知道的報通通告知,務必要讓帝君滿意。
一年零五個月...
黑袍青年拳頭猛的攥。
夢回遠古才七天而已,現世就過去一年半了!?
琉璃、穹、清秋、午蝶、大晉將士、今朝村村民豈非都以為他死道消了?
還有...安安!
念及至此,黑袍青年直接定位大晉帝宮——今朝村——青瓦小築。
隨之,他的影漸漸淡化,猶如一張照片在以眼可見速度老化,最後化作虛無。
黃遇春眼睜睜著這一幕,瞳孔收針狀,結瘋狂滾。
時空道則...
如假包換的帝君!
“帝君真的回歸了...”黃遇春震撼失神,喃喃自語道:“要出大事了。”
半晌。
黃遇春艱難起,看一眼未涼的小胖子,吐出一口老痰,怒罵道:
“挨千刀的煞筆,自己作死還害得勞資遭殃!”
“從此以後,我就是獨臂獨大俠了。”
黃遇春低頭打量自己稽的形象,不有些哭無淚。
...
...
今朝村。
孟安安坐在涼亭石凳子上,兩隻小懸空,晃呀晃,下擱在桌子上,雙手擺弄著呆萌可的帝君娃娃,裏還嘀嘀咕咕念叨:
“吾乃時空劍聖,諸邪避退,群敵授首!”
“嘿哈!”
突然。
一隻溫暖大手搭在安安腦袋上,從後響起一道略帶抖又竭力製的沉悶嗓音:
“小朋友,能告訴我,你什麽名字嗎?”
孟安安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還沒反應過來,便口而出:
“我孟安安,孟是孟輕舟的孟,安安是平平安安的安安。”
“咦,不對...”
話剛說完,孟安安立刻警覺起來。
扭頭一看,先是一愣,而後抱起布娃娃放在麵前,與後那人模樣進行對比。
孟安安琉璃琥珀般赤瞳眸泛著疑神,打量著後的黑袍青年,訝然道:
“誒,你和我爹爹長得好像啊!”
黑袍青年無神空的眸子逐漸潤,勉強扯起角,盡量出一個溫和笑意:“是嗎,你爹爹是不是孟輕舟?”
“對呀,我爹可是大晉帝君!超級厲害的強者!”孟安安頗為自豪揚起下,一副與有榮焉的小驕傲模樣,隨後跳下石凳子,噔噔退後幾步,一手抱住布娃娃,一手握脖子上懸掛著的劍符,小臉充滿警惕:
“你還沒自我介紹呢,難道是來抓安安的壞人?”
“故意化作我爹爹容貌,企圖把安安拐走,挾持安安來威脅我娘?”
黑袍青年正要說話。
院門突然被大力推開,斷崖一頭闖進來,怒聲喝道:
“淦!還真有人敢趁此機會,企圖挾持小公主?勞資要活剮了你!”
話剛說完,斷崖一個急剎車停住,眼睛猛的瞪大,死死盯著黑袍青年,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臥槽!
我特麽這是見鬼了嗎,還是出現幻覺了?
與此同時。
當院門從外麵被人推開那一刻,今朝村眾多擎天修士布置下的防備後手,自被喚醒!
黯夜中一尊魂煞五鬼睜開猩紅瞳眸,鎖定青瓦小築的闖者。
大衍劍意長嘯嘶鳴飆而來,目標直指闖者的眉心。
道家大陣展開,將來犯者鎖定在原地,使之無法彈。
隨其後的,是李夜鑄造的數千柄仙品靈寶、無悔的墨寶、林戮淘汰下來的一柄槍、秦烽火的分等等,全部出!
哪怕來犯者是一尊擎天修士,都會被瞬間抹殺。
急之下,斷崖大吼道:
“帝君小心!”
可是已經來不及阻止。
在這一瞬間,孟安安如遭雷擊,撲閃撲閃大眼睛綻放無比明亮的彩。
帝君...
真的是爹爹回來了!
孟安安淚水湧上眼眶,反應極其迅速的擋在黑袍青年前,瘦小軀無所畏懼的敞開雙臂,閉著眼睛大聲喊道:
“不準傷害我爹!!”
閉著眼睛好像在等待死亡降臨,盡管從小聽著帝君故事長大,知道爹爹很強,但在確認對方份那一刻,孟安安本能想要守護。
腦海一片空白,滿心隻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讓日思夜想的人再次消失!
足足過去十幾秒,孟安安才敢小心翼翼睜開一隻眼睛,悄悄打量況。
卻見到前蹲著一個笑容和煦的俊朗青年,在他後,有數千柄靈寶、張牙舞爪的厲鬼、宛若山嶽般筆墨紙硯、驚鴻閃爍的劍意...盡數被定格在半空中。
孟安安這才敢完全睜開眼睛,俏生生背著手站在原地,一時間有些拘謹,麵紅耳赤,支支吾吾囁嚅著:“...爹?”
此前那些勇氣像是氣的皮球,一下子然無存。
孟輕舟也有些不知所措,這一刻,他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又覺得好像在麵臨一位比天道還要恐怖的敵人,不知從何下手,躊躇半晌,將滿腹想說的話吞咽下去,臨到邊隻有簡短一句:
“安安,爹回來晚了。”
孟安安眼裏逐漸積蓄起淚花,不自往前邁出一步,又害的往後退了一步,兩隻手住角,低著頭不敢直視眼前人。
明明朝思夜想的爹爹回來了,活生生出現在麵前。
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表達。
“能和爹抱抱嗎?”孟輕舟張開雙臂,小心翼翼的問道。
如此卑微態度,哪怕麵對諸天神魔、麵對天道威,他都從未有過,卻在自己的親生骨麵前了怯,心裏滿是忐忑。
他在想。
安安會不會怪我?會不會不願意認我這個爹?
畢竟從小就沒見過,也沒過父關懷,憑什麽一見麵就認你?
不過方才舍擋在自己前,大喊:別傷害我爹時,又讓他升起些許希。
就在他胡思想之際。
孟安安終於抑不住,一頭撞進他的懷裏,抱住,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哽咽著一邊訴說:
“爹,娘很想你,烽火爺爺也很想念你,滄海爺爺他們都在非常非常想你...”
孟輕舟輕輕拍打著孟安安背部,眼眶不泛紅,輕聲問道:
“那你呢,想不想爹?”
孟安安哭聲一頓,害的往懷裏鑽,聲若蚊道:“安安,也想爹爹。”
“安安,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爹回來的太晚了。”
“不晚,一點都不晚!爹有很多事要做,安安知道的。”
忽然。
孟安安似是想起什麽,抬起頭,拭掉眼淚鼻涕,道?
“爹,你快去幫幫娘親!”
“上午時候,宮裏的鍾聲響了三次,那是國家出現危機的警兆!娘一定是阻擋那些壞人去了!”
聞言,孟輕舟豁然轉,喝道:
“斷崖!”
站在院門口,尷尬的恨不得開地把腦袋埋進去的斷崖,聽見帝君呼喚,終於是長舒一口氣,連忙回應:
“誒誒,臣在!”
“時間、地點,敵人是誰?”孟輕舟言簡意賅問道。
斷崖腦海裏依舊在回剛才帝君略微出手時,無意間散發的威。
沒錯!
一定是天衢!
帝君證道功了!!
念及至此,斷崖不激地抖起來,忙不迭回答:
“荒域沿海邊境,是眾神全麵侵,中午時正式開戰,戰況我不太清楚,那邊時空徹底紊了,應該是天衢境強者在手!”
孟輕舟表冷冽,豁然起。
眾神,天道的走狗!
勞資還沒找你們算賬,你們反倒趕上門來送死,既然如此,證道時天道暗算的那一筆賬,就從你們上找回一點利息。
孟輕舟著孟安安腦袋,聲道:
“爹要去英雄救,帶你娘回家,你在家乖乖等我,好不好?”
孟安安小撅起,很想說能不能帶上一起,好不容易再次相見,一分一秒也不願意和爹爹分開,可是也清楚,自己若是跟在邊,一定會讓爹娘分心。
安安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不能給爹娘添!
“帝君,帶上安安吧!臣會保護小公主,但凡有半點閃失,自絕以謝罪!”斷崖清楚看見安安眼裏的失落,當即單膝跪地懇求道。
孟安安眼前一亮,悄悄對著斷崖豎起大拇指,出甜死人不償命的淺笑。
值了!
斷崖一顆心被融化了。
“這是你說的,安安若是掉一毫,我第一個先殺你。”孟輕舟嗓音冰冷,無意中發出一殺意。
其實他一萬個不願意,但考慮到父第一次相認,總要留給兒好印象,該寵就要寵,不然惹生氣了都不好哄了。
“臣謹遵帝君旨意!”斷崖朗聲道,表十分堅定。
“爹爹,別兇說書先生,他人很好的。”孟安安跟在孟輕舟後,直勾勾著懸空地手掌,小手悄悄搭了上去,卻被對方立刻反握住,當即出滿足的笑意,撒似的提醒道。
聞言。
孟輕舟冰冷神當即消融,和煦笑道:
“哪有,爹從來不兇,安安你看錯了。”
“卿快快請起,我帶你們一起,小心坐穩。”
孟安安不撲哧一笑,斷崖則是汗倒豎,眼神詭異。
尼瑪。
帝君你還是冷酷一點比較好,這番姿態,真讓人害怕。
一條時空長河訇然而至,承載著三人消失不見。
明明一個念頭就能完的事,非要召喚時空長河降臨。
不知為何,孟輕舟隻覺得自己那顆王之心正在蠢蠢,無比想要在兒麵前表現一番,怎麽裝怎麽來!
今天必須讓安安知道他爹是何等偉岸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