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陸馥婧左等右等，最後終於耐不住子，把埋在被子里的頭拿出來，借著月朝桌子的方向看去。

而此刻的張十二正趴在桌子上，一不。

難道睡著了？

這麼想著，陸馥婧躡手躡腳的從床上爬了下來，輕輕的走到張十二邊，然後就聽到了他那微弱且均勻的鼾聲。

看著張十二那張被月映的發白且稜角分明的臉頰，隨著呼吸聲輕微的上下起伏，偶爾還會砸吧一下，睡的很香的樣子，有時候還會咧笑笑，或許是在做夢吧。

只是不知道他的夢裡會不會有自己……

連趴著都能睡那麼香，看來他是真的累了，陸馥婧想著，那還他嗎？這麼睡一定不如在床上睡的舒服吧？

最後還是打消了自己這個念頭，從行禮里拿出一件厚一些的服，披在他的上，然後陸馥婧也和躺在了床上，腦子裡還在不停的想著什麼，然後慢慢睡了過去……

一夜無話。

…………

當順著打開的窗子平鋪進來的時候，張十二才睜開了慵懶的眼睛：睡一覺，整個人都神多了呀！

往前看去的時候，他才發現陸馥婧坐在他對面，此刻正托著腮幫子看著他，腦子裡卻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因為張十二沖眨了幾下眼都沒有一點反應。

「昨晚睡得怎麼樣呀？」

看著陸馥婧沒有回應，還是張十二先開口了。

「哦，好的……」

陸馥婧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之後，才發現原來問話的是剛才還在睡的張十二，臉一下子紅了，「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就像是做壞事被人發現的小孩，站在那裡有些手足無措。

「哎——我也睡得不錯。」

起子來的時候，覺後有什麼東西在往下掉，忙手給抓住了，拿過來一看，張十二才發現原來是件式的服一直披在他的後。

抬眼看了看陸馥婧，心想應該是在自己睡著的時候幫他蓋上的，心裡微微有些詫異，看來我們的陸大小姐也是很細心的嘛！

被張十二的眼神盯的有些不太自然的陸馥婧轉過頭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我看晚上冷的——你要是再染了風寒，回去那麼多事可就沒人做了。」

「哈哈，還是大小姐想的周到，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呀，大小姐。」

張十二笑著說道，然後站了起來，想個懶腰活一下，結果——

「額——我去……」

如同一個腰間盤突出患者一樣，張十二隻覺渾酸疼，而且四肢發麻，就那麼保持著雙手高舉的姿勢，呆立在那。

「怎麼了？是不是子麻了？」

旁邊的陸馥婧已經注意到了他的奇怪反應，稍微一聯想，就猜到了估計是他一晚上都那麼趴著，手腳肯定麻了。

說話間，陸馥婧走了過去，雙手握著張十二的胳膊幫他著，邊還邊問「好些沒」。

還別說，被陸馥婧那細的小手著，實在是舒服，張十二上說著「還不好，再用點力」，臉上卻是一副陶醉的模樣……

…………

於浩節推門進院的時候，正好過窗子看到陸馥婧的雙手在張十二的背後遊走而張十二一臉猥瑣加陶醉的模樣。

「張老弟，昨晚睡得怎麼樣啊？」

同樣一臉猥瑣的於浩節用一種「你懂的」眼神看著張十二，賤賤的笑道。

「於老哥，托你的福呀，昨天晚上可睡了個好覺！」

看來昨天那頓酒的作用不小，一覺醒來的於浩節跟張十二儼然已是兄弟相稱，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倆人是多鐵的哥們呢！

這其實只能說於浩節原來過的太憋屈了，雖然掙了不錢，可是那些租他地的農戶哪個不恨他？而且他這模樣長的也確實不討喜，跟他做生意的人也沒有幾個喜歡他。

可以說，他不缺錢，但是缺被別人尊重。

所以當可憐的於浩節遇到張十二這個刻意逢迎的馬屁時，心裡缺失的那一部分被尊重馬上找了回來，這也是現在他對張十二的態度如此友好的原因。

陸馥婧看到於浩節來了，早就把手從張十二上移了開來，走到床邊開始收拾行李。

看陸馥婧走開了，於浩節沖著張十二咧了咧，然後出了個大拇指。

今天早上他可聽管家說了張十二跟陸家小姐昨晚睡在一間房的事，本來他還有點不信，尋思就算這兩個人有那麼點意思，可也總不好在外面這麼搞吧？所以他趕跑來這邊想探個究竟。

當他進門看到陸馥婧溫的幫張十二肩背的一幕，簡直就是郎有妾有意呀，這才相信那管家說的當真是實……

同時看張十二的臉都變了，看來自己這個小老弟，雖然傻點，笨點，但是對待人的確有一手啊！

小老弟威武！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然後寒暄了幾句。

張十二可沒有真把於浩節當自己的老大哥，那樣未免太傻了些，但是他還是非常誠懇的他老大哥，因為想到於浩節馬上就要被他給整的很慘很慘，這聲老大哥就算是提前贖罪了吧！

…………

簡單吃了點飯，於浩節又領著兩人用將近一個上午的時間去了其他農戶家佯裝收酒，得到的答案跟昨天如出一轍。

於浩節還是一臉喜氣洋洋，張十二很傻很天真的也跟著喜氣洋洋，讓於浩節心大好。

只不過陸馥婧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昨天那種憤怒和不甘的表，反而比較淡然，這倒是讓於浩節有點不解了。

「陸小姐，你也看到了，不是我於某人不想給陸家送酒，這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呀！現在這些農戶都知道了你們陸家那五兩銀子一斤的烈酒，不出一兩銀子怕是真的買不到濁酒了呀！」

於浩節表現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彷彿不能給陸家送酒，他才是最難過的。

「於掌柜不必自責，況我也看到了，確實跟於掌柜沒有什麼干係，倒是於掌柜為了我們陸家的生意這麼上心，讓小子容，謝謝了！」

陸馥婧對著於浩節欠致意，但臉上卻沒有任何錶，依舊古井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