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東風農場裏麵,周揚和李薇就被眼前的荒涼景象驚呆了。
隻見眼的全都是稀稀疏疏的莊稼,大部分的地裏種的都是苞米和土豆,但是現在玉米秧苗的葉子已經打卷了,而土豆苗則是趴趴的趴在地上,蔫蔫的。
而且從周揚這個隊五六年的知青的眼來看,這些莊稼種的也不夠規範,首先是土地沒有平整好,高低不平。
其次是地耕的也不行,太淺了。
這樣的地長出來的莊稼係不夠發達,雨水充足的話還好點,勉強能存活,但是產量也不會很好。
一旦遇上天旱無雨,這樣的地裏麵長出來的莊稼最容易枯死了。
從管理到遠的那片窩棚差不多有1.5公裏,這一路上的景象看得讓人揪心。
尤其是在經過幾棵禿禿的大榆樹的時候,周揚的心裏忍不住打了個突突。
不一會兒,兩個小戰士就將周揚送到了地方。
看著眼前幾間低矮的窩棚,搖搖墜的都快要垮塌了,周揚的心裏頓時湧出一酸楚。
他一直都知道父母在這地方的生活條件不太好,但是他卻沒有想到竟然會差到這種地步。
就這樣的房子,夏天防不了蚊蟲,冬天抵不了嚴寒,說白了,連八寶梁村的牲口棚都不如。
但是在這裏,眼的全都是這種窩棚,連一間像樣的土坯房都沒有,真的難以想象,在過去的幾年間,爸媽是怎麽熬過來的。
李薇也一樣,雖然出生於農村,但是八寶梁村依山傍水,條件其實還算不錯,最起碼再過去十幾年間,都沒有死人的況發生。
而且大家夥兒不管家裏吃的好不好,最起碼都有一兩間土坯房子遮風擋雨。
然而看看公公婆婆他們住的這些地方,的眼淚就忍不住掉了下來。
真的想象不到,知識分子的公婆就住在這種地。
即便是如此,他們還將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十塊錢寄給他們,李薇真的被到了。
將人送到地方之後,其中一個小戰士指了指麵前的窩棚說道:“同誌,這就是周教授住的地方,門沒鎖,你們進去吧!”
“謝謝!”
看到這兩個戰士要離開了,周揚當即讓他們等一下,隨後從包裏取出兩大麻花塞到他們的手裏,表示謝。
小戰士們本來要推辭,但是周揚卻是讓他們收下。
他也看出來了,這地方大家都苦,沒看這些戰士們一個個也是滿臉菜,走路也有些虛浮,顯然是長期營養不良的結果。
他雖然幫不了多人,但是這兩個戰士幫他們大老遠的將東西送過來,怎麽也得謝一下人家,這是最起碼的禮貌問題。
手裏拿著麻花,兩個戰士都頗為。
臨走的時候,那個級別稍高的戰士猶豫了幾秒鍾,然後還是說道:“周揚同誌,你帶來的這些東西盡快藏起來,晚上吃飯的時候千萬不要拿出來,私下裏給周教授他們補補就行了!”
周揚還未說話,就聽李薇不解的問道:“為什麽啊!”
小戰士沒有說話,而是就要準備轉離開。
周揚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當即問道:“同誌,農場的況已經惡化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小戰士點了點頭說道:“以往幾年大家夥兒勉強還能活下去,雖然一年中至有半年需要野菜草接濟,但是總不至於一點糧食都沒有。”
“但是今年眼看著就要絕收了,所有人都慌了,你們看村裏的那些大小樹木,葉子都被捋了!”
順著小戰士手指的方向去,果然發現大部分的樹木的葉子都沒了。
隻有那些十幾米高的參天大樹的頂端還剩下那麽一小點,顯然是這個高度一般人上不去。
李薇也終於明白這個小戰士剛才說的到底是啥意思了,在這樣的環境下,大家夥都的要吃樹葉子充了,他們一家卻帶來這麽多的好吃的,這不是讓人眼紅嗎!
再說了,這麽多的東西被人看到,難免不會有人開口借。
到時候公公婆婆借還是不借?
借的話人人都要借,他們這點東西本不夠分,不借的話那可是要得罪人的。
所以,還不如不讓人看到呢!
送走兩位戰士之後,周揚當即推開了父母所住的窩棚的柵欄門。
所謂的柵欄門,其實指的是這種沒有木板,全都是由一手腕細的木頭綁的門。
怪不得爸媽他們連門都不鎖,就這樣的門,稍微有點力氣都能散架了,鎖不鎖其實都沒啥區別。
等周揚走進窩棚裏麵之後轉了一圈,頓時就明白了,不鎖門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屋子裏實在是沒有什麽東西值得別人覬覦的。
不大的窩棚裏除了一床破爛的被子外,最值錢的恐怕就是那口裝了半缸清水的破缸了。
除此之外,窩棚裏就隻剩下幾個鼓鼓的蛇皮口袋了。
當周揚解開其中一個,發現裏麵裝的全都是樹葉。
從剛才和那兩個戰士們的談中得知,這些樹葉顯然不是用來喂牲口的,而是爸媽們給自己準備的口糧。
一旦糧食絕產,這些樹葉將會為他們活下去的唯一希。
周揚一直覺得自己在八寶梁大隊已經很苦了,尤其是第一年,每天隻能吃兩頓飯,每頓飯隻有兩個不大的黑麵饅頭和清水粥。
當時他正是長的時候,總覺得慌,覺得苦。
但是和爸媽比起來,自己那什麽苦啊!
而且自己自從和李薇結婚後,日子就沒有那麽苦了,算起來也就了不到一年的苦日子。
但是想想爸媽,他們在這地方已經呆了六七年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話,他們還要在這地方呆兩年。
想到這裏,周揚的心裏就忍不住想流淚。
不過他最終還是忍住了,他知道在這樣的環境中最不缺的便是眼淚,而眼淚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隨後,周揚讓李薇將嶽母給準備的那些蛋、餅子、小鹹菜拿出來,給寶兒先墊補一下肚子。
而他自己則是將外麵的那些東西全都搬到屋子裏,然後藏好,免得被人發現。
做完這些,時間也快六點半了。
周揚正想著要不要趁著沒人,給爸媽做點飯,但是卻始終找不到鍋灶。
就在為難之際,周揚敏銳的聽到遠有聲音傳來。
出門一看,發現右側的山梁上突然出現了一群岣嶁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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