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稅的事一直忙到中秋，李建安幹勁十足。

    趕上今年是科考年，北京城更加熱鬧起來。

    前些年甲申之，科舉停了兩屆。

    今年恢複，會試改在秋天舉行。

    來京趕考的舉子非常多。

    會試過後，朱慈烺還想舉辦殿試，欽點狀元。李建安把他嚴詞拒絕。

    殿試由閣幾人主持，最後前三甲由貢生們相互閱卷，然後公推產生。

    科考過後，李建安在國公大會推行科舉改革。

    自從隋唐推行科舉製以來，科舉考試的主要容都是所謂的儒家經典。

    這些儒家經典多是被曲解的，與孔孟當時的儒家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儒家為統治者的思想工，鈍化人心，愚弄百姓。

    李建安推科舉改革，是有群眾基礎的。許多富有才的學子早就厭倦了那些儒家，厭倦了八文。

    李建安提議以後科舉考試，應當恢複漢以前的儒家，並增加許多墨家經典，再並一些實學。

    實學應當有算，經濟，律法，地理，邏輯五科。

    改革當然會利益，李建安的提案剛一公布，舉國嘩然！

    那些在“儒家經典”中浸多年的垂垂學子、那些屢試不中的白發生，他們聽說科舉要改革，立刻在各地掀起抗議。

    國公大會也是吵作一團，最後李建安不得不妥協，科舉改革以15年為限，逐漸過渡。

    方案通過，眾怒平息。各地私塾學堂聞風而，立刻改變教學課程。

    年底，李建安派出親弟李建業前往南方，邀請鄭芝龍來北京商談海關事宜。

    鄭芝龍當然不敢去，於是派出長子鄭功快馬加鞭，前往北京談判。

    大明朝多有海，因此鬧出海盜倭寇。如今倭寇雖然沒了，海外貿易卻一直萎靡，而且大部分掌握在福建鄭家手裏。

    原本廣東沿海有大海盜劉香，與洋人勾結還能與鄭家分庭抗禮，分一杯羹。

    如今劉香覆滅，荷蘭人又敗給了鄭芝龍。大明南方沿海貿易幾乎被鄭家壟斷，除了一些廣州的小商船能，絕大部分海船都要掛鄭家的旗幟。他們每年向鄭家繳納“掛旗費”，則數千兩，多則上萬兩。

    鄭家實際為南方海關，壟斷海貿稅收定價權。鄭家不允許任何大洋船私自停靠沿海港口，也不允許沿海商戶向大洋船供貨。就連大洋船想要補充淡水給養，都必須到鄭家指定的碼頭收取高額費用。

    如果有大洋船渡海峽，想去日本貿易，一旦被鄭家發現，就會遭到迎頭痛擊。無論西班牙，荷蘭，英國，也無論哪條商船，想去日本朝鮮貿易，必要繳足“掛旗費”，才有可能被放行。

    鄭家一年收有多？

    有傳言是幾百萬兩，也有傳言超過1,000萬兩！

    如果達到1,000萬兩，那比整個大明朝廷的收還要高！

    任何壟斷暴利都不能持久，鄭芝龍幾十年大海、商海、宦海沉浮，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他心裏非常明白，自己這塊，早就被人惦記多年了。

    當年崇禎皇帝時期，朝廷就想盡辦法拿鄭家，可惜沒能功。

    現如今大明朝洗心革麵，蒸蒸日上，想要拿自己，絕不會無的放矢了。

    別的不說，北方兩支水師就很強大，足以和鄭家水師一較高下。

    鄭芝龍派出鄭功去談判，還是希能有個好結果。繼續壟斷海貿他不敢想，朝廷不會答應，江南的工商業不會答應，洋人也不會答應。

    鄭芝龍希繼續為朝廷服務，他畢竟還有福建水師總兵的銜。哪怕不能全部壟斷，至讓他占個幾利潤。

    臘月二十二，鄭功到達北京。

    李建安親自接待，代表朝廷與他展開談判。

    一直談到正月十五，雙方經過幾拉扯，基本達合作意向。

    意向合作共三大項。

    第一，由鄭家和朝廷共同出資，立建設公司，修築黃河大壩，杜絕黃河水患。

    整個黃河大壩改造工程綿延數千裏，預期五年，耗資1,000萬兩。朝廷出資200萬兩，剩下800萬兩由鄭家出資，允許鄭家募集民間資本。

    黃河工程完工後，隻要不發生水壩事故，朝廷每年向聯合公司返利十二萬兩，持續時間為100年。

    100年的回報率隻有20%，還承擔巨大風險，這等於是鄭家變相輸出了。

    第二，朝廷開放海已經數年，但因為鄭家壟斷，效果不佳。朝廷將正式昭告天下，取締鄭家海權壟斷。

    取消海權壟斷分為幾個階段。

    三年後，廣東沿海不許鄭家封鎖，允許外國商船自由停靠廣東沿海及珠江港口，朝廷增設海關管轄。

    五年後，開放所有沿海及河口岸，允許各國商船通行。允許鄭家封鎖北上航線，從日本與朝鮮航線賺取利潤。

    十年後，鄭家不允許攔阻任何海路貿易，並有義務協助朝廷剿滅海盜，維護海路安全。

    從合約簽訂之日起，朝廷允許鄭家收複臺灣，並占據周邊島嶼作為領地。如有必要，朝廷將派遣水師助戰，軍費由鄭家承擔。

    第三，朝廷與鄭家將在南京共同建設長江造船廠。

    長江造船廠需要募集大量民間資本，采用份製公司。公司首任會長由鄭芝龍出任。

    造船廠計劃5年建造5000料大海船，也就是仿製西洋的夾板大船。

    造海船需要大木料，長白山有數百年的大鬆木，很適合造海船。遼東王沈世魁用木料，也算他一份。

    五月，各方在北京正式簽約。

    六月，江南造船廠在南京工，鄭芝龍親自剪彩，主持工作。

    九月，黃河工程率先在工，朝廷工部派出幾位侍郎督工，首批啟資金200萬全部到賬。

    這次黃河修堤，沒有征召民夫，全部采用雇工形式，既省去朝廷許多麻煩，又為當地創造大量就業，緩解生存力。

    無論修築大堤，還是建造船廠，鄭家都是出了大頭的。李建安原本以為鄭家有些空了，收複臺灣的事可能要緩上一兩年。

    不曾想進臘月，南方忽然傳來消息，臺灣收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