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上的人沒吭聲，臉忽青忽白。

霍無舟也愕然不已，墨嵐，這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居然是墨嵐？！

他為什麼膽大包天要去綁架堂堂天主教的教皇。

答案顯而易見。

——為了威脅老祖宗。

“夜夜是為了你才過來的。”男人直起，“這是事實，不管你愿不愿意接，想不想承這個人，這都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從小被狠心放養在國外的兒……

人握著拳，麗的臉上再沒有當年的意氣風發，只剩下微微的蒼老和茫然，“我不懂。”

“你把你這一輩子都奉獻給了家族和教廷。”唐季遲的手掌在頭頂了，“不懂很正常。”

就連他，也花了將近半輩子，才逐漸走近了的心里。

可是時至今日，唐季遲仍然不敢確定，如果有一天他和的家族、事業發生了沖突，會不會想曾經無數次選擇后者一樣，同樣眼鏡也不眨一下地把他丟棄。

“那，現在要怎麼辦？”霍無舟焦灼道，“你們難道不管了嗎？”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江姍低著頭，“墨嵐和季遲的事，是他們集團部的事，季遲的叔叔伯伯也占了集團不份，他們支持墨嵐，墨嵐的存在的就是合法的。我們師出無名，沒道理去逮捕他。而梵岡，不是可以隨隨便便發戰爭的國度，你明白嗎？”

不是可以隨隨便便發戰爭的國度。

霍無舟笑了。

說到底，還是唐夜在眼里值不上這一場作為代價。

是，一人的命確實比不過萬民的福祉。

但是這話從一個母親口中說出來，還是太令人心寒。

霍無舟忍不住閉上眼回想這半年來的一切，在心里無聲自問，為什麼，每次被犧牲被放棄的，都是？

良久，他冷聲道:“那墨嵐綁架教皇——”

“這件事我不想再聽到。”江姍忽然冷聲制止了他的話，一個含威不的眼神掃過去，“你最好把它忘記。”

霍無舟后背一寒，懂了的意思。

墨嵐綁架教皇，用的是唐家的人，換言之，是唐季遲的人。

出了什麼事，墨嵐也可以推的干干凈凈。

他就是打定了主意，江姍會包庇town家，不會追究下去，所以才敢下手。

福特從的起居室出來，手里捧著一個致的盒子，仿佛看不見眼前尷尬的氣氛，公事公辦道:“圣座，您要的東西。”

江姍哪怕再虛弱也不會在外人面前失禮，撐起皇的架勢，手一推，淡淡疲倦道:“給他。”

霍無舟接過，暫時下復雜的心緒，把玉扣進了保險箱的鎖眼里。

擺弄了片刻，“咔噠”一聲，箱子應聲而開。

他拿出里面的文件袋，出其中的紙張，臺頭兩個大字讓霍無舟靜如止水的眸驀地掀起了巨浪——囑。

他越往下看，心頭越是冰涼。

江姍的中文到底不能作為母語，要過來看了兩眼，覺得吃力，于是問旁低頭沉思的男人，“這上面寫了什麼？”

唐季遲按住了眉心，事比他想得還要嚴重復雜。

“墨嵐曾經計劃運營一個龐大的網絡王國，進行不法易，順便收集全球各大企業的商業機和各國政客黑材料，縱黨派競爭，賺取暴利。為此，他曾經和莊家的網絡科技公司合作，不過后來莊忠澤發現了他在做的事，退出了組織，接著就遭到了他的追殺。”

霍無舟微微合眸，回憶著記憶中的“墨”。

那個不茍言笑，卻唯獨對老祖宗像春風般溫暖和煦的男人。

他從前就和墨不太親近，不知道為什麼，只是出于男人的直覺，覺得他的眼睛太深，太復雜。

如今再合著這份囑里代的事，他只覺得背上寒芒如刺。

那時候老祖宗、他們四位jack，都在墨的“組織”里，他們都以為那是個以黑客和代碼為興趣的組織，平時也總會比一比誰寫的病毒更高明，卻沒想，那些東西，原來都被人坐收漁翁之利了。

“囑里還說，他出的證據鎖在瑞士銀行里，要麼，就等莊清時有個三長兩短，會被自到國際法庭；要麼，就等他的親生兒拿著信去取。”

唐季遲說完這話，霍無舟最先給出反應，“什麼要麼等莊清時有個三長兩短，要麼等他親生兒拿著信去取？”

說得好像，莊清時不是他親生兒一樣！

“信。”唐季遲往下讀，越讀嗓音越沉，“就是打開這個保險箱的鑰匙。”

四周的空氣陡然被凍結。

一片死寂。

“這后面，還有一封給他兒的信。”唐季遲的目凝然，繼續繃著沙啞的聲音，也似是很吃力地讀道，“兒，我不知道你還有沒有機會看到這封信……”

“夠了！”江姍猛地打斷，“墨嵐這個喪盡天良的畜生！我饒不了他！”

霍無舟完全不懂的關注點，揪著自己心里的疑不放，“圣座，恕我冒昧，為什麼這枚信會在你手里？”

“你不用管這麼多。”人眉頭鎖，“言的事我會想辦法解決，這封信就留在這里，等回來我會給，你回去吧。”

不給霍無舟說話的時間，揚聲道:“來人，送客。”

待霍無舟被活生生趕出教堂，唐季遲才背過手，著，“決定去救人了？”

“是唯一能取出證據的人。”

唐季遲似笑非笑，溫度寒涼，“說到底還是為了你的大義。”

“為了什麼重要嗎？”江姍瞪著，“把救回來不就行了？”

“不重要嗎？如果你是為了大義而被放棄的那個，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