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場面有兩秒鐘的寂靜。

屋里漆黑一片，燈都沒開。

陸忱星眼睛瞪得老大，也沒看清屋里究竟是個什麼狀況。

唐夜只覺得面前掃過一陣風，接著自己整個人都被一條薄被裹了起來。

的臉一下子漲紅，纖細的手指在被褥中抓著男人分明的手臂。

媽的陸忱星，這丫頭怎麼……唐夜簡直哭笑不得。

“誰讓你進來的？”陸懷淵的嗓音仍然很啞，被打擾了興致，態度尤其不好，“出去！”

陸忱星從小有些夜盲，他是知道的，但是眼下的況，他到底自己心虛，總怕看見什麼。

“爸爸。”孩的聲線哆嗦了一下，馬上強起來，“對不起，我說謊了。我早就知道在你房間里，我也知道要東西，你不要只打一個人，要打就打我吧。”

陸懷淵只覺得每吐出一個音節，自己額頭上的青筋就猛地跳一下。

“說謊”、“東西”這幾個字眼在他腦海中頻繁出現。

陸忱星才五歲，誰給的膽子做出這種事！

唐夜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男人微微涌的怒意。

毫無防備的，一只而溫涼的手就這麼在了的后背上。

陸懷淵幾乎是下意識怔住，心里稍稍被點燃的怒火頃刻間被熄滅。

取而代之的卻是另一種火。

他沉了沉嗓音，“我不打，你先出去。爸爸和談談，半個小時之后下去，保證還你一個活蹦跳的人，嗯？”

聽到他的保證，陸忱星卻還是放不下心，“你確定嗎，爸爸？”

人懶洋洋地一笑，用指尖了下男人的腹，“你兒不怎麼信你呢，陸懷淵。”

男人眉頭皺了皺，“你給我閉。”

看熱鬧不嫌事大，也不想想誰才是罪魁禍首。

“我跟你爸爸在談明天帶你出去玩的事。”唐夜不但沒閉，反而將聲音提高了，“他馬上就要答應了，你再不出去，留在這惹他生氣的話，他說不定會反悔哦。”

話音一落，陸忱星立馬像一陣小旋風一樣消失不見了。

唐夜忍不住笑出聲。

小丫頭聰明是聰明，論手段，還是差一大截。

男人卻掐住了細瘦沒有贅的腰，瞇著眼睛，低聲道:“出去玩？”

唐夜偏過頭，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你和之間倒是不。”男人的吻住的耳垂，到輕微的抖，才徐徐笑了，“是不是也該跟我說說？”

“你都說是了。”唐夜閉眼躺著，紅揚得很高，“我怎麼可能告訴你？”

的笑容，哪怕在夜的模糊中，依然晃了誰的眼。

陸懷淵想，他有多久沒見過唐夜這般發自肺腑的笑過了。

五年，甚至更久，包括離開前的那段時間。

雖然也會彎著角，可大多是奉違，大多是明嘲暗諷。

早就不愿對他笑了。

著腰間的力道更大了，他想知道在笑什麼。

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是什麼讓這麼開心。

可是無論他怎麼逗弄，都守口如瓶，不肯對他再說一句。

陸懷淵的心突然莫名陷煩躁，如同在一片廢墟中揚起了沙塵，嗆得他無法呼吸，也無法平靜。

只能加大力道，報復似的讓人隨著他一同沉淪。

“不要對忱星打什麼主意。”他說，“是我兒，你離遠一點。”

唐夜支支吾吾地應著，本也沒把他的警告往心里去，“我又不想做你婿。陸總放心，我對都沒長齊的小丫頭不興趣。”

男人眼中淡淡的不悅加重了三分，濃墨重彩的，很是懾人。

他冷笑一聲，“那最好。”

……

唐夜借他的臥室洗了個澡，雙一泡進熱水里就開始不停地打，一點力氣都沒有。

二十分鐘之后，慢吞吞地裹著服走出來了。

男人只穿了件藏藍的浴袍，站在臺上煙。

見出來，他沒什麼緒地睨了一眼，“服讓人準備好了，自己選。”

唐夜隨手撥了撥床上幾件服，都帶著標簽，想是他剛才臨時讓人置辦的。

也不挑，隨便換上一件之后就老老實實坐在床上等他。

男人完煙，轉時發現穿戴整齊后依然坐在那張被折騰的狼藉的床上，俊漠的眉宇沉了沉，“還不走？”

唐夜的心微微刺了刺，邊卻綻開一抹笑，本看不出一丁點在意，只是隨口道:“陸總，你還欠我點東西。”

說完，迎上他凜若高秋的眼神，仍是笑得自在輕渺，“商人最忌諱言而無信，你總不能提上子就不認賬了吧。”

誰料男人扔下煙頭，用拖鞋踩滅，一步步走到邊來，語調沒有半分變化，“我欠你什麼？”

“四本書。”唐夜仰著臉蛋笑。

陸懷淵真是煩了滿臉假笑的德行。

恨不能手直接碎這張臉。

“唐小姐記不大好。”他湊近，黑眸中風雨如晦，邊卻有涼涼的弧度，“我從頭到尾也沒說過，上一次床就能換到四本書。”

唐夜的瞳孔猛地一。

腦海里仔細回憶了一遍，頹然發覺，他是沒說過。

“陸懷淵。”著他的名字，好像在嚼碎什麼東西，“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嗎？”他別有深意。

唐夜簡直肺都要炸了，向來只有坑別人的份，偶爾被人坑一次，心中的火要冒到頭頂了，“你真是我見過的臉皮最厚的人。”

“過獎。”男人坦然接的嘲諷，直起腰，漠漠道，“那唐小姐大概是不照鏡子吧。”

唐夜抬手按著突突直跳的太，一字一頓，“你究竟還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陸懷淵居高臨下地淡淡睨著道，“你也知道酒神早年的作品已經絕跡了。以稀為貴，這麼貴重的東西，唐小姐總不至于以為跟我睡過一次就能拿到手吧。”

唐夜冷冷著他，若非竭力克制，已經一拳招呼在他那張道貌岸然的臉上了。

“食髓知味。”他還是那張世外高人般的臉，如果不是他里吐出來的字太過，“雖然我厭惡你這個人，但是對你這，我沒那麼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