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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色》 第81頁

信都中,劉徇正著手中帛書怔怔出神。

帛之上,字跡娟秀,言辭懇切,直白又不失恭敬的懇請他出兵支援趙地。

一看便知出自趙姬之手。

角微微勾起,眼前不浮現出那子纖姿,與活潑婉轉的模樣。

可不過一瞬,他又不想起數月前,自謝進暗中查到的那封書信。

那是章后自長樂宮中遞出的,當日謝進因旁的急事被耽擱,未及時燒去帛,才令探子尋得機會,窺得其中容。

信中提及,當日謝進因擔憂他勢大,請朝廷做些舉措。

正是因此,太后才回信,言不久前已暗中去信趙姬,得其回應,暫時應并無大礙。

據探子來報,太后言辭間,只說趙姬道他未有異心,再無旁的。本無大事,他心里卻擰起疙瘩。

大嫂那日的話言猶在耳。

趙姬與那作惡之人有斬不斷的緣。

他雖知趙姬此舉于他有利,卻總有不安,就連先前時時想去邯鄲將帶回的心,也淡了許多。

如今數月未曾與有過半點通,已先來了信。

郭瞿在旁已經等待多時,此刻再忍不住,再度詢問:“大王以為如何?是否該請監軍同往?”

先前他們又發現謝進向長安上奏,言蕭王之壯大過□□猛,請太后與大司馬將其召回長安。

為避免回長安,他們只得于并州散布謠言,引十分缺糧的梁弇發兵冀州搶奪糧食。

戰事已迫在眉睫,并州更是靠近司隸,稍有不慎,戰火便會波及長安,章后與耿允斷不會強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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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早先已接了孫和的信,方才已商定,即刻發兵,救援趙地。而郭瞿更是提議,此次出征,將謝進一同帶去。

謝進為監軍,本該每戰必隨。奈何他貪閑怕勞,更異常惜命,因此總尋借口留在信都,偏安一隅。

此番將謝進帶上,可想法子消他近來日盛的疑心。

劉徇這才回神,垂眸又看一眼手中帛,擱置一旁,思忖道:“就令他同往吧。”

說罷,便起往軍營中去點兵,預備出征。

若此番能將趙姬帶回,自是消除謝進疑心的最好辦法。

可他想起太后的那封信,心中莫名有些恐慌。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關于蝗災的部分我有一點錯誤,所以改了一點點前面的部分,但沒啥影響。

第45章 委屈

卻說趙地, 薛襄的十萬人馬已越過窮泉谷,不過十日, 已連下趙郡兩城, 一路上一面搶奪糧食金銀,一面擄掠婦, 十分猖狂。

趙地狹,照此趨勢,不出半月, 薛襄便要打邯鄲。孫和雖一再命積極迎戰,咬牙抵擋,卻全無見效。郡中許多豪強大族早已聞風收拾行囊,有的倉皇東去,至劉徇治下暫避, 有的則向西南司隸去, 在河郡暫避。

趙氏族亦有人勸阿姝等暫避, 然趙祐不愿如此離去,阿姝亦明白,為蕭王后, 有無數百姓看著,在等待蕭王援兵時, 絕不該有半分退, 遂嚴詞拒絕。

心中卻稍有不安。

送出的信遲遲未得回復,劉徇的態度并不明朗。若他還忌憚與章后的這層關系,是否會借此次機會, 稍遲出兵,錯開最佳時機,令趙氏蒙難,以除去眼中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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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這樣想,便忍不住脊背發涼,不過等了三日,已覺如三月一般漫長。

幸好,在如此驚疑不定時,有消息傳來,劉徇已領五萬兵馬馳援,同時更令北面巨鹿與真定出兵,對薛襄軍形兩面夾擊之勢。

趙地自郡至百姓,終于長舒一口氣。尤其郡守孫和,經此一事,當即拜謝,不但直言要歸順劉徇,更立即親自往魏、廣平二郡,令其一同歸順。

魏與廣平二地如今雖有郡守,實則卻是由帝時所置之冀州刺史何尉主事。

何尉乃帝舊,梁王起事時,冀州大,難以掌控,他遂率部眾退至魏郡暫安,如今長安城里皇帝已接連換了兩位,他仍安守此地。

先前何尉未敢向朝廷投誠,乃是因冀州有梁弇之流,又有巨鹿等郡拒歸順,他為防為眾矢之的,方按兵不

此時勢已大變,冀州境盡皆投劉徇麾下,而薛襄軍若攻趙郡不下,十之□□會轉攻魏地,何尉權衡利弊,便攜兩郡郡守歸順。

至此,劉徇尚在前線退敵,后方形式便已一片大好。

經近兩月鏖戰,劉徇派出多路軍分而襲之,終于大勝,將薛襄的泱泱十萬大軍趕出冀州,狼狽敗退并州。

一時,冀州境民皆額手稱慶,劉徇所過,皆有無數人爭相夾道觀,拂頓足,且歌且舞而迎,盛況非常。

他抵達邯鄲那日,孫和與趙祐二人引眾人親至城門相迎。

大軍有不已由諸將先率歸去,余下的則駐扎城外。劉徇只帶數十人輕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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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他便見城門人頭攢,不人迎風而立,正等候他城。

他握著韁繩的手下意識,薄也不由自主抿,稍放慢速度,目仔細的往人群中去搜尋。

目之所及皆是一片參差的男子發冠,并未有影。

他稍稍松了口氣,重又夾馬腹,促馬前行。心中卻涌起一陣悵然與失落。

孫和等見人靠近,趕忙上前,換上恭敬謙卑的態度,將人迎城中,一路相送,往趙氏土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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