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徇若要借真定之兵,只怕得與之聯姻。
阿姝握著竹簡的手稍了,翁主之鄭冬蘭,前世仿佛曾聽說過,的確嫁給劉徇,卻并不得其喜,自婚后便長居娘家。這中間應當曾出過什麼事,否則以劉徇為人,既愿娶,便絕不會如此不給真定王面子,將新婦冷落至此。
天漸晚,雀兒在門邊沖悄悄打個眼,無暇深思,趕取出刻刀,將竹簡上的墨跡刮去,不留一痕跡,再收箱笥中。
才作罷,那邊劉徇便已踏著暮歸來,面容是一貫的溫和而疲憊,只是今日的微笑模樣多了幾分蓄勢待發的興。
阿姝才上前去替他寬,便聽他道:“趙姬,后日真定王應當到了,宮中需設宴。”
阿姝擱在他腰帶上的手稍頓了頓,隨即便將其取下,順道:“妾定好生預備。”眼里閃過一瞬恍惚,大約再有數日,他便該祝囑咐,替他與鄭冬蘭辦婚儀了吧。
心中涌起一陣奇異的覺,既非惆悵酸,亦非欣喜愉悅,只是空空如也。
若到時劉徇將鄭冬蘭遣回真定,是否也能請辭回邯鄲呢?
劉徇并無察覺的心思,只忽然問:“我要的香囊呢?可有做好?”
阿姝一愣,不想他才說完真定一事,便會想起香囊。下意識抬眸瞥一眼擱在妝奩邊的小漆盒,忽然有些。雖不知他到底何意,可這卻是頭一遭替男子做針線工,便是兄長趙祐,也未曾有過。
劉徇也不待回答,順著視線瞧見那片自漆盒邊出的半片綢,便二話不說,徑直過去將香囊取出,擱在手中細看。
單瞧這月白綢,蘭草流云紋,佩紅纓絡子,簡樸雅致,與時下盛行繡品截然不同。他不由挑眉,角勾起個細小的弧度。若不是一眼便能瞧出合的凌針腳,他幾乎要以為這香囊的針線出自旁人之手。
這一筆畫,著實妙。
“甚好。”劉徇贊了句,“這是趙姬的心意,我定會日日帶著。”
阿姝聞言瞠目臉熱:“大王——我,我的繡工,實在不堪……快別教人笑話了去——”說著,便手要將香囊取回。
劉徇迅速將手舉高,直令無論如何也夠不著,只能仰著面可憐的著他,一雙含眼帶霧的眼中滿是楚楚。
劉徇只覺心口被這幅模樣輕輕了下,酸溜溜,麻,仿佛有貓兒尾輕拂過。
他不聲移開視線,掩下心底躁,一手上發頂,教無法靠近,一手則輕緩而慎重的將那枚小小的香囊收襟,仿佛十分珍而重之。
“王后親手繡的,誰敢笑話?”
阿姝目瞪口呆,臉頰漲得通紅,不知該如何回答。
夜半,二人并肩而躺,室罩在一片黑暗中,十分寂靜,只余輕緩的呼吸聲。
阿姝悄然側目,借著朦朧月看一眼雙目閉,仿佛已深睡許久的劉徇,小心翼翼撐起,手腳并用的靠近些。
約約的窸窣聲在靜夜中被無限放大,出一手,悄悄向他口襟去,作越發輕緩,既想拿回香囊,又生怕驚醒枕邊人。
可手指才到那片緣,原本雙目閉的劉徇卻忽然睜眼,一手握住阿姝那只不安分的小手,牢牢摁在口。
阿姝下意識倒一口氣,渾僵,臉頰發熱,結結道:“大,大王,我——我只是想……”
劉徇的雙眸在月下閃著深邃而灼熱的芒。他著眼前這個與自己靠得極近,連張窘迫的戰栗都能清晰到的子,角不聲的揚起,嗓音暗啞道:“天涼,王后可是因此深夜難眠?”
深秋夜涼,阿姝聞言,更覺渾起了一陣寒意,忍不住了。
尚未開口,他已不由分說出雙臂,將翻轉過來,背對著他膛,牢牢桎梏在懷中。
“如此可取暖,王后安睡吧。”說罷,他又闔眼。
阿姝心口咚咚直跳,雙手掙了掙,卻發現全皆被他環保,看似松弛,實則令彈不得。
那香囊怕是拿不到了。
……
第二日一早,天未亮,劉徇便被胳膊上的一陣酸麻刺醒。
這一夜,二人竟是糾纏在一,不曾分開,便如此時,那小子也枕著他的胳膊,睡得十分酣甜。
只是苦了他,沁涼的夜里,渾燒,躁不已,卻不敢放開。
每每他只稍一彈,便似有所覺般,蠕著得更近些。他退不,只得認命的瞪著眼將抱在懷里,嗅著滿腔馨香,忍著全僵,再不放開手中的溫香玉。
襟中的香囊著膛,像塊烙鐵似的,教他渾翻騰,直沖四肢百骸。
異樣的覺隨著胳膊上的酸麻傳遍全,他再也忍耐不下,額角沁出細汗,蹙雙眉,盡量小心的將胳膊自脖頸下出,艱難的下床塌,徑直去了浴房。
許久,待他已完全平復,才穿戴齊整而出。
阿姝自他浴房時,便已懵懵然醒來,由雀兒替更盥洗。恍惚間,倏然瞪大雙眼,方才,仿佛見到劉徇有些許異樣……
并非對閨房之事一竅不通,此刻越想越可疑,不雙頰滾燙,趕以手捂住,勉力降溫。
雀兒瞧面紅耳赤的狀,奇道:“阿姝,可是子不適,發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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