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見一個人。”

想回到那個春天般溫暖的地方，回到那個裝醉的夜晚，看著那雙寒星一樣明亮的眼睛，肆無忌憚地和他告白，聽他說一聲愿意。

“誰？”

抿住，把那個名字在心底。

“小舅媽，你有沒有看過一部電影？”問，換了稱呼，語氣輕。

“什麼電影？”

“我昨天看的，劉德華的《龍在江湖》。”

“好像有點印象，很老的片子了吧。”

“嗯，里面有個的Ruby，是劉德華老婆Cindy的閨，提醒Cindy說，‘男人做事不要妨礙他’，可Cindy沒聽的警告，結果自己被撞死了，還害分心的劉德華被砍了一刀。”

“尋尋。”何與心手了下的頭發，“有什麼心事就說出來，別憋著。”

“沒事，”沈尋微微一笑，仰頭看向，“從前我媽告訴我，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不要了生活的規律，要好好吃飯，乖乖睡覺，我記得。”

沒有跟何與心說，昨天還發現，那部電影還有另外一個名字，《沒有明天》。

片尾梁詠琪對劉德華說，我想得很清楚，我們沒有可能。然后利落地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多羨慕這樣的決心和決絕。

“你爸回國了吧。”何與心扯開話題。

“嗯，晚上要和他吃飯，好像還約了其他人。”沈尋答，這才想起來似乎應該換服。

換作從前，是排斥參加應酬的，但現在，需要被安排的生活，讓可以一些時間胡思想。

所以，也接林聿的安排，每隔三天就到何與心這里來接心理咨詢。

其實很好笑，連的心都找不到了，怎麼問心事？

目送著沈尋的影混進了人群里，何與心拿起手機撥號。

電話那頭，林聿溫和的聲音傳來。

“尋尋剛離開我這兒。”聲開口。

“昨天我給打電話，說還好，聽起來語氣倒是恢復了以前的生氣。”

“現在每天都要吃抑郁藥，這哪兒好？哪兒恢復了？”何與心輕嘆，“還是有很重的心結，對不起，是我沒用。”

“不怪你，”林聿沉默了半晌，“解鈴還須系鈴人，但是那樣的可能我也說不準。說實話，做這行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后悔過自己的決定，但這次，我……”

他止聲，如鯁在。

“我明白，我會盡力，”何與心覺得有些心酸，“你也注意安全。”

第十七章 再相遇

沈尋到包間時，里面只有沈晉生一個人。頓時明白，他是故意跟說早了時間，想父二人相一會兒。

“爸。”他，隔著一個座位放下了手袋。

“你坐我旁邊，你宋倩阿姨不來了，臺里臨時有事。”沈晉生淡聲道，目掃過的著，眼神里著幾許滿意。

沈尋并未覺得多欣，從小就已經習慣，這個外父親，最講究“得”二字，而每次同他一起出席際場合，都覺自己像被系了蝴蝶結的禮盒。

“怎麼瘦了這麼多？”第二眼看，沈晉生皺了眉頭，“林聿跟我說了，你這趟吃了不苦。”

“沒事。”沈尋輕聲答，目不轉睛地看服務員替自己斟茶。

“當初我就不贊你做什麼記者，都是你外公慣著你，”沈晉生又重復老話題，“像你宋倩阿姨一樣，做個主播不也好嗎？”

沈尋笑了笑，沒說話。

那有什麼好？像個牽線木偶，照著別人寫好的劇本念，連笑容都掐分算秒地適宜，何其無趣。

不過沈晉生喜歡就好，或許他的工作和主播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已經長大，不似從前，早就懶得爭辯。有時候想，當初沈晉生怎麼會看上做導演的媽媽呢？大概生活太按部就班，所以被自由的靈魂吸引？但到后來，還是忍不住要把圈在他狹小的天地里，只做他的沈太太。的傻母親該是有多這個男人。

“跟你說話，你在聽嗎？”沈晉生不滿地提醒。

“在聽，但目前不打算換工作。”答。

“你年紀也不小了。”沈晉生的語氣難得地著點遲疑，似乎接下來要說的主題不是他擅長的。

“你不是想要給我安排對象吧？”沈尋半開玩笑地側首，在瞧見他表時頓時一愣，“真的？不會就是今晚吧？”

沒待沈晉生回答，門口傳來幾聲禮貌的叩擊聲，一位氣質溫婉的中年子走進來，后跟著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

“老同學，咱們真是多年不見了啊，”笑著同沈晉生打招呼，“不好意思，遲到了。”

“沒有沒有，是我們來早了，記得上回見面還是在你黎家里，你的那幅畫我可一直珍藏著呢，”沈晉生輕拍了一下沈尋肩膀，“陳嵐，給你介紹下，這是我兒沈尋。”

沈尋只得站起，微笑頷首：“阿姨好。”

“這孩子長得真好看，”陳嵐看著，眼里有驚艷，轉頭拉了下后的年輕男人，“晉生，這是我那個不聽話的兒子，楊威。”

“沈叔叔好，久仰大名。”楊威恭敬地同沈晉生握手，朝沈尋也是眨眼一笑。

這男人一看就是那種從小淘氣的孩子，但面相很好，這種別人做也許會顯得輕佻的表，在他臉上出現卻格外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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