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薇翻著手裡的冊子，悠哉哉看著書畫里一條青白相見的水蛇趴在水池裡，猩紅的眼盯著那些討好蛇園小公主的同類們。

白初薇：「我選它。」

阿土茫然，覺得以創世神大人坐騎的格，一口就能把這小青白蛇吞了。

當然白初薇也不包辦婚姻，還特意讓挑選了三條出來，讓大蛇自個兒選，那些雄蛇幾乎拿出自己最好的模樣，大蛇似乎選不定配偶，急得在白初薇邊轉。

白初薇笑問：「你讓我來選？那我選它。」

在場所有人和蛇順著白初薇的手看過去，被選中的小水蛇一臉懵：「？？？」

它被去的時候，只以為自己是個打醬油的啊？怎麼就……就被挑中了？

它是蛇園裡最不起眼的存在，是一條寂寂無名的水蛇，以往小公主來了他們院子，同類們鉚足了勁兒去討好，它也只能在水池裡趴著看，連上前都不敢。

它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這種卑賤之軀也能被選中，就好像做夢一樣。

大蛇好奇地圍著水蛇轉，時不時嗅嗅它上的氣味，頭一次和蛇園小公主這麼親近，小水蛇整條蛇都僵了。

大蛇說要和它相相再說其他的，白初薇也同意，現在算是試婚？

所以這條小水蛇在諸蛇羨慕的目中從蛇園搬了出來，白初薇吩咐侍者在遠一些的地方修建了一個堪稱湖的大水池，方便它們用。

神界別的沒有，就是地廣神稀，想要開出一片地很是容易，而且有神力就更為簡單。

看見兩條蛇鑽那茫茫湖水中，月下約可見蛇糾纏在一塊，自己轉就走。

義兄和諸神似乎還在上神院商討天道之事，如今夜裡都還沒有回來，白初薇惦記著白縱，想著順路去一趟上神院。

只見白月鋪路，腳下石頭泛著微，在那路的盡頭約能見一人立在祭祀臺上。

要去上神院就得走過祭祀臺，白初薇看著背影就知道是那位狐族第一祭祀，撞見了也不得不打聲招呼。

白初薇：「祭司大人好。」

那人一怔，尋聲轉頭，笑而看著頷首。白初薇不聲，瞧見他額上有青筋還有沒有拭去的薄汗，也不知這人剛才在幹嘛。

他笑問：「新的神明，敢問你要去何？」

「上神院。」

他挑眉：「去找創世神的？」

白初薇點頭，這位祭祀笑笑沒說什麼便看著白初薇離開了。

『狐族最偉大的祭祀，到底和我合作嗎？』

『諸天萬界，創世神為尊，作為最偉大的祭祀你真的甘心麼？』

『你真的甘心永遠屈居他后？』

他厭煩地著眉心，怒斥：「夠了！」

諸天萬界，就連創世神都只知天道的存在，卻無法與其流，除了他這位祭祀。

字字都在蠱引，他幾乎要控制不住，前些日子就乾脆去了凡塵，正好遇見自己神廟裡的小姑娘，見那小姑娘要吃他的供果，當時真想一隻手擰斷脖子，他的供果也敢吃？

不過後來，確實有意思，比這諸天那般多的神明都有趣兒得多。

所以他不自覺去的越來越勤，恍然間還了一條尾給武，卻不知竟被創世神接回神界還納了族譜，那一刻他就知道這個有趣的小姑娘是誰了。

創世神創世，天地分，創世神一共就有兩位，一男一，繁衍子嗣，生生不息。

旁人還有無數可能，而他們倆早就在開天闢地之時就訂下的姻緣，無人可改。

『祭司大人，不同我合作，下回就是你親自主持他們的結契大典了。』

蘇行眼底沉沉一片，哪裡還有方才遇見白初薇時的溫婉。

他快煩了，這聲音就像是在洗腦，無時無刻不在耳邊提醒。他一甩長袖，沉著臉直接回了青丘，任由族人請都未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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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薇聽說那位祭祀大人不知是閉關還是中邪，一連大半年都不出門，就連白縱也去青丘看過幾次，都未見到人。

想著那次在祭祀臺偶遇，白初薇就覺得那位祭祀心思多，不是好相的，也不打算過多流。

神界不過大半年，當初初遇時才五六歲的阿土在下面早已經長十六七歲的年輕小夥子，也到了婚的年紀，王上把他最心的小公主嫁給他。從一個流民到娶到公主，真是人生大轉變。

這個時候白初薇當然得去觀禮，穿越到五千多年前，除去白縱這位義兄，就數阿土這個第一個遇見的人最為重要。

白縱也要和同去，到底是自家人。

他們乘坐著飛閣而去，在半空中就能看見下面的空前盛況，那貌的小公主和滿臉笑容的阿土坐於華麗轎攆之上，著臣民的拜。

白初薇看得角彎彎，正要下去忽而手腕被拽住，飛閣瞬間朝一側倒過去，一個巨大的火球肩而過，朝王城落下，嚇壞了王城中觀禮的老百姓。

白初薇皺眉：「怎麼回事？」

自從半年前在上神院提議，神明私鬥不允許禍及普通老百姓，就再也沒出現在神仙打架掉火球到凡塵的事故了，今兒王上最疼的小公主和創世二神在凡塵的家人阿土婚禮上，誰敢造次？

火球越來越多，白縱神愈發冷清，立刻呼來大蛇，拉著白初薇返回神界。

大蛇前些日子就懷了小寶寶，就這段時日能下蛋等待孵化了，這可謂是全蛇園的期待。

『主人，狐族祭祀挑起了神戰，已在祭祀臺殺了明神。』

明神是創世神手下最為重的屬下，白縱眼底滿是寒。

白初薇頓時反應過來，為什麼那位祭祀會挑今日搞事，今日是阿土結婚慶典，雖說是個凡人，但到底姓白記名在他們倆義兄妹的名下，他們絕對會去！今日搞事功的幾率極大。

一路回去，橫遍野，白初薇能夠聞到濃重的腥味，看到伺候了大半年的侍們橫躺在地上，流滿地。

神之死不會留下骸，而是慢慢消散於空中，劃歸為世界的養分，親眼看著自己的侍漸漸消失，整個人呼吸都要凝滯了。

白初薇震怒，剛想開口人就被白縱抓住肩膀，「我先送你去雲上青闕，事解決后我來接你。」

白初薇錯愕：「義兄，我也要去。」

白縱平日里倒是對溺，到了此時卻本不給拒絕的時間，長手一揮就有繩索把綁住，果斷扔進了雲上青闕之中，看到他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便義無反顧朝前離開。

此戰，山河破碎，無數人族迫離，神朝文明毀於一旦，王城那些雄偉建築被摧毀。

有不怕死的史著蒼穹哆哆嗦嗦地記載著這一切，諸神隕落，神明大戰，創世神與狐族祭祀殺得昏天黑地，戰至最後不知輸贏，整個世界在這一刻猶如人間煉獄一般。

而那位史連史書都還來不及保存起來，便被餘威掃而亡。

「你到底為了什麼？」

那位綜藝白的祭司大人此時渾是，不斷l息，他那雙狐貍眼中浸滿了從額上流下來的跡，眼中帶著難掩的偏執和癡狂。

那條滿是的大蛇橫咬過來，狐族祭祀吃疼，手中的長刀狠狠一摔，大蛇發出一聲悲鳴從空中墜下，蛇染紅了山川，顯然已到了瀕死之際。

一顆蛇蛋被它用盡最後一力氣從了出來埋泥間，一聲哀鳴后倒下猶如一座小山，再無聲息。

白縱此刻早已殺震天，要把面前這位曾經的好友弄死以告諸天萬神之靈，創世神之怒難以抵擋。

白縱滿是：「你和誰有易？」

奄奄一息之際，那位狐族祭祀終於開了口：「就當天道蠱了我吧。」

白初薇在雲上青闕，這裡像是世外桃源，聽到外面任何消息，嘗試了無數辦法都無法打開白縱走前設下的法陣。

那一刻只恨自己穿越時間太晚，修為還不到家。

雲上青闕中仙鶴飛在雲天發出畏懼的長嘯，白初薇有些怔忪，猛然起朝雲上青闕門口狂奔而去，然後腳步瞬間頓住。

那道法陣自然解開，雲上青闕立於蒼穹另一個維度之上，站在門口俯瞰世界，目之山河破碎，諸神跡流淌紅河。

怔怔地看著遠方那逐漸消失的影，看到了白縱帶又留的眼睛，隨後消散於寒風之中，下意識手去接，無數神明的碎片從冰冷的指尖劃過化為塵埃。

白初薇站了整整一夜，從天黑站至天亮，雙艱難走出去。

這個世界，變了。

諸天萬界神明隕落，神朝文化然無存，絕大多數人族消亡。

順著祭祀臺一步步走上神院，原本吵鬧不休的上神院此時空空，而那臺上大蛇王座褪去了華麗的變得黯淡無。

走出后，一切消亡。

自從諸天萬界間，僅剩一位神明。

白初薇呵地笑出了聲，眼淚順著臉頰落，手撐在椅座扶手上哽咽道：「所以……所以……從今日起，我又孤兒了？」

自小就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從未過親人是什麼滋味，好不容易認了個義兄，也沒了。那些認識的朋友火神巨靈神全部消亡於世間。

天道從不與公平，何其可笑！

白初薇惶惶然離開，不知自己走去何。

「白姐姐。」

微弱的聲音傳來，白初薇一怔，揮手神力揮開了那斷裂的石柱，看到那石柱下滿是和灰塵的年輕男，「阿土？」

另一人是王朝的小公主，兩人都穿著當日大婚的婚服。

白初薇把他們救出來，阿土已經為大小夥子看到時瞬間就哭了，「白姐姐，全死了，諸神隕落了。」

這是神戰，本意不傷及人族，卻有無數人族因神戰而消亡，僅存的人族寥寥無幾。

白初薇怔怔地看著他摟著自己驚恐中的妻子，鼻尖酸難忍，出細長的手指輕輕著阿土髒的頭髮，輕聲道：「以後，我庇護你們。」

自此世間，為了僅存的神明。

親眼看著神朝消亡，庇護著白家子嗣經歷著歷史變遷，晃眼便是五千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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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學院

所有專家教授導演呆傻地聽著白初薇平靜地敘述著那一段不為人知的上古故事，有那麼一刻深深的為白初薇到心痛。

白初薇去了穿書的事，只說自己醒過來就是十八歲的。

五千多年前，這位世界上唯一的神明也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啊，親眼看著兄長、朋友消失在自己眼前而無能為力。

所有人都覺得白初薇老祖宗無所不能，而如今才知當初也有做不到的事。

難怪狐貍從古至今就是個貶義代名詞，這不是該麼？好好的日子不過，偏生要搞事！

導演小心翼翼：「老祖宗，這段能改電影麼？」

白初薇微笑：「能。」

已經過去了，而在段非寒出現的那一刻就放下了。

得了白初薇老祖宗的授權，這些電影導演就開始了為期一年的全球選角，明明是主角，生生沒有演員敢來演，倒是讓全民發起投票選人。

白初薇頂著一個大肚子，有時還能去現場觀觀。

別看肚子月份大了，可穿著白的長還能遮個七七八八，不仔細看本看不出懷孕了。

幾個月後，終於到了預產期，院子外面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荒謬，為什麼不送醫院接生？」段老爺子急得四打轉，訓斥地朝段非寒罵道。

別說這小子是什麼神明轉世，反正是他兒子，這種大日子照樣罵他狗淋頭。

段非寒沒吭聲任由老爺子罵著，然後消毒后直接了室。

「是師父不讓送醫院的，」花翎小聲開口解釋，「應該，應該沒事吧？」

「這人生孩子就是頭等大事，不做足萬全準備什麼沒事？」段雪琴瞪了一眼。

後有醫生道：「諸位，諸位放心，我們中州最好的婦產科已經待命，如果出現危急況一定進行剖腹產施救。」

他們上上下下的婦產科醫生也有些慌，真要讓他們上場給一位高齡五千多歲的老祖接生，這刀子都怕下偏了。

外面人人都在議論，忽而聽到一聲啼哭之聲，頭頂的黑天像是被人從外面生生撕開了一條，亮照亮人間。

這堪稱神景，所有人著蒼穹，攝影師們扛著攝影機快速拍攝著。

屋，白初薇穿著鬆鬆垮垮的裳，髮被汗水浸粘在上，懷裡抱著一個娃娃，笑著迎上段非寒激的眼眸，微微l息道：「義兄，新的天道之主終於出生了。」

這個寶寶不僅僅是他們倆此後萬年時中唯一的子嗣，還是新的天道之主。

白初薇手著小寶寶的臉頰，看著眉心有一點殷紅的印記，輕聲道：「小傢伙，別學你上一任的天道，公平公正，不要給我搞什麼幺蛾子。」

小寶寶咿咿呀呀地喚著，似乎不懂母親在說什麼。

段非寒上前輕輕擁住們倆，有妻有此生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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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新的天道之主取名白鏡，隨了他們二人五千多年的白姓，名字取自於「高懸明鏡」，告誡這位小小的天道之主以鏡自觀，只行公平公正之事。

小傢伙果真不愧是神明的子嗣，自小就有神力聰慧，兩三歲便和崑崙學院的學生們打一片。

待到小傢伙能獨立自后，白初薇便和段非寒離開了這個世界去了小世界歸，待到三百年後再回來看看這個小傢伙。

宇宙千萬年裡，無論是父母還是子都會離開，唯有道能永生相伴。

繁盛的桃花源，白初薇看著旁側金髮俊逸的神明，習慣孤獨卻也願意歡心接遲來的幸福。

自此未來餘生里，有你有我，永生相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