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丞相……應該不至於如此吧……』
『嘿嘿,哼哼。』
『某聽聞,曹丞相手下,不是也有曹氏子戰死了麼?這怎麼能是故意打輸呢?』
『你聽聞?某還聽聞說是夏侯元讓在驃騎麾下是座上客呢?!這又怎麼說?』
『這個……』
黑影聚集在一起,相互探討,相互駁斥,但是唯獨沒有相互統一,相互團結……
同仇敵愾?
不存在的,唯有利益均沾才是真理。
道理很簡單,現在曹落敗了,那麼必然會有一些權力真空,又是由誰來填補?
至於驃騎,那是將來的事,眼前的這些利益可不能放過!
別管曹是不是真的和斐潛有所勾結,其實都不重要,就像是『尋畔滋事』,就是一個兜底的,什麼都能往裡面裝,至於是不是符合,抑或是有沒有更恰當的罪名,其實山東之人不是那麼計較……
因為他們所『計較』的,不是在這個點上。
商議了許久,黑影們依舊沒能商議出一個什麼比較確實有效的步驟和應對策略來,只是得出了一個共同的『態度』——
不管曹和斐潛媾和之事的真假,反正這一次不管怎樣也要讓曹引咎辭職!
丞相之位,絕對不能讓曹繼續霸占了!
只要曹退一步,那麼將來他就會退十步,百步!
到時候……
再來計較這『媾和』之事,也不為遲!
……
……
江陵。
江東兵卒上上下下的往戰艦上搬運資,從岸上走踏板到船艙,又從船艙回到岸上。
雖然大多數都會選擇走乾爽地面,但是畢竟船隻在水裡,總是會有人踩踏到了一些水窪之,形了一個個,一串串的腳印。
這些腳印隨著踩踏的人原來越多,就從零散的腳印,匯集為一條痕跡。
像是流一般的痕跡。
周瑜坐在樓船之上,披著皮裘。
江東『反戰』的呼聲,漸漸的高漲了……
甚至已經影響到了這裡。
即便是周瑜掛帥。
秋風冷,江風更冷。
可是最冷的,莫過於人心。
江東的那些傢伙,自詡智謀了得,卻不知道其實淺白得就像是個傻子,但凡是只要將利益往上面一套,便是無有不中的…… (5,0);
這些傢伙之所以不願意繼續打下去,多半都是因為想要見好就收。
沒錯,江陵的那一點點的油水,便是讓這些傢伙覺得可以了……
至於江東的損傷和死亡,不過都是些兵卒和民夫。對於江東的這些士族子弟來說,這些都是賤命賤民,宛如草芥一般,本不值一提。
江東士族,只是需要資本而已,只是一貫的投機。
人的資本,的資本,甚至是吹噓的資本。
這投機,那投機。
至於將來……
呵呵,他們認為他們擁有的就是將來。
周瑜無疑是孤獨的,他也投機,但是他不只是投機。
沒人能理解他。
周瑜或許是在江東之中,最先察覺到了斐潛的威脅,並且一直堅信不移的人。
魯肅算是半個。
魯肅也不完全相信斐潛的威脅有那麼大,只不過是周瑜這麼說,所以魯肅便是按照周瑜說的去做了而已,至於孫權麼,連半個都算不上。
可要是讓周瑜擺出事實講道理,以一些什麼的事來說明斐潛的危害,周瑜又暫時辦不到,因為畢竟斐潛是在關中,與江東還是有一段相當大的距離的。
可是這距離……
或許真沒有江東那些鼠目寸的人所想像的那麼大。
周瑜的目看到了遠江面上來的一艘走舸……
那順流而下的走舸將漿劃得如飛,離得近了一些的時候,周瑜看見了走舸上那外出偵測斥候焦急的面,心中不由的咯噔了一下。
果然,斥候回稟,發現了驃騎川蜀方的水軍,正朝著江陵而來。
『領軍之人……』周瑜問道,『可依舊是徐氏?』
斥候回答,『正是。不過……在徐氏將旗之側,還有甘氏,以及諸葛氏的旗幟……』
甘氏,周瑜知道這是甘寧,但是這個諸葛氏,聽聞不過就是個年輕文吏罷了,為何也有將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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