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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蔡邕師傅已經有代,那麼就等吧。
對斐潛來說,蔡府已經來過好幾趟了,加上現在份也正是為親傳弟子,因此也算是半個蔡府人。
蔡府的管家親自將斐潛帶到偏廳,仔細的問了斐潛是否有什麼喜歡的和不喜歡的,便讓人端上一些茶點,自己便要親自在一旁伺候。
雖說以現在斐潛的份,讓蔡府管家一旁伺候也不算什麼大事,但在後世職場小心翼翼混過的斐潛,立刻道謝後表示他自己來就行,不用管家費心。
管家推辭不過,便代一旁的小侍務必照顧周全,自己便下去忙活其他事了。
像這種事態度的細節做法,斐潛倒也沒有特意苛求,只不過是後世帶來的習慣,尊重他人便是尊重自己,多找一個朋友好過多樹一個敵人。
比如讓管家一旁伺候,按規矩來說也並無不可,畢竟是蔡邕的親傳弟子,但是問題在於斐潛目前一無正式朝廷職,二無學問上的聞名著作,人家管家敬重伺候斐潛,只不過是因為管家敬重蔡邕,故而屋及烏也對斐潛也恩禮有加。
但斐潛因此就拿大,吆五喝六指手畫腳,一兩次固然無妨,若是多了未免會惹人生厭,生出不應有的事端起來。
古人今人只要是人,除了被迫無奈的,有誰會喜歡一個天天高高在上,不就是說你這個不對那個不對,要你必須幹這干那的?
故而斐潛按照後世職場混到的這些習慣,倒是讓蔡府管家大為敬佩,心中直道老爺此番也是收了一個謙謙君子,做派有如之前的弟子顧雍一般寬厚,日後必大。
斐潛坐等無聊,便隨意拿了一卷書卷,便看了起來,畢竟現在是蔡邕弟子,若是忽然一天蔡邕考究起學問來,自己這個三腳貓功夫餡了總是不好,所以有時間便多看些書總沒壞。
看著看著,斐潛忽然覺得四周一下子安靜許多,四周不但沒有了侍僕人做事、行走的聲響,就連原來僕人之間略有略無的一些低語聲也沒有了。
絡大個蔡府忽然之間一切都靜謐平和,只有原本都覺察不到的街道上偶爾的賣聲飄過院牆,更顯得蔡府幽靜深遠。
斐潛剛奇怪的揚了揚眉,正待說話,就看見一旁的小侍急得沖他比手劃腳,示意讓他安靜別說話——
就在此時,一聲琴音猶如從天外飛來,驟然擊破了蔡府的沉寂——
剛開始只有一兩下極細極低的琴音飄來,宛如春天第一場春雨,點點綿綿,飄飄,輕輕的沾在臉上上,由皮上慢慢的浸潤到心間……
隨後便有更多跳躍的音符加了進來,在蔡府的房屋亭榭中歡快的相互撞,琴音清麗就仿佛山澗鳴泉飛濺,又如春花綻放,一時間斐潛仿佛看見自己如同一鮮花盛開之地,只見滿目五彩繽紛,側彩蝶紛飛,呈現出一派熱鬧歡快的景象……
可是這一段歡快的音樂並不長久,隨後便伴隨著一聲高的樂聲,宛如同轉眼之間就從風和日麗變了烏雲布,風雷滾滾的惡劣天氣,頃刻之間就是傾盆大雨兜頭澆下,無邊無際,讓人躲無可躲藏無可藏……
琴音漸漸變得嗚咽,開始時每個音符都拖的長長的,像是從心間扯出來的一個個依依不捨的思念,一系列的音讓人覺得渾發冷,但不久之後就變了一陣陣急促之音,仿佛刀砍斧斫,陣陣金石之音敲在上,砸心裡,讓人由外而,不由得痛徹心扉……
不知過了多久,琴音漸漸變小,長長的拖音宛如幽幽的嘆息,只讓人覺得如同站在一片被風暴摧殘的花地,雨聲漸漸蕭蕭,滿地花紅片片,枝倒葉殘,一片淒涼……
曲散琴歇,斐潛忽然覺得臉上涼涼的,手一,竟然是自己不由自主的流下淚來,連忙拿袖子兩下搽乾淨。
斐潛不好意思的四下瞄瞄,發現自己竟然是第一個清醒過來的,旁的小侍還在神恍惚的站著,小臉上也是長淚兩行……
斐潛心中不由得暗嘆:後世人稱蔡昭姬為漢代第一才果真是一點水分都沒有,單說這琴音琴藝已經是登峰造極,爐火純青,竟然能不知不覺將人深深染,讓人不由自己……
再想到歷史上再過一段時間,董卓攜裹百姓遷於長安,蔡邕又因董卓之死而牽連不幸亡,蔡昭姬舉目無親,一個人在人生地不的長安,被南下的胡人兵擄去北地,長達十二年才被曹贖回……
「為天有眼兮何不見我獨漂流?為神有靈兮何事我天南海北頭?我不負天兮天何配我殊匹?我不負神兮神何殛我越荒州?……」蔡昭姬是在何等無奈悲愴的況下才寫下這樣的文字,字字都令人哀傷的想痛哭一場。
想到這些,斐潛心激盪之下,只覺得心中像是被一團什麼東西堵住一樣,有種強烈的不吐不快覺,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過一旁的紙筆,揮毫寫下了:「沉舟側畔千帆過,枯木前頭萬木春。黃河尚有澄清日,豈可人無得運時?」
等到寫完了才發現,自己這上下兩句好像本不搭嘎,應該不是同一首詩的,怎麼自己能把這兩句連到一起了?
正待斐潛想再改改或是塗抹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呼喊蔡邕蔡侍中回府了,一時之間蔡府紛紛,只見蔡邕面沉如水,一路走來,下人們無不戰戰兢兢氣不敢出。 (5,0);
蔡邕走到偏廳,看見斐潛,也沒說話,只是招了招手,示意斐潛跟上,便轉往書房走去。
斐潛連忙放下紙筆,跟在蔡邕後面,心中在想,這是怎麼回事?什麼事會把蔡邕蔡老頭子氣這副德?
啊,該不會是——
斐潛正亦步亦趨的跟著蔡邕走的時候,留在偏廳的小侍歪了歪腦袋看了看斐潛所寫的詩句,眨眨眼睛,便的將詩詞摺疊了一下,放到袖子裡,心想這是斐郎君聽完我家小娘彈琴後寫的,待我拿去給我家小娘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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